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我反问:“在说谢谢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向我道歉?”
鲍婉瑕脸色微变,我更加肯定,她的确是故意骗我的。
王刚给鲍婉瑕使了个眼色:“婉瑕,快去做饭,别让林老板饿着。”
我说不用了,做完事我就走。
这女人做的饭,我可不敢吃。
我让鲍婉瑕把遇到的怪事,仔细跟我说一说。
鲍婉瑕跟我讲,她遇到怪事,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她与王刚结婚五周年的时候,王刚将家传的九花金钗,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鲍婉瑕十分喜欢,找了个精致红盒,小心收着。
可她收下金钗没几天,天下大雨,院子里的井,涌出了水。
“井里冲出了一具骸骨。”
骸骨?
王刚插了一句:“应该是很早以前投井死的人,骨头一碰就碎。”
我十分怀疑,按照王刚之前的说法,王家五代人都生活在这里,井应该是他祖爷爷挖的,有人投井,他家里的人会不知道?
我没有点名,听他们夫妻两个继续说。
这具骸骨,把鲍婉瑕吓坏了,吵着要搬家,王刚安慰了好久,才劝下来。
王刚把骸骨拿出去埋了,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
谁知骸骨埋了的第二天,鲍婉瑕就遇到了怪事。
她睡觉时听到屋外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
鲍婉瑕出门一看,屋外的井,正在不停的向外涌水。
整个院子里溢满了水,水中还有头发一样的东西不停漂动。
“有一个穿着红袍的女人,从井口里爬了出来……”
鲍婉瑕越说越害怕,身体颤抖起来。
“她的头发上,插着王刚送我的那支金钗。”
鲍婉瑕被吓昏了过去,第二天王刚起床才发现。
“我本以为婉瑕是梦游,她说井水外涌,可院子里一点水迹都没有。”
谁知道没过几天,鲍婉瑕又遇到怪事了,她起夜去厕所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那个穿红袍的女人,正攥着九花金钗,在自己的胳膊上雕花,血流了一地。
“半年的时间里,我总共看到过那女人五次……我觉得肯定是金钗有问题,所以才……”
鲍婉瑕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后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她故意将金钗便宜卖给我,以为红袍女人会去缠我。
然而事情并非她想象的这般,否则王刚也不会找我来想要买回金钗。
“金钗卖给我后,你又见到那女人了?”
“见到了!”
“就在前天晚上,那女人又出现了,她就坐在我床边,把红袍脱了,攥着金钗在胸口雕花……我使劲喊王刚,可他就是醒不过来……”
说到这,鲍婉瑕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刚开了口:“我托朋友找到一个高人,那高人说,婉瑕看到的女鬼,并非是金钗招来的,相反,金钗能保护她不受女鬼伤害。”
“女鬼故意幻化出金钗自残,是为了让婉瑕害怕,把金钗扔掉,才能害她。”
“所以我今天去找您要回金钗。”
前因后果我都听明白了,有些事我不方便直接说。
“既然是这样,明天我把金钗拿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除掉女鬼。”
王刚十分感谢:“林老板,实在是太谢谢您了,您放心,该赔偿给您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
我起身要走,王刚想留我吃饭,被我拒绝了。
“对了,朋友前两天送来两瓶好酒,没什么好感谢林老板的,您就拿着吧!”
王刚跑出去找酒了,剩下我和鲍婉瑕独处。
“你老公在骗你。”
鲍婉瑕惊了一下,毫不思索的反问一句。
“你知道?”
她问的是“你知道?”而不是“你怎么知道?”,两字只差,语义却截然不同。
很显然,这件事她心知肚明。
她仿佛是怕王刚听到,赶紧捂住了嘴。
我立马意会,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鲍婉瑕急忙忙的输入一个号码,拨打后立即挂掉,将手机还给了我。
这时王刚拎着两瓶酒回来了。
“林老板,我开车送您回去。”
我不着痕迹的把手机放回裤兜。
“麻烦了。”
到家后,王刚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了,我给鲍婉瑕打了电话,话筒里才“嘟”了一声,就接通了。
我开门见山。
“你最好能出来和我见面谈,我怀疑你老公要害你。”
鲍婉瑕的话里带着一丝哭腔。
“好,您说个地方,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我看了下时间,等鲍婉瑕过来,估计没几个饮品店开门了。
“来我茶楼吧。”
我在茶楼里等到十点多,鲍婉瑕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我问她怎么出来的,王刚知不知道。
“我骗老公今晚剧组要补拍两个镜头,他没怀疑。”
鲍婉瑕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似乎是哭过。
“林老板,把金钗卖给您是我的不对,我求求您,千万不要把金钗还给我老公,他想要我死……呜呜呜……”
她说不下去了,嗷啕大哭起来。
我等她哭累了,开口问道。
“你老公为什么要害你?”
王刚的表现,看起来很爱鲍婉瑕。
要不是他话中破绽太多,尽是谎言,我还真想不到,他对自己媳妇这么狠心。
“因为孩子。”
第39章 衣冠禽兽
为了孩子?
我这才想起,别看王刚长相年轻,他已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了,而且从他之前的话中可以判断,他和鲍婉瑕已经结婚了五年。
若是在一线大城市,大龄青年还没孩子,很正常。
可在德阳这种鲁西北不发达地区,若是三十多岁还没孩子,免不了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
我本以为是鲍婉瑕生不出孩子,惹得王刚不满。
可即便这样,两人离婚便是了,王刚没有必要下死手啊。
什么找到的高人说是女鬼故意吓唬鲍婉瑕,什么金钗能够保命,都是王刚瞎掰的。
谁带着金钗,谁死的早。
“我去年给王刚生了个女儿。”
鲍婉瑕能生孩子?这话让我更加想不明白,就算王刚重男轻女,想要男孩,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他们再要一个不就行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王刚说那间平房住过五代人,我却是没看到他的爹娘,很可能是过世了。
若不是父母在照看孩子,那孩子在哪呢?
我忍不住开口问。
“孩子呢?”
鲍婉瑕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死了。”
“怎么死的?”
“被王刚的小三弄死的!”
我惊了,王刚找了小三,这小三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我让鲍婉瑕仔细说说。
鲍婉瑕告诉我,她在怀孕的时候,偶然发现王刚有时会背着她去打电话,可在此之前,王刚打电话从来都没有避讳过他。
她怀疑,这个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她质问王刚,王刚解释是怕电话辐射对胎儿不好。
这个理由十分暖心,可鲍婉瑕身为女人的直觉,觉得王刚在骗她。
有一天,王刚去上班,她拿着王刚的身份证,去移动大厅调出了王刚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其中有一个号码,在通讯单上出现了近百次,几乎是每天都有通话。
鲍婉瑕用公话打过去,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气不过,回家和王刚大吵了一顿,谁知把当时还在世的婆婆,气出了心梗,送到医院也没能抢救回来。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便有了心结。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仅凭一个号码,你怎么就确认王刚出轨了呢,万一只是业务上的往来。”
鲍婉瑕面露愤怒的神情。
“我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假装自己是快递员,说有王刚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