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假的。”
“假的?”小男孩微微皱眉,道:“我没看出来是假的,这应该是真的。”
好歹小男孩也是几百岁了,虽说一直藏身于地底过日子,但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你那个啊,过时了,玉这玩意儿嘛,其实说来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嗯,不过,你手中的这玉,确实不是假的。”
“有什么问题?”小男孩继续问道。
刚刚明明是你说假的,现在又说真的。
“其实,早些年就有类似的手段了,只不过现在化工也就是化学发展得厉害,技术手段更新了,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或者叫独门绝技了。
这玉呢,料子肯定是真的,但质量很差。
但它确实也是玉,不过后来进行加工,用强酸强碱去煮,再慢慢炮烙出来,就成你手中的这个优质材质了。
十年内,估计都不会褪色,都能忽悠着人去当传家宝。
但这玩意儿到底是后天加工出来的,戴在人身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这确实是假的?”
“假的。”安律师掷地有声。
“啪!”
玉镯子在小男孩掌心中化为粉尘。
“现在日子好过了哟,到处都是玉,哪儿都有的卖,哪儿都可以买,但你要知道这玉是不可再生的东西,哪里可能现在一下子到处都是?
基本上那些玉贩子还会不定时的开会,交流一下新的工艺顺带揣摩分析一下顾客的心理,嘿嘿。”
“哟,上课呐?安不起又在吹牛呢吧。”
老张头从隔壁房间的阳台位置探出头来打量着这边。
前阵子二人为是否牺牲老张的事儿差点大打出手,虽说没真的打起来,但见面互相怼几句还是必不可免的。
“吹个屁,民国那会儿广州最有名的玉器行就是我家开的!”
“是你爹开的,你这个败家仔,扑街仔!”
“怎么滴,你羡慕不来呢,你就是个当大头兵的命!”
小男孩没理会安律师和老张头的争吵,默默地起身,准备离开。
“喂,干啥呢?”
小男孩回过头,“你说呢?”
“是楼下那家店不?行吧,你别去了,非常时期,你给我安分一点,待会儿我下去帮你走一趟,一般开首饰店的,不可能都是假货,肯定有几样不错的镇店的,我帮你遛几件回来。”
小男孩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喂,我说,安不起,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老张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他那儿还有阴司的差事在身上呢。
安律师伸手指了指头顶上万里无云的天,
道:
“等天晴了。”
…………
如今,对于很多人来说,戴口罩,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只是进了病房后,依旧不摘口罩,就这么坐在那里,看起来,还真是显得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身患某些疾病的人,才会在公众场合里一直注意戴口罩。
口罩青年进来后,
老道就没再说话,
因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对方进来后,仿佛整个病房里的空气都陷入了某种沉寂之中。
先前老道还能神气活现地命令那位病友,
掏枪,
提枪,
瞄准,
发射,
收枪,
现在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老道不说话了,周老板自然不会无聊到找人唠家常。
事实上,
周老板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吃不好,睡不好,
身上的伤还疼,
心情好才叫真见鬼了呢。
但更让人奇怪的是,
周泽和老道不说话就算了,
那个口罩青年坐下来后,
居然和他的那位受伤的家属,
竟然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坐着,
一个躺着。
这种压抑的氛围,
一直持续到天色变暗时,
病房门被一家三口推开。
父母加孩子全都跪在了病床下面说着感谢的话,
他们确实足够激动,也确实足够感激,
一个小孩,
有时候真的是代表着一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庭的喜怒哀乐。
然而,
让大家有些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躺在床上的救命恩公就这么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
这可以理解为恩公受伤了,刚做好手术,还没完全恢复,不方便说话动弹。
但恩公陪床的那个家属青年,
居然也是坐在那里,
很平静地看着他们。
像是在看着他们的表演……
也没说马上跑上来,搀扶起他们,让他们别再跪。
别跪了,别跪了;
要跪的,要跪的!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该做的。
要跪的,我们感激你们啊。
快起来,快起来。
不,我们要表示感谢,让孩子给恩人磕头。
快起来,不起来我们生气了啊。
好,我起来。
当这些步骤省略掉了之后,
氛围,
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这一家三口是真心来感谢的,也带来了补品和红包,毕竟医院虽然说恩人的手术费住院费全部免了,但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做父母的肯定不可能忘了。
但,
我们啥时候起来?
“呵呵…………”
周泽用被子盖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忍不住在笑。
不经意间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疼得吸了几口气,
但还是想笑。
最终,
跪得腿都要发麻了的一家三口还是自己起来了,
“恩公好好休息啊,我们再来看您。”
礼品,红包,都放在了恩公床边。
恩公没拒绝,
没推辞,
家属没拒绝,
没推辞,
那种我不要,
我们必须给,
我们真的不要,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必须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