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师抿了抿嘴唇,有些勉强道:“这,可能会有点矫情。”
“没事儿,反正刚睡了一会儿了,现在也不困,就当听听故事了。”
“这故事可能不是很开心。”
“那更好,把你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正好让我们开心一下。”
“老板,是这么一回事儿,几十年前,在楚江王下令圈禁执法队之前,执法队在阴司的牌面,还是很大的。
他们不光负责对阴司人员的执法,同时还会涉及到阳间的一些事情。
最巅峰时,执法队的头儿,在影响力上,堪称是十殿阎罗之下的第一人。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地藏王菩萨亲自传出法旨,楚江王亲自从封地中出来,将他给镇压了,是死是活现在也说不清楚。
而他的执法队,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残余份子都被圈禁了起来。”
周泽掏了掏耳朵,
微微皱眉,
打断了安律师的陈述,
道:
“不悲伤啊?”
安律师深吸一口气,很认真严肃地道: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
“这曾经指的是昨天还是上个礼拜的?”
“老板,我是真的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很爱很爱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周泽不再继续调侃了,
因为他能感受得出来,安律师说得是真心话。
可能是以前走的是心,现在走得再多,也只是走的是肾了。
“然后?”
“她是死于执法队的手下。”
周泽恍然,怪不得。
“呵,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安律师也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道:
“不好意思。”
不是不好意思说以前的情事,而是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麻烦周泽,然后为了自己报仇而把书屋众人都拖入到危险的境地。
其实,
安律师的心态和老张之前的心态是一样的。
周泽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又吐出了烟圈,
道:
“既然死了这么久了,也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安律师又拿起杯子,喝了两大口水,然后应道:
“嗯,是的。”
老张也沉默了。
周泽站起身,
伸了个懒腰,
“行了,我上去了。”
“好的,老板,早点休息。”
周泽走上楼了。
安律师和老张坐在吧台边上,
两个人,
都有些安静。
“想喝酒么?”老张问道。
安律师摇摇头,
“酒精很难麻醉我的意识了,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之前没和你说实话,他们不会在通城逗留太久的,也不敢杀太多人。”
就在这时,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换了睡衣穿上一套带帽子卫衣的周老板从楼上又走了下来,
等他走过吧台时,
见老张和安律师和木讷地坐在原位,
停下脚步,
回过头,
周泽看向他们,
不耐烦地道:
“愣着干嘛啊,干他们去啊。”
第八百四十章 懒得丢垃圾
上车后,周泽坐在了后车座上,老张坐在驾驶位,安律师则是在副驾驶位。
老张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去十分钟后,
车里头还是很安静。
坐在前面的老张和安律师不时地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后面的老板,
然而,老板除了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着烟,并不说话。
你看不出他的喜怒,也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安律师坐直了身子,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现在的氛围,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不那么合适,沉默就沉默吧。
老张拿起手机,给自己一个手下发了个语音问了下具体位置后,又把手机放下。
他的掌心里,都是汗珠,靠着背椅的后背有种针扎的难受感。
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性格,坐在前面的二人心里也都清楚,之前老板自己也说得明明白白,大家安心地在书屋苟一段时间,
苟到风平浪静再重新出来玩耍。
但在听完了安律师的原因诉说之后,二话不说地换好了衣服下来,
就那么一句话
干他们去啊。
安律师眯了眯眼,点烟时装作不经意间擦拭了一下眼角。
以前只是调侃老板咸,
调侃老板懒,不思进取,没有上进心,没有野心,整天只想着躺在那里喝咖啡看报纸,
但实际上,还真的不怎么讨厌他,
且在现在这个时候,
安律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特么的被感动了。
尤其是说那句话时,
简直帅瞎了自己的耳朵。
呼…………
深呼吸,深呼吸,
类似曹操那种枭雄,如果不穿鞋跑出来欢迎你;
比如刘备那种人物,当着众人的面把阿斗给摔下去;
感动?
嗯,其实感动也有限,那种人物的既定形象其实早就已经降低了他们做一些事情后的真正效果。
然而,在自家老板这里,却陡然相反。
有种像是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己从高中到大学以及工作几年后存下来的所有钱也就三十来万和你一起凑首付一起还房贷,
而另一个女人直接叫爹妈打了钱全款买了房加上了你的名字,
到底哪个能真正感动你?
只是大男人,说什么感动来感动去的,太矫情了,且都是死过的人了,也玩不了那种真正意义上真情流露的煽情。
周老板很没公德心地直接把烟头丢出了窗外,
坐在后车座的他伸了个懒腰,
其实他心里挺后悔的,
自己干嘛下来倒这杯水啊?
这也算是嘴欠了吧?
不下来倒这杯水,现在自己估计还搂着莺莺眯着眼打着盹儿呢。
但事儿既然知道了,
你要说真的无动于衷,周老板还真做不出这种事儿来。
其实隔壁菜园子种菜的那个黑小妞早就把周老板的性格给摸透了,
淡薄是淡薄,
但对自己眼中真正的自己人,
绝对会很护短。
死侍后来连续几次傻乎乎地奉献自己帮“爸爸”疗伤,不求任何的回报,也没有任何造反的苗头,你很难说和黑小妞的言传身教完全没关系。
但事实上,死侍也得到了好处,那传承自上古来自于赢勾身上的符文,可是地里刨食一万年也刨不出的金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