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728节

在集血的时候,万家先祖的师兄拦住了他,因此没有集他的血。说是集血,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集的是大家的精血,没有一点道行的,在集血之时都有可能将命给丧了。

他们一行四个师兄弟,两人在对付游尸的过程中死了,万家先祖的师兄不让他集血,是想为道观留个火种,而事实上也是如此,集血的人中,绝大多数人都不得善终。

我和木棉花摸到了大佛右脚的脚后腿处,伸手一摸,全是青苔,我让木棉花开启手电照明,我双手并用,抠上面的青苔。不一会儿将青苔都抠掉了,露出了暗红色的莲花图案。

那暗红色的血液虽然早已经干枯,但是,你抬眼看时,却有一种错觉,仿佛那血仍然在流一般——在莲花之中循环流动。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有如絮语一般的说话声音:“谁,谁在外面,是谁,我被困在了里面,快放我出来……”那声音说着说着,转而低回起来,试图迷惑我,不过,声音经过血染法莲的过滤,已经没有丝毫的蛊惑之力了。

那声音见不能蛊惑我,慢慢地变得焦燥起来,不停地锤打着大佛,不过大佛何等厚实,他捶打大佛脚心,连声音都传不出来,我是附耳在大佛的脚侧,才隐隐听清的。

我复将青苔盖在莲花印上,拍了拍大石的脚面道:“里面的人听好了,不要吵了,你们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的运气了,运气好时,很快就能出来,运气不好,恐怕要等到大佛塌了才能出来……”

我在心里默念道:“真心希望你们一直出不来呢!”

“你能听到我的说话,太好了,太好了……”佛脚中传出的声音透着喜悦,还要与我们交谈,我却没有半点与他们说话的兴趣,将最后一块青苔盖在了莲花血印上,一时间,四下皆寂。

我坐在大佛的大脚趾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大佛,神情复杂地道:“大佛啊大佛!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世界以我刍狗,我自然得奋力挣扎了,难道等死么?你们佛家有舍身伺鹰的大慈悲,但是很抱歉,我没有!”

木棉花坐在我的身边,指着天上的月道:“陈烦哥,你看啊,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我顺着木棉花所指的方向望去,黑沉沉的夜空之中,那轮银月特别的显眼,光辉撒遍大地,也撒在我们的身上。没错,月亮确实很漂亮,不过却并不圆,而且,我有预感,这么美好的夜景,很快就会被打破……

“真想夜永远这样美好,宁静!”木棉花看向我。

我感觉木棉花的眼神与往日不一样,往日她的目光内敛而略有些羞涩,今天却特别的大胆,波光流动的妩媚眼神注视着我。

“是,是啊!”我应付着。

木棉花问我:“陈烦哥,你觉得今天晚上他们会来嘛?”

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就算今天晚上不来,明天也会来的!”

“嗯,今天晚上不来,明白也会来的!”木棉花重复着我的话,突然身子一软,靠在我的肩膀上,絮絮地道:“陈烦哥,你知道吗?与你流亡的这段日子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光了!”

木棉花抬眼看我:“我心里希望跟你一直流亡下去!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木棉花靠在我的肩膀上时,我的背一僵,一时有些懵,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是被动型的女孩子,如此主动,还是头一次,太过突然了,我一时间都没想好要怎么应对。

木棉花抬眼看向我时,她的脸都红透了,很显然,如此举动她也很难为情,但是她努力地克服着,迎着我的目光毫不退缩。

好一会儿,我终于反应过来,慢慢地伸出手去,挽住木棉花的肩膀,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棉花妹子,别想太多,没有什么样的坎是过不去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木棉花顺势滑进了我的怀里,枕着我的胸口问,忧伤地道:“我知道,我不该说的,但是我还是要说,因为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陈烦哥,我喜欢你!”

木棉花说到最后有些哽咽了,泪水滴湿了我胸衣的衣襟。

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说喜欢我,说实话,不心动那是假的,尤其是眼前的木棉花小鸟依人一样靠在我的胸口,抬起泪眼看向我……

第1018章:今天这里借给我们了

在木棉花的注视下,我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了木棉花,双唇往她的唇上印去。

就在我的唇触碰到她软糯的红唇时,我猛地清醒过来,尴尬地道“咳咳咳……棉花妹子,有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木棉花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道:“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但是此时此刻,却属于你和我!”

“现在就够了,此时此刻就够了!”木棉花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真是不假啊,木棉花眼泪哗哗的,止都止不住,不一会儿,就将我胸口映湿一大片,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边擦拭着我的胸口,愧疚地道:“陈烦哥,对不起啊,我将你胸口弄湿了……”

“没,没事!”我轻轻地拍打着木棉花的肩膀,随后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了,收回了手,心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转移话题道:“我估计藏龙道人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来,咱们还是吃宵夜吧,话说,本地的五粮液还真是不错啊!”

我取过纸杯,倒了小半杯,递给木棉花道:“来,尝尝!”

我本来想倒满一杯的,但是仔细想了想,又住手了,木棉花还没有喝醉呢,就已经这样了,万一喝醉了那还得了啊。

木棉花接过纸杯。

我又递给她筷子。

将方便饭盒摊开在大佛的中趾上,我们一边吃宵夜一边聊天,吃完了宵夜之后,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棉花妹子,要休息一下吗,我的腿借你做枕头!”

“嗯!”木棉花答应着,枕着我的腿,见我不说话,问道:“陈烦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木棉花道:“现在话筒已经给到你的手上了啊,你来说!”

木棉花睁开眼,看向我道:“好了,现在话筒又还给你了!”

“话筒砸你脑袋上了!”

“话筒又被我砸还你脑袋上了,所以还是你来说!”木棉花道。

木棉花一向内敛而谨慎,我估计小二小三与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她促狭的表情,她只有在极度的放松和信任某人时才会如此表现。也尤其让人收动和心疼。

不得不说,女人多是感性的生物,很多时候,她们更关注自己内心的感受,甚至为此忘却一切,至少,在危机正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的此时此刻,我没有办法像木棉花那样放松。

“好吧,我来说!”我伸手在空气中虚抓一把,装做已经将话筒抓在了手里,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唱着这首《明月几时有》,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心头,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说与陈柔有再见的机会呢,搞不好,这一次就是永别了!”同在一片月光下,希望远方的她好吧!

木棉花在低声地跟唱,我停下来时,木棉花还在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夜又深了一层,月光也开始变淡了。

从我的位置看向大佛,隐约中感觉他也像是在看我们一样,我心里想,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如果我的脚上有一只蚂蚁的话,它看我的心情肯定与我看向大佛的心情没多少差别吧!

而大佛看向我,估计与我看向蚂蚁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对面的马路上闪过几道灯光,我抬眼去看,五辆车一字排开,下了大路,往这边开来过。

乐山大佛的保安还算是负责,留有一人守夜,见汽车远光灯往这边打了好几次,推门出来查看情况。这时候那五辆小车已经靠得很队了。保安冲小车喊道:“喂,你们这是干嘛呢,大晚上的,来乐山大佛做什么?要看也得等到白天!”

车子在路尽头依次停下,副座下来的人恭恭敬敬地将后车门拉了开来,从其中走出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其余车上的人都依次下车,多是身穿道服的男女,间或也有一两名身穿休闲服,牛仔裤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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