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将排在我后面的几人吓得够呛,他们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左丹丹的身上,又从左丹丹的身上移到我的身上,似乎在判断我们两个谁是死人。我回头冲他们一眦牙,人群中胆心的都快被我吓尿了!
我扛起左丹丹,将她放在屋檐下,这才往里走去,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伍神婆又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收回心神道:“不是我有什么事,而是屋檐下站着的那位有事哈,她半年前在你这里求了一块护身木符,花了一万多块,你当时告诉她,只要她将木符带在身边,就会鬼邪不侵,然而真实情况是,她一直戴着你给的护身木符,却被恶鬼推从九楼推下,摔死了,好吧,说白了吧,我们不是来找你看事的,我们是来找你讨要说法的!左丹丹的事,武神婆你得给个说法!……”
听我说完,伍神婆这才看向左丹丹,看了半晌道:“我记得她,她确实来过!当时她心神不宁,所以我请了她一块九转檀香护身符,如果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话,应该不至于出事才对!”
“不然你以为她是来碰瓷的吗?”我撇嘴说道。有些懒人,不想做事又想吃好喝好,就打断自己一只手专门去人家车前碰瓷,这是我听说过最狠的碰瓷了,但是,我估计他们再狠,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碰瓷的!
伍神婆沉默了。
她转身进了里屋,拿出来一块木符道:“我半年前给她的木符与这一块一般无二,小师傅,我看你也是半只脚踏入玄门的人,你尽可以拿去试验,看看我的木符有没有用!”我接过木符,就感觉手心一坠。
这檀木的木质不差,多半是深山老檀,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符录。我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我接过木符,向着左丹丹走去,在离她两米远的地主,左丹丹便开始后退,我前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一直退到了屋檐的尽头,不管怎么说,这木符对怨尸是有用的,我看向伍神婆道:“神婆,虽然证明了护身木符对怨尸有用,却不能证明对鬼邪有用,因此,我想再查证查证!”
伍神婆点头道:“去吧!”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没有用就回来找我,咱们再理论,如果有用,就不用再回来了,护身木符当送你好了,有接待你的工夫,我能做好几笔生意呢!”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是了。
不过我的心里一点也不介意,能多一枚护身符,有什么不好呢?
我将伍神婆的意思转述给了左丹丹,左丹丹问我道:“小陈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吧,这个伍神婆,不像是骗子!”
“什么啊,那我的事情又怎么说……”左丹丹有些不满。
我干咳一声说道:“我只是猜测,不过为了严谨起见,咱们得测试一下这护身木牌到底有没有用才行!”
“怎么测试啊?”
我问左丹丹:“你知道这里哪里有乱葬岗吗?”
左丹丹说道:“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乱葬岗,不过说起来,那里可不止乱葬岗那么简单……”
“怎么呢?”我的好奇心被成功地提了起来。
左丹丹告诉我,那里是乱葬岗不假,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埋的,岑城的人讲究传统,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祖坟,早夭者是不能进入祖坟的,关于早夭者的规定,是以岳飞的岁数为基准的,岳将军活了三十九岁,因此,三十九岁及以上不算夭,三十九岁以下算是早夭,早夭是不能进祖坟的,虽然说进不了祖坟,却也总得埋葬不是,就埋在早死坡前!
也就是说,早死坡前埋的都是早夭,横死者,阴气比一般的乱葬岗还要重一些!
我点头说道:“好,那咱们就去那儿吧!”
左丹丹却站住了:“可是,我怕!”
我皱起眉头:“怕什么怕啊,我一个大活人都不怕,你一具死尸怕什么怕啊!”不过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话都到了嘴边,我还是改口了:“左丹丹,别怕,凡事有我呢!”
不过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赶了这么久的尸,胆气是有的,怕肯定是不怕,但是万一被鬼邪缠上,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脱身!想到这里,我看向了手里的护身木牌,好吧,那就看他的了!
时间还早,因此我们没有打车,而是准备散步过去,其间经过一家小吃店,我打包了一些东西,权当晚饭一边走一边吃,这期间,方圆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去,她都快要饿死的云云。
对于方圆的危言耸听,我是不信的,我为她准备了至少两种方案,一种方案是叫外卖,如果她不愿意叫,床头柜上还摆有面包和泡面呢!只要她愿意动手,不仅不会饿死,还会吃得饱饱饱饱饱饱的!
第229章:我怕!
华灯初上时分,我们赶到了早死坡。
这里离岑城不远,差不多出城之后再走一站地就到了。
但是与岑城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温差起码有七到八度,当然,城中与山边边的温度本来就有差别,那么多人呼吸,总得产生二氧化碳的嘛!但是差别也不可能这么大,从岑城走来,顿时感觉像是仲秋走入了初冬一样。
风吹得树叶哗哗拉拉地做响,就像是千军万马疾步走过一样。
就在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妈妈,那边好像有人!”
我转头望去,就见相隔半里远的地方,一个小孩指着我们。
小孩的妈妈赶紧捂住小孩子的嘴道:“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经过这一段路的时候,不要出声,不要四处看,默默前行就好,你大声说话,会惊起不干净的东西的!”说着也不看我们,将孩子抱在怀里,便匆匆离去了!
好嘛,我这个大活人,也被当做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冲左丹丹说道:“乱葬坡不是应该是荒坡才对嘛,怎么是一片树林啊?”
“本来是一片山坡,树长高了,可不就成了树林了嘛!”左丹丹告诉我,几年前国家不是推行退耕还林嘛,每还林多少地,就有多少补偿,于是大家就将不再耕种的田地都种上了树,种完了还不够,就打起了早死坡的主意来了。
早死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近二十多亩地呢,要是都还林,每年的补贴能够多个几千块,地躺在那里也是躺着,何不用它来挣钱呢,于是村里一商量,就将早死坡都种上树了,十年过去,树长成林,就成这样了!
早死坡的阴气这么重,还种树来加深它的阴气,沉阴育怪!凶险得很!我心里嘀咕道:“真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也因为如此,我不准备深入,在早死坡边上测试一下就行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早死坡前,左丹丹看起来害怕极了,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我让她在山坡下面等我,被她拒绝了,相比于独处,还是跟在我身后安全一些,她一路都问这问那,诸如:我们会见到鬼吗?鬼长什么样的?
我则一言不发,凝目四望,赶尸的经验告诉我,在这种时候,集中注意力,是最好的保命手段!甫进树林,我就直觉很不对劲,早死坡,字面的意思就很好理解了,坡嘛,总是一边高一边低的!
我们是从低点走向高处的,但是踏入其中之时,就好像变成了身上高处,情不自禁地往里走一样,而且,在进入早死坡之后,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就仿佛身前身后都布满了蛛网,每走一步,都在绊开这些蛛网一样。
我继续往里走。
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够,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不对,不是人,是尸体,也是尸体也该有脚步声啊,怎么静悄悄的,我看向自己的手,我牵着左丹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握着一只柴火棍了。
而左丹丹走向了另一条岔道。
她的步履机械得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样。
我晃了晃起尸铃,低声喝斥道:“左丹丹,回来!”
左丹丹不理不睬,仍旧往前走着,我这才发现,她的胸口垂着两只小脚丫,我顺着小脚丫往上看,依稀看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他的身形呈现半透明状,散发着微微的萤光,若隐若现。莫非这就是鬼?
好吧,不管左丹丹肩膀上骑着的是什么鬼东西,都不能让他将左丹丹带走。
我转身去追,却发现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隐隐听到纷沓的声音:“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要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