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十分兴奋:“小悬,你去香炉那,用钥匙碰一下玉佩,我就能出来了!”
我头晕的厉害,眼中看到的景物,模糊一片,我勉强走到香炉前,手颤抖着从兜里掏出钥匙。
古铜钥匙入手冰凉,我捏着钥匙柄,用另一端敲向插在香炉中的玉佩。
“啪!”
不知是不是我喝醉酒,把控不住力道的关系。
我明明用了很小的力气,钥匙一碰玉佩,却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瓶摔碎了。
我吓了一跳,好在白须道士的呼噜声依然在响。
玉佩被我敲了一下,没有任何变化,我手里的古铜钥匙,却变得更加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冰。
我不确定是不是成功了,忙回头问表嫂:“还要做什么?”
谁知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表嫂的身影,屋子里空空荡荡,仿佛她从没出现过。
我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呕!”
胃里又翻腾了,这次我实在是忍不住,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就哇哇大吐,金黄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吐了十分钟,我胡乱洗了把脸,出了门。
我怕明日一早被白须道士发现茶碗里没了酒,又强忍这眩晕感,从厨房里重新开了瓶白酒,把茶碗一一倒满。
做完这些事,我一头扎进卧室,鞋和衣服也没脱,趴着就睡。
等再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才发现身上披着一床夏凉被。
表哥给我盖的?
我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急忙下床,要告诉表哥。
谁知客厅里空空的,八卦阵不见了,桌椅已经重新摆好,昨晚被我舔了一圈的茶碗,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
香炉在茶碗的旁边,原本插在里面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卧室开着门,没有人,若不是墙皮上的符还在,我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场梦。
再回表哥的卧室,行李箱也不在。
表哥已经走了?
我在床头上找到一个信封,拆封后,里面有一摞钱,一部手机,还有一封信。
是表哥留给我的信。
小悬:
哥走了,看你睡得香,就不喊醒你了。
姨夫的病并非没治,你也有二十岁了,得有点男人样子。
天塌下来,你来顶着,借酒消愁不是个好习惯,以后少喝点。
房子里的女鬼,已经被黎道长除掉,你安心住着,水电物业记得去交。
茶楼和家里的钥匙,你都有,保管好。
地下室在负二层,门牌号1306。
切记哥的话,当你在祖师爷灵位前叩下头,生是阴商,死是阴商,无法回头!
哥知道你缺钱,留下三万给你用,你在接每一个买卖前,一定要想好,要不要接这一单生意,切不可因为贪财,而做出违背良心道德的决定。
哥此去是寻仇家,不知凶多还是吉多,就不联系你了,免得连累了你。
手机留给你用,自己去办卡。
不多说了,你好好把茶楼经营起来,哥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生意,别垮了。
你初入社会,切记人心险恶,处处都要小心。
最后一句,小心九叔!
——张龙2012.8.29
将信收起,我拿出信封中的三万块钱,感动的一塌糊涂。
除了爹娘,表哥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茶楼经营好,扛起阴商的旗子,不给表哥丢人。
胡乱吃了碗泡面,我赶忙去了医院,娘守了一夜,眼睛都红肿了。
好消息是,爹醒了,正在做第二次透析,医生说爹恢复的不错,观察几日就可以出院,记得定时来做透析。
我把三万块钱全都给了娘,让她好好照顾爹,医疗费我来想办法。
表哥说的没错,我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我扛着。
我守到夜里,才让娘换了班。
回到家里,我没上楼,而是在电梯里摁下了“-2”的按钮。
来到地下二层,电梯门一开,一股潮湿的凉风,迎面扑来。
真冷。
地下室的灯,是声控的,我用力咳嗽了一声,一左一右两条走廊都亮了。
灯十分昏暗,勉强可以看清前路。
地下很潮,走廊两侧墙壁都湿漉漉的,不时有水珠落下来,砸我头上。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城里小区就是麻烦,储藏室建在地下,我要是个女孩子,八成不敢下来。
我顺着门牌号找去。
“1303……”
“1304……”
“1036……”
找到了!
我有些奇怪,1304的门牌后,为何不是1305,而是隔着好大一块,贴着1306的门牌。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1306门牌后,也是隔着好大一块墙,才有另一间储藏室,门牌写的是1308。
“这是三间?”
我心中吃惊,表哥这是一口气买下三间,然后把墙打通了?
这么大的空间,当车库都绰绰有余了,里面究竟有什么?
第28章 祖师爷显灵
我来到1306号储藏室的门前,伸手抓住门鼻上的锁。
和我想的一样,是明清时代的那种老式铜锁。
铜锁上绿锈斑斑,一看就很有年份。
我伸出大拇指在锁身上摸了摸,绿锈下有凸出的花纹,我俯下身子,才看清是七颗星星。
星星的下面,还有十分复杂的繁体字,我一字一字辨认,读出了声。
“七星……镇邪……锁……”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储藏室里摆的不是阴商的祖师爷灵位吗,怎么这铜锁是镇邪用的?
我犹豫了,表哥说的明白,只要我在祖师爷灵位前跪下叩了头,就生是阴商,死也是阴商,不能回头了。
想到老爹换肾需要的钱,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心中暗骂。
“林悬,你这个胆小鬼,老爷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尽孝?”
我相信表哥,他不会害我的。
掏出表哥给我的钥匙,插入铜锁,我轻轻一拧。
“咔嚓!”
铜锁内响起清脆的响声,开了。
我把从门鼻上拽下,怀着忐忑的心思,推开了门。
“嘎吱!”
门轴生了绣,开门声特别刺耳。
我本以为会有一股腐败味道从门缝吹来,未曾想,是一股清新的檀香。
储藏室里黑漆漆的,我顺着内墙往里摸,找到了灯的开光。
轻轻一摁,屋子里亮了起来。
入眼,是左三排和右三排古董架子,若不是知道这是储藏室,我还以为自己进了博物馆。
我走到最近的架子前,架子是紫色硬木做的,上面花纹十分精致,有些地方都已经包浆了,摸上去非常滑润。
推门时闻到的檀香,就是从架子上传来的。
我使劲咽了下口水,这六排架子,该不会都是檀木做的吧?
现在市场上,紫檀木的家具,最便宜也要两三万一件,年数久远的老古董,更是值钱。
我心里生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表哥心够大的,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就用一把老旧铜锁锁门,真不怕有贼惦记。
第二个想法,紫檀木架都这么珍贵了,上面摆着的东西,又该有多值钱?
我身前的架子上,摆着六件东西。
一鼎暗金色的小香炉。
一双翠绿色的绣花鞋。
一个青花勾勒的花瓶。
一支玉杆金纹的毛笔。
一把画有蛟龙跃海的纸扇。
一盏涂彩孔融让梨典故的破茶碗。
这六件东西,都十分的精致,但不知为何,它们给我一种十分浓厚的阴沉感。
阴商,售卖阴物的商人,这六个架子上摆的东西,应该都是表哥的货。
现在,它们都归我了。
我走到六个古董架子中间,我的面前,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的两旁,各有一张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