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道:“她?你想说你的妹妹傅小贝?”
那个刘姨很显然就是被人操控来着,能够那么精准的控制,很大可能就是这个房子里的人。
综合今天所见来看,她的妹妹傅小贝嫌疑最大。
傅小河眼中透着恨意,“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素辛连忙打断她的话:“现在还没查出事情真相,所有人都有嫌疑,贸然作下结论只会让我们的思路陷入僵局。”
傅小河平复下心情,才说道:“她,不是我的亲妹妹……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素辛:“不着急,如果你现在不想继续睡觉的话,可以跟我慢慢说。”
“我现在的确睡不着了,就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一次周末回家,就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身上脏污,穿的也很破烂,我爸就说,这是他一直资助的一个山区的贫困孩子,现在她父母都不在了,于是就收为养女,以后也要一直住在家里。又说因为她从小吃了很多苦,要我像亲妹妹一样待她。”
“说实话,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的确觉得有个伴儿挺好的。而且我也早过了要争夺父爱母爱的年纪,所以并不排斥突然间多了一个妹妹。她比我小一岁多,我爸打算让她先读一年初中再升入高中。她说她要跟我一起,于是我爸就给学校捐了几十万的赞助,把她送到和我读同一所高中。”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后来有一次,我耍了一个男朋友,刚开始是她要缠着跟我们一起去玩,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就带她一起。后来要是我独自和男朋友约会,男朋友就会主动问我为什么妹妹没去。一开始我也没往多处想,觉得她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心思单纯性格俏皮的小孩子,他肯定也是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的,而她之所以看起来对他的依恋,只是因为以前缺少类似哥哥的关爱造成的。”
“那次,我考试提前交卷,没有给他打电话就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傅小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讲诉:“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我当时气愤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冲上去就扇了她一耳光。那个男生就把她护到身后,对我怒目而视,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早就想说出真相,只是怕伤害我之类。”
傅小河看着素辛,重复着:“呵,他竟然说背叛我和瞒着我都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当时的傅小贝梨花带雨地说她真的不想插足,只是感情的事谁也控制不了,是荣元爱上她的。在爱情面前大家都是公平的,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力。你”
“你知道傅小贝还说了什么吗?她说她什么都可以让给我,但是感情的事却不行。又说荣元是一个正常的男生,就有正常的需求,而我却不懂得关怀,装清高,不顾他的感受”
傅小河脸上带着冷笑,眼角却不自觉留下泪。
看得出傅小河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也应该明白那个男生并不值得她去爱。可是毕竟是她曾经想要保护的妹妹和男朋友同时背叛,难过是肯定的。
素辛也是大开眼界了: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不找,偏偏去抢姐姐的男朋友,还好意思说感情的事情无法控制,跟路上的阿猫阿狗还真是有得一拼啊。
素辛没有打断对方的话,继续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当时就跟他分手,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他竟然来找我复合。我当然不会同意了,然后你猜怎么着,他居然从他们男生宿舍楼上跳下!他父母还到学校里来闹,说是我害死了他们儿子。因为这件事我还转学了……”
这个男生死的倒是有些蹊跷,先前是他自己劈腿,并且表示对傅小贝的爱意,可是不到一个星期就突然转对傅小河。这个转变太大,而且后来做出的事情也太出乎意料。
只是有些意外,素辛到没觉得有丝毫遗憾可惜的意思。
素辛突然问道:“对了,他长什么样?”
傅小河沉浸在回忆中,被素辛突然打断,“嗯?”
素辛:“我的意思是他有多高,身形是瘦长还是壮实?”
傅小河:“他个子一般吧,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偏瘦,带着眼睛,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素辛“哦”了一声,看来缠着傅小河的鬼魂不是跳楼死的那个。
“后来我读大学,又谈了两个男朋友,最后也都莫名其妙成了她的男朋友。她当着我的面做出很痛苦的欲拒还迎的样子,说她不能做对不起自己姐姐的事,还说她跟他们是有缘无份之类。”
傅小河轻嗤一声,“后来我想通了,她就是那样的人,该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不是自己的也没必要去争。不过因此我也很少回来。原来我爸打算等我毕业后,到他公司里去实习,从基层做两年然后让我管理公司的。”
“其实也算不上多大的公司,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家族企业,生产普通手工电焊机的。可是去年暑假的时候,我爸说傅小贝已经拿到了管理专业的毕业文凭,让她到公司去帮他搞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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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普陀山
素辛听着听着,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所有事情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按照常理,一个养父不可能对养女做到这个份上,貌似有些……过了。
有些迟疑着问:“你妹妹好像跟你有几分相似?”
傅小河:“你也看出来了啊?我妈出车祸后,又接连发生那些事,我也对她的真实身份有些怀疑,然后我就问我爸。爸说,傅小贝的确是他的女儿。”
素辛倒吸一口冷气,她们两人相差一岁多,也就是说在傅小河母亲生她的时候,她父亲就跟外面的女人…能怀上孩子,想必是在之前就搅上了。
“你妈,她知道这件事吗?我的意思是出事前,她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给你过这方面的暗示?”
傅小河:“或许有吧,可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我高中住校,很少回来,不过……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她是养女,可归根结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可能……”
素辛看傅小河的表情,就猜到一二。
“所以你现在要毕业了就自己去找了一份工作?”
“嗯。我当时签了协议就跟爸打了电话,他当时就很是惋惜,不过也尊重我的决定。而后,就告诉我,准备分我三成的公司股份。”
素辛:“这些都发生在你遇到灵异事件之前?”
