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这两家伙昏死了!”三娃子憋屈吐出一口血水,面目恐怖到极点,几兄弟至今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听我的,带四娃子和乃娃走,有多远走多远!”二狗子大口喘息,他的浑身在颤抖,身体已经几近处于崩溃边缘!
“我不走,大不了一起死!”三娃子抹了一把血,倔强道。
“你就是个愣头青!”二狗子怒骂道。
“要么我现在死在你面前,要么你带着他俩走,你看着选!”二狗子咬牙咆哮,神情极其恐怖。
“二狗,你比我聪明比我强,他俩更需要你!你带着他俩走,我死总比你死好!”三娃子倔强脾气上来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钱贞淑肿得像猪头的脸上,传出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好感人的兄弟情,可惜,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她抓着白一一脖子的手紧了紧,一一呼吸一滞,喘不上气来!
“不要,不要!”二狗子急了,近乎哀求!
“呵呵,没看出来,这死丫头对你来说还挺重要!”她冷笑不跌,狂笑不止。
“那么,你给我下跪看看!”
“不……要!”白一一使出浑身力气摇头。
嘭!
没有丝毫犹豫,二狗子砰然下跪,青石板破碎横飞,这一生他没跪过任何人,就连老头子都没曾让他跪过,只因男儿膝下是尊严的底线!要跪只能跪父母长辈!
“二狗!你……”三娃右拳握得嘎吱作响,浑身颤抖!牙齿因为愤怒而发出猎猎的响声,牙龈被他咬出了血!
“走!!”二狗子大吼,双目死死地瞪着钱贞淑,面容依旧!
“我不走!我死都不走!”三娃目眦欲裂,突然上前,砰然跪下!“求求你们放过他们,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他朝钱贞淑不断磕头,因为大力,头直接将青石板磕碎,头破血流!
“你个愣头青,听不懂我说什么?!”二狗子终是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三娃子脸上,这一巴掌扇完,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一巴掌拍在三娃的脸上,却犹如万把铁锤同时敲击他的心脏般疼痛!
“是不是我说的话,现在你都不听了?!”二狗子揪起他的头发,不再让他磕头!
“哈哈哈哈,多么感人的一幕,兄弟反目?!”
“啧啧啧,可惜没什么用啊!”钱贞淑冷笑连连,手一挥,一把匕首突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想要一只手臂,你们兄弟情深,我就不为难你们,两个人自己选吧!”说完钱贞淑又狂笑起来。
三娃子没用丝毫犹豫扑向匕首,却被二狗子横空踢开!
“滚!!!”
可怕的咆哮,撕心裂肺,二狗子手一吸将匕首吸在了右手上!
“不……”
“不……”
白一一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摇头,双眼空洞无神,泪水如决堤般泛滥!
“不要,二狗,不要啊!”三娃子喋血,“用我的手,你的手比我的有用!”
听着他的话,二狗子无神的目光盯着白一一,突然笑了起来。
“三娃子,我要你记住,你不比任何人差,没有任何人比你有用,从今以后,你要听自己的,现在你是老大了,你要带好他们两个,否则,我便不认你这个兄弟!”
“不……要……”白一一无力挣扎,面如死灰。
罗芊芊和金岚芝两人,漠然的脸上,竟是在此刻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一只手臂而已,我给!”二狗子哈哈一笑,右手幡然一握,一道光芒划过,不带起一丝血漪,手臂随即落地,鲜血如注喷涌。
“不!!!”三娃咆哮,右手朝着青石板狂轰乱炸,眼泪终是在这一刻决堤!
这一刻,二狗子虚弱到了极点,脸白的像鬼,没有丝毫血色。
止住血,他笑了笑,勉强出声道,“快滚,再不滚,下一刀,就不是手,而是我的心脏!”
啊!!!啊!
三娃子如入魔般疯狂咆哮,暴喝中将身旁的树都连根拔起!片刻后,他猛吸一口气,站起身,掠到墙角,单手将两人抗到肩上。
“二狗子,你要是死了,我就让马家,和马家所有有关联的一切给你陪葬!”低沉、森冷而阴寒的声音,自三娃牙缝里蹦出,吃人的目光缓缓在所有人脸上扫过,让得所有人心底生寒!那寒冷,发自灵魂!
啊!
下一刻间,他狂啸着扛着四娃和乃娃生生将围墙撞穿狂奔了出去。没有任何人去追他,刚刚那一刻,从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死亡!
噗!
二狗子又吐出一口鲜血,终是支撑不住,摊到在地,他仰望蓝天,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盛,那是一种释然。
“嘿嘿,要先你们一步去了。”二狗子惨然一笑。
“一一,对不起。”二狗子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喊道,“这辈子,我怕是无法再兑现诺言了。”
下辈子,也应该没机会了。
他用尽力气呼吸,脑海中,浮现了老头子的身影,老大杨志强的身影,安安的身影,还有杨家沟的父老乡亲……
好困啊,好困。
这一刻,除了钱贞淑的笑声,没有任何人出声,马老三马老二,自惭形秽,二狗子最后都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
钱贞淑走到二狗子身前,冷笑间皱了皱眉,一脚踏在他的左脚上。
咔擦!
