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给死人穿过,但是死人不用甩袖啊,没有摩,擦,那矿土的痕迹便一直保留着,没有消失……
我捧着寿衣,直视着杜芳道:“杜芳姐,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说,这件衣服,是别人订的!……”
在我的有力证据下,杜芳不得不信,她倒竖着腰眉,双拳紧握道:“王八蛋,竟然卖给我别人订的寿服,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要一把火烧了他的寿衣店……”
杜芳发起火来,与她的母亲有得一比,拧着眉瞪着眼,也亏得她长得还算好看,要是歪瓜裂枣,单这个表情就能够吓退一群人!
等杜芳冷静了些许,我这才往下说道:“杜芳姐,情况可能比你想像得要严重……”
“怎么了?”杜芳看着我。
我反问道:“杜芳姐,你想过这寿衣是怎么来的吗?”
“会不会是顾客退货呢?”
“寿衣买回去是不能退的,这是规矩!”
杜芳想了想“不会是从别人家偷来的吧?”
我摇头道:“怎么可能,要真去别人家偷东西,偷点什么不好啊,干嘛要偷寿衣呢?寿衣虽然比普通的衣服要贵,但是那能贵到哪里去,撑死也就三五百块的样子……”
杜芳迷惑地道:“那是怎么来的呢?”
我沉身说道:“寿衣上面有尸臭味,应该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这也解释了严玉林为什么在试穿寿衣之后会掉魂了!死人的衣服,活人怎么能穿呢?”
杜芳更加迷惑了:“小陈师傅你刚才不是说寿衣不值几个钱,犯不上……”
“如果单纯地偷一件寿衣当然不合算!”我回想着从白老头那里听来的故事道:“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一没有文化,二没有工作,又吃不得苦,为了钱无所不做,溜门撬锁,偷鸡偷狗,甚至是挖坟掘墓……”
这里的挖坟掘墓不是挖老坟掘古墓,而是专门挖新坟,有家里死了老人的,穿上寿衣,封棺下葬,他这边办丧事,一旁有人盯着呢,等你将人埋了,他们连夜将棺材给掘出来,死尸扔到一边,便将新棺材抬去卖了!棺材用的都是厚实的木头,一般人家一副棺材三千好几,贵一些的,棺材都是五千往上,才埋下就掘出来,将棺钉洞补上,漆一抹便与新的更无二致,一转手就能卖个两千块……
这么赚钱生意自然有人干,有那些过得细致的,还会将死人的寿衣给脱下来,三五百的衣服,半价也有一百多块呢!
久而久之,有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有打听哪里有死人的,有专门挖坟掘墓的,和负责处理棺材寿衣的,有点道德的在挖棺弃尸之时还会将坟墓恢复如实,有那些特别混蛋的,掘出棺材抬了就走,任凭尸体曝尸荒野,直到头七上坟被亲人发现时只剩下一副骷髅了……
杜芳听完我的描述,肺都快要气炸了:“小陈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我买来的寿衣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我,日他大爷的,老娘弄死他……”
我将从寿衣上得到的信息与严玉林一说,严玉林也气得不行,五指指甲都重新长出了一截,说要找到那王八蛋,掐死他……
好吧!那群王八蛋,够死两回的了。
我问一旁士多店里要了一只口袋,将寿衣重新装好。
其实要找到那群丧尽天良的家伙也不难,找到寿衣店的老板,再顺藤摸瓜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寿衣店估计关门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临走前杜芳跟杜芳她妈说要找店家重新要一件。
杜芳她妈诸多嘱咐,别看她平时凶巴巴的,嘱咐杜芳时总说与人为善什么的,换好寿衣也就是了,不要多生事端……
回到杜芳家,丁德正和雪文雪强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热着呢,等我们坐上桌,便将饭菜从蒸笼中取去,围桌而坐,一边说着这一天的见闻,一边大快朵颐,我们在这边吃得热门,严玉林却只能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看来十分的落寞。
我让杜芳找来一柱香,点燃了,就插在严玉林身边的砖缝里,那飘飘缈缈的香烟,就当做是他的晚饭了。
吃完了晚饭,我与丁德正夫妻一道来到了严家,一名颇显憔悴的女子拉开了门,应付地打着招呼,将我们让进了屋,屋里,十二岁的孩子正在写作业,第二个孩子是放开了二胎之后才生的,今年还不足一岁呢!