“嗯。”
“你和你现在的男朋友呢?”
傅小河脸上露出一丝娇羞,“他啊,我们是在一次辩论会上认识的,他很是博学,虽然是辩论,却说话温文尔雅,一点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本来是正反两方的辩手,后来学校要选几个辩手跟其他学校辩论,其中就有我和他。我们要搜集很多资料和素材,所以经常在一起,渐渐的……”
“这件事你妹妹知道吗?”
傅小河苦笑:“想要彻底保密是不可能的,我们谈了将近两年,感情很稳定。临到毕业了,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后,就见了双方父母,都很赞同。正像以前一样,她听到我又交男朋友了,缠着要见见。我出去约会,也要跟着一起去。我……”
“你不同意?虽然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很稳固了,但是仍旧有些担心?”
傅小河点点头,“没错。当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就不会说两个人的感情只需要‘信任’二字就能行的。”
“那么这期间你妹妹和他有往来吗?”
傅小河身体微微一震,“应,应该没有吧。”说完她又连忙补充,为自己的结论寻找支持的佐证,“上次我带他见家人的时候,他说过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的,而且我们约会的时候,我也从来没带她去,他也从来没有单独提起。”
素辛见对方虽然说的很笃定,但是神情中透露出的担忧才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素辛皱眉思索,总觉得答案已经要呼之欲出,可是又有什么东西捉摸不定。
聊着天,不知不觉天亮了,素辛让傅小河再休息一下,等会准备将她们上次出游的整个行程重新走一遍。
……
普陀山中间主山峰上修建法发寺正殿,周围几座山头也纳入旅游开发的范围。
山峰层叠,香雾缭绕,一座座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掩映林中,隐约传来经文吟诵的声音和偶尔悠扬的钟鸣。
主山,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沿路都修建了大大小小各色神龛。
青石板铺成的步行道岩山蜿蜒而上,其中穿插亭台,供游客休息。
素辛刚一踏入普陀山地界,突然有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像是大家都盯着桌子上的食物一样,自己就是被盯着的那个食物,周围是虎视眈眈的贪婪的眼神,想要将她吃掉的感觉。
素辛朝旁边的人看去,发现这些虔诚的善男信女们,也都在这片觊觎的眼神之下。
等待他们自动奉送上香蜡烛钱,散发着不屑和淡漠却又享受的气息。
好奇怪。
素辛禁不住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当她要细究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神龛是神龛,行人是行人。
很多神龛都制作的很粗糙,甚至就是一坨石头,在上面缠了一溜红布,连人的轮廓都看不出来。
可是人们依旧双手合适地站在它们面前虔诚地祷告,许愿,然后供奉上香烛纸钱。
在神龛前面留下许多香烛烧剩下的木棍,以及黑色的纸钱的灰烬。
傅小河看向素辛,“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素辛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一边拿出帕子擦拭一边应道:“没事,就按照你们上次走的路线走一遍,顺便把一路上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你提供的信息越多越详细,才不会错过蛛丝马迹,更好找准方向。”
“好。你知道的,我们寝室几个女生都是带男朋友来,其实就是出来游玩,去后山的姻缘桥挂姻缘锁的。所以这一路上我们都是捡绕山的步行道走,聊天、吃东西、走走停停,到中午一点才到山顶,去吃了斋饭,然后就到后山……”
“你说你们还去了十八阎罗殿?”
“是,阎罗殿是去年下半年重新修缮过的,就在后山半山腰。”
聊着天,不到十点,两人就已经登顶。
……
匍在神案前的老尼双手抱着摸的油光的竹筒摇的哗啦响,紧闭眼睛,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发出粗嘎的吟诵声。
在她面前是一尊自由禅坐的六臂欢喜佛。
片刻,老尼眼睛陡地张开,发出一束精光,同时手中的竹筒朝神案前面倒扣下去。
老尼小心翼翼地拿开竹筒,眼睛紧紧盯着桌面。
是几颗拇指般大小,形状不一的小石子。
看着看着,突然裂开了嘴,发出嘎嘎的笑声。
来了,终于来了。
所谓狡兔三窟,幸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将一个行将就木的信徒脱离魂蛊,趁着那人分神刹那,将神念刚好渡到信徒的身体里,轻而易举接收了这幅身体的掌控权。
只可惜,这身体还不如她原来的。
所以她必须重新找到新的,她已经很难再制作出强大的魂蛊,唯一办法就是将那个不成功的蛊彻底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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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阎罗殿
夺舍而来的这半年多来,她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准备着。
老尼小心地把小石子收回竹筒,从宽大的灰色素衣中摸出一个黄色的三角,正是寺庙布给香客的平安符。
这可不是一般的平安符,而是她为她特别亲手制作的。
把平安符放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祷告一番,然后把左手食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口,指端出现一个口子,她使劲摁着想挤出一滴血出来,可是行将就木的身体已经逐渐干枯,弄了许久才有一点点的血印子出现。
老妪一脸凶悍地将伤口摁在平安符上,好不容易留下一丝淡淡的血印。
她已经“死”了,现在是以一个新的身体和新的身份在这里,连那两个傻帽都骗过了,所以也并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但凡到寺庙的人,还没有谁会拒绝寺庙送给他们平安符的道理。
阿嚏——
刚走到后山,素辛突然打了个喷嚏,震的脑袋里嗡嗡的。
自从她从昏睡中醒来后便再没感冒过,每一次身体异常反应都是对未知的和潜在危险的预警。
素辛连忙停下脚步,抬头四下看去,蜿蜒的台阶延伸到林间深处,更显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