踩断他的左脚,后者依然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后,她才得意笑了起来。
“老二老三,交给你们收尾!”钱贞淑咳出一口血,她伤势严重,马怀英连忙走上去扶着她。
白一一空洞的眼神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二狗子的身体,眼泪早已干涸,终是承受不住打击,昏倒过去。
(本章完)
第123章 三后后
清晨的微光刺破蔚蓝的天际。
木屋外,白雪皑皑。
厚厚的雪层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床纯白色的棉被,而棉被上则绣着数不清的脚印。
木屋静静的矗立在雪中,放眼四周看不到其他任何建筑,它就好像一只在迷雾中迷失的鹿,在寒冷总任凭寒风瑟瑟,却依旧一动不动。
小木屋,长宽三丈,四周堆满了劈好的柴火,在木屋空荡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简约的单人床,床的一侧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面缺了一角的镜子。
简约的单人床上,端坐着一个邋遢异常的人,像是一个乞丐。他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早已没了呼吸。
突然间,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在木屋外二十米开外响起,这邋遢的乞丐缓慢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幽暗而深邃,在睁开的刹那间,恍若有金光涌动,那金光仿若从亘古而来,给人以一种久远的气息。
三年前,金氏庄园一战,由于请神的后遗症,二狗子识海近乎崩溃,神魂一塌糊涂,那一刻他基本是个死人,马老三马老二心生仁慈,留了二狗子全尸,将他扔在了河里,被毛俊峰所救,残留一口气,苟延残喘至今。
两年前,他去兰亭区找一家毛姓人家,在得知他是杨乾坤的孙子时,对方很惊讶,看在昔日故人之后收留了他,但久而久之对于废人一般的他,难免会遭受那些公子小姐非人般的待遇。杨乾坤有恩于毛家家主,因而为了二狗子少受折磨,于是将他送到了茅山学艺。
来了之后,二狗子才知道,这里才是道士的诞生地,炼炁士的培养地!
这三年来,在茅山学艺,所受的非人待遇远超在毛家所受,不过他已经慢慢习惯。
他现在是茅山的一名厨师,勉强算得上茅山弟子,只是与其他茅山弟子不同,他住山脚下,而其他弟子则住山上。
三年来,二狗子的神魂恢复到了巅峰,甚至有了不小的突破,最主要,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苦修中,他终于成功成为了一名炼炁士,而且还是三品,而这一切的功劳还是得归功于蕴灵经。
蕴灵经的强大不仅仅只是增强灵魂,还有稳固识海神魂的作用,在请神过程中,才不易识海崩溃,神魂破灭!
“狗子哥,狗子哥!三爷叫我请你去看看,大小姐像是中邪了,睁着眼睛,不醒人事。”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这是小海螺,镇上三爷家的跑腿。
二狗子掀开盖在腿上的棉被,缓缓坐到床边。
头发披散,面黄肌瘦。
昔日金龙帮的副帮主,变成了如今这副邋遢模样。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空荡的左臂,二狗子面无表情,唇角一如既往的有着一抹自嘲,微微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导致长期没剪而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手掌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一直以来,他都试图打探一一的消息,最后,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一跳河殉情的死讯。
他要让自己清醒,让自己铭记,曾经的屈辱,这份仇,终有一天要加倍还回去。
打了一盆清水,将头埋进盆里,简单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起门后的拄棍,走出了木屋。
“狗子哥……”小海螺慌里慌张气喘吁吁。
“我知道了,走吧。”二狗子拄着拐,朝镇上走去。
不一阵。
“三爷,狗子哥来了!”
还没进门小海螺就朝屋里使劲儿喊道。
此时的钱家大院里全是人,镇上有名术士和医生全都被叫了过来。
“唉哟喂,狗子,你可算来了,快快快过来看看,我女儿昨天晚上从外面回来后,今天早上就这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钱三爷满脸焦虑道,他是镇上的大户,家中排行老三,人人都称他一声三爷。
二狗子刚一走进院落,自然而然引来了不少目光。
“哼哼,独臂加瘸子,走路都不方便吧,还学人当道士?”
“狗子可是茅山上的弟子,你们这些寻常小道士,能比得了?”有人不屑,打抱不平。
“茅山弟子?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伙夫而已,你有看到哪个茅山弟子住山脚下的?”这人反驳道,这人二狗子也认识,田魁,他的名声在镇里还算比较响,但前些日子被二狗子抢了不少生意,所以看他相当的不爽。
二狗子也不恼,径直走进了房间。
钱家大小姐,钱乐,镇里出了名的美女,但性子却是十分霸道,仗着钱家有钱有势,在镇上也算横行霸道,不过本性不算坏。
她的印堂有些发黑的纹路,双眼虽然睁开但空洞无神,像是丢了魂。
“大小姐最近有没有来往得比较亲密的人?”二狗子略微检查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这……这我哪去知道啊,我每天忙着照顾生意,没时间管她。”钱三爷道。
“你们有看到吗?”二狗子又冲其余人问道。
“没有!”一众人闻言连连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最近大小姐有没有常去的什么地方?”二狗子又问道。
“我还是不知道。”钱三爷道,他平常根本不关注这些。
二狗子皱了皱眉,没有一点线索,就有点棘手。
“那……那个,我昨天夜里从城里回来,看到一个男的跟大小姐在一块儿,男的长得可俏了,俊俏得不像话,我好奇还跟大小姐打了个招呼,但是她没理我!”人群后方一人支支吾吾道。
“在哪里?”二狗子连忙问道。
“就在镇上的十里铺外。”
他一说完,二狗子拿起拐杖又朝镇上十里铺走去,小海螺搀着他,一众人皆是跟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