瞧憨佬钟这架势,这一会我还看不明情况脑袋真就是被车门给夹了。
我放下刚升回去的车窗,探出脑袋冲憨佬钟喝道:“你个憨佬出门忘了吃药是不?没听过好狗不挡路吗!为了破我咒法连金刚附体你都用了出来,就是要阻挡我啊!”
“阿弥陀佛。”憨佬钟肃穆庄严道:“道兄莫要冲动,先冷静下来咱们从长计议吧,你这样脑袋一热满腔怒火追过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明知道你是去送死,钟某哪有不阻拦之理的?”
“阻拦?”我气得几乎将握着的方向盘给拽了下来,咆哮道:“草你吗戈壁!我送不送死关你个憨佬屁事啊!”
“你滚不滚开?再不给我滚你别怪我狠啊!”
憨佬钟横眉回望着我,他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怒目金刚的绝然神态默不作声,别说面前是一辆吉普了,就算是辆坦克他也不会向后退一步。
我双眼通红,那腔子里的怒火已经喷涌了出来,连灵台空明的我也压制不住那座火山的喷发,炽热滚烫的岩浆瞬间填满了我整个胸腔。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滚!不!滚!开!”
憨佬钟仍旧默不作声,合掌的同时还眯起了瞳仁,嘴唇嚅动,似乎在喃喃地诵经。
我眼神一厉,踩着油门的脚掌微微往下一压,吉普车的车身已经向前开进了一点点。
但在我一踩即放的情况下,车子又停了下来,颠得车座上的人身子不由得前后晃了晃。
虽然我知道此刻金刚附体的憨佬钟被车子撞了也会没事,可这么久交情,要我开车撞这憨佬,我还真有些下不了脚。
第四百五十六章 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正一口气憋得脸涨红,听到副驾驶座的张兲信劝慰话语道:“师兄,莫要冲动啊,有什么事大家好好说,让我去劝劝钟师兄让开好了。”
“好好说……”
我望向远去的加长林肯,此时已经剩下个模糊的车尾影子,可能下一秒就要拐弯开上另外一条路了。
人在冲动的时候,尤其是打架斗殴的时候,如果旁边跑出来劝架的人够分量,比方说长辈或警察蜀黍,那事态很有可能就马上平息掉。
但如果跳出来阻止的人身薄言轻,诸如路人甲乙丙丁吃瓜群众,那等于是给斗殴的双方打气加油一般,喊得越大声冲动的人只会情绪越激动,犹如火上浇油。
往往一些没意义可避免的冲突,就是因为有人一旁围观,表面上看似好意,实则是起了起哄的反作用。
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说不要打我就要听你的不要打?因此往往打架越是劝掐得越凶。
显然这张兲信是没有足够分量劝服我的那类人,所以当我听到他劝慰的话语,好不容易冷静下的怒火腾地又蹿了起来。
看着林肯逐渐消失在拐弯的过道,我眼眸里闪出一抹血红,脚掌稍微抬起了一点点,而后闭上眼睛将油门踩下。
车轮的转轴一滑动,车速表立马转至**十公里,只听“砰”地一声,吉普车已经在几十米开外,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汽车尾气。
憨佬钟那金色的身影却摔向了路旁,将路边停靠的一辆车的车顶给砸得凹下个大坑,车窗玻璃碎的碎,裂的裂,满地的狼藉惨不忍睹。
而憨佬钟本人咳嗽不已,好一会没能坐起身来,只能眼巴巴看着我开着吉普车渐渐远去。
……
“师兄,那个……”
开出了有一百多米,张兲信试着唤了我一句,不过被我怒焰还翻滚不休的眼神一瞪,将他话生生卡回了喉咙里。
撞开了憨佬钟,我这次油门一踩到底,吉普车好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又好似一头放进斗牛场的公牛,疯狂地急驰在宽广的马路上。
沿街的街景,路上的行人,从车窗向外望去,如同幻灯片般一闪即逝。
不多会,吉普车来到了刚刚林肯转弯的路口,我把住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驶过了另外一条马路。
吉普车速度虽然比林肯快,但由于之前憨佬钟的阻挡落下了好一段距离,加之行驶过来的这条马路中段分出来了个十字路口,所以等我开到这边还是将对方给跟丢了。
究竟是向左还是向右啊?人魔带着孙丽影究竟是开往了左边还是右边呢?
我几欲发狂地握紧了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估计方向盘如果有鼻子有眼会吭声的话,这时候一定是泪奔得哀呼声不断。
它一定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质问我:“要出气你找人魔去啊,欺负我个方向盘算什么本事,方向盘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灵台空明盖住了那一腔的怒火,我思绪飞速地运转了起来。
对啊,七禽寻龙符!
我立刻自身上摸出一道七禽符,接着又从钱包里翻找出与孙丽影一同夏令营那会合影的那张照片。
这是孙丽影上回送给我的,上面留有小丫头的签名字迹,也有她身上的气息,这样子七禽神鸟应该就能找到人了。
我将照片和七禽符卷在一起,凝神持咒扔出了车窗外,符箓“啪”地一下子幻化成一只迷你版的大鹏神鸟。
张兲信看了我这一手功夫,好看的眉毛扬了扬,嘴里忍不住赞道:“好本事啊师兄。”
我没搭理这张兲信,只是嗯了一声就算回答了。
反正我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也没那心思去和他寒暄,手印一指,大鹏神鸟振翅一拍嗖地飞了出去,我油门一踩也随即紧跟而上。
差不多到了十字路口,神鸟空中一个潇洒的转身向着左边那条马路飞去,我方向盘一转也开进了左手边那条路,正好看到林肯车那渐行渐远的车屁股。
我毫不迟疑地换过挡,再一次加大了油门,不多久便拉近了两车的距离。
然而距离是拉近了,可这毕竟不是高速公路,不可能任由我想开多快就开多快,不然酿成事故反倒欲速则不达,所以只能保证不再跟丢而已,紧紧地咬在林肯车后。
追着追着,我发觉四周的车流越来越少,路也是越走越偏僻,到了最后几乎开到了郊区外。
又追多了一会,本来两车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我正打算一口气开足马力直接超车,追上去将林肯逼停下来。
谁料吉普车车身震颤了几下,随即熄火停了下来,而加长版林肯车却在此时突然一个猛加速开了出去,绕过一个弯道脱离了我的视线。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捏住钥匙就是一个猛打火,吉普车发动机嘎嘎嘎发出一串点火声,就是没能将车子重新打着。
“吗的!”我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估计方向盘会抱怨此刻可能又得哭了。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