一个女人照顾两个孩子,能不憔悴么!
寒暄了几句,杜芳上前说之前买房子问严玉林借了十五万,现在严哥死了,这个帐不好再拖,于是便东拼西凑了一些钱来还债!
女人听了颇为意外,继而惊喜,她带着孩子,没法工作,这些日子一直在啃老本呢,也没有积攒多少钱,说实话啃老本能够啃多久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十五万块节省着可以花个五六年的,到时候孩子也不用那么费心费力地照顾了,她再去挣钱养家,接续的上……
女人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哦哦哦,原来玉林为我留了钱的啊,实在是太好了!”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杜芳又安慰了人她一通,总算将她劝住了,事情因她而起,她自始至终都有些无法面对严玉林的妻子,说了几句便出门了。
回到丁家,我将所见所闻与严玉林说了,严玉林连声称谢,怨气也消弥不少!他心里很想见一见自己的妻子跟儿女,终究狠下心来说还是不见的好,以免多生事端……
第320章:寿衣哪里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还迷迷糊糊呢,就听到磨刀的声音:霍霍霍霍……
我懵然一惊,心说特么的这是什么情况?
披上衣服,拉开门一看,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另一手拿着一根木枝试验刀磨得快不快。
丁德正站在一旁,满脸的无奈。
听到动静,女人和丁德正同时回过了头来,原来是杜芳,杜芳刷地一下,将木枝削去了一截,对于尖刀的锋利很是满意,这才向我打招呼道:“小陈师傅,醒了啊?”
废话,你这里磨刀霍霍的,不醒也被你吓醒了啊!
方圆推门而出,一边打着哈欠,看向我们道:“师兄,你们这是干嘛呢?昨天睡得就晚,今天还这么早就起来,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我看向杜芳:“杜芳姐,这大清早的,你磨刀干嘛啊!”
“小陈师傅,我给你们熬鸡汤粉条呢!”杜芳说着话,从笼中揪出一只鸡来,按在了案板上,一刀便将鸡头剁了,将鸡头扔进垃圾桶里,招呼丁德正道:“交给你了,将鸡内脏清洗干净了,为小陈师傅和小方师傅煮个鸡杂粉!”
丁德正吓得一哆嗦,捡了死鸡匆匆地去了。
杜芳拭干净刀上的血,看着我道:“小陈师傅,你看我的刀,利不?”
“利利利!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啊!”我后退一步道:“现在鸡也杀了,杜芳姐你还是将刀放下吧!”
杜芳嘿嘿一笑道:“寿衣店的老混蛋差点将我们一家都给害了,呆会儿咱们去找他,如果他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将他的小丁丁给割掉!”
听到这里我感觉裤裆凉飕飕的,应付道:“好说,好说!”
杜芳脾气本就不少,再加上是真的被惹毛了,正是因为寿衣店帮人销赃,害得严嫂守了寡,自己被严玉林认做谋害他的凶手,一家人跟着担惊受怕,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半夜起来磨刀也正常。
不一会儿鸡杂粉端上来了,杜芳将刀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粉条放进嘴里,吃了两口看向丁德正道:“阿正,今天的鸡杂面怎么这么好吃啊?”
“哦!”丁德小声嘀咕道:“都拿上刀了,不做好吃点,被你一刀捅了还不得冤死啊!”
吃完饭,我,方圆,杜芳,严玉林一行人便出发了,丁德正与丁雪强本来也想去,但是被杜芳制止了,在她的心里,自己冒险可以,但是不能拉上自己的家人去冒险,因此,丁德正,雪文和雪强绝对不能去。
雪强还想说些什么,被杜芳拿眼一瞪,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走在人行道上,我看着杜芳的背影,有一种前面走着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名伟伟男子一样,再看那大开大合的步伐,特么的,杜芳可能真是投错胎了,她本来应该是一男的才是,或许他本来叫杜方,判官一时手滑,写成了杜芳,心说名字都是女的了,那干脆性别也改了吧!橡皮擦轻轻一擦,就将他两腿之间突起的部分给擦掉了,然后就有了眼前威风凛凛的杜芳……
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