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师起身,
走回了吧台这边,
许清朗这会儿正一边看着他一边抽牌。
“莺莺啊,明儿几点的飞机啊?”
“上午八点,先开车去上海,再从上海转飞机去佳木斯。到佳木斯后,再租车去鹤岗,再之后的安排,只能在鹤岗那边再置备了。”
“行,那我去再做会儿冥想。”
安律师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本想着回来后能和小男孩一起美美地睡一觉的,结果还是落得个形影单吊。
“安律师,咖啡我已经给你装桶了,让你可以路上喝。”
“莺莺啊,你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安律师还真没注意“桶”这个字眼儿来形容咖啡有什么问题,
还以为是一小罐呢,
其实莺莺是真的准备了一个大桶。
等安律师上了楼之后,
许清朗把抽出来的卡牌摊开,
手指轻轻地在下巴位置摩挲着。
“这算的是安律师的么?”
莺莺走过来问道。
“嗯。”
“算的也是姻缘?”
“运势。”
“那他最近运势怎么样?”
“挺好。”
“嗯哼。”
莺莺转身,准备冲个澡上去陪老板一起休息了。
许清朗仍然坐在吧台后面,
坐了好一会儿,
这才一把抓起吧台上的卡牌直接撕了丢到了垃圾桶里,
“呵,糊弄人的玩意儿,比八卦差远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它,结束了……
一只脏兮兮的猴子,蜷缩在天台的角落里,这儿风大,大晚上的,哪怕身上有毛,也足以被冻得瑟瑟发抖。
对于这些身上毛发比较重的生物来说,身上比较脏或者比较黏糊时,它反而更容易受冻,之前用来保暖的毛发很可能会成为榨取体内最后热量的元凶。
脏猴子就靠在矮小的水泥墙里,
嘴角流着口水,
眼神浑浊,
它本能地觉得冷,却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白天,
赢勾确实将纸人给捏碎焚化了,
但并没有对这猴子进行“斩草除根”,
一是没这个闲工夫,
二也是因为没这个必要。
初代早已远去,他结束了地狱动荡岁月,重整了阴阳的秩序,自赢勾之后纷乱不休的局面,终于被平复了下来。
但他依旧没抵挡得住时代的潮流,
宛若一道流星,
留下过辉煌,
最终消逝。
就如同这只猴子之前所做的那些一样,无非是,大限来临之前的最后挣扎。
它现在宛若一捧垃圾,不需要人清扫,随之而来的风也将将其彻底吹开。
不过,
地狱里,
还有一头阎罗正在追着一只猴子在跑呢,
虽说快抓住了,
但也需要一些时候。
而在阳间,
还剩下一只脏兮兮的猴子,在等待自己最后的结束。
他来过,他见过,他也征服过,
有执念,
但也仅限于生前,
不似那些死后因为执念不去往生逗留人间变成亡魂的人,
脏猴子只知道一个“尽人事听天命”,
其余,
随缘。
晚风一遍又一遍地吹来,
脏猴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体温正在越来越低,
同样的,
地狱里的那只通体黑色的硕大猴子,其身上的气息,也在越来越虚弱。
秦广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只是一直跟着,跟着,
并没有强行出手想要提前解决掉对方的意思,
绝不给对方最后“狗急跳墙”的机会。
双方间,
似乎也达成了一种默契,
一个在追,却只是为了追而追;
一个在跑,却只是因为想跑而跑。
跑着,
再看看风景,再回味一下自己曾经征伐过的地狱,等跑不动了,也就结束了。
而对于秦广王来说,只要对方不再进行什么破坏,他乐意送对方这一程。
之前,他的法身被打碎过,刚刚凝聚出来的新法身,固然强大,却像是一个才修补起来的花瓶,总是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去多呵护一些。
这是一场单纯以时间作为消耗品的对决,
胜负早就已经注定,
眼下,
无非是等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最后得出大家都默认的一个结果。
地藏王菩萨曾和楚江王说过,
每个时代就是每个舞台,
有人离场,也就有人下场,
这是规律,
也是定理。
此时的局面,
无非就是把这个定理再重新给诠释了一遍。
天台上,
脏猴子默默地拿出了一直放在身边的银色面具,
它把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
“呼…………”
刚洗好澡的安律师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反正上去也不是睡觉而是打坐,也不差这点时间。
扫了一眼吧台后面垃圾桶里被撕碎的卡牌,安律师笑了笑,
女人的兴趣点总是一阵风。
这时,
安律师像是听到了一股震动的声音。
他弯下腰,
在吧台下面找了找,
是谁的手机在响么?
找到了,
不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