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了彩云城的破军护法天尊和魔道祖师。”
“是啊,彩云城解围之后魔道祖师就事了拂衣去,以破军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开口留她。谢岚,你知道么,破军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挽留魔道祖师。如果她当时开口留下魔道祖师,魔道祖师也不会在后面遇上她了。”
“她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阴司那位。”
我很想听关于魔道祖师的八卦,奈何姽婳对于佛爷的前生一点都不想提。
下山后,见到我和姽婳黯然无恙归来,魔道弟子心中洋溢着无比自豪的神情。
人道,仙道,野仙,是问有哪家可以在只出三人参战的情况下肃清一峰之蛊?
即便是谢流云剑惊浮云,要他出战蜂蛊峰,怕也难以为继。蜂蛊还好说,那蜂后他是决计杀不死的。我可是把生机全部耗尽,才灭杀所有蜂蛊,最后还搭上了一颗人心。
自从做了魔道祖师之后,一直愧对奉我之名的那些魔道弟子,今天是我唯一不觉得惭愧的一次。
我坦然望着他们的眼神,在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希望之火。
蜂蛊峰一战,让他们看到了魔道重新崛起的希望,让他们看到了破军的重生,看到了魔道祖师的强大。
“谢岚,你又让我吃惊了。蜂蛊峰三十六蜂王战力在合道巅峰,蜂将千百皆在合道之境,兵蜂不计其数,你能从出口洞窟,一路逆行杀到峰顶,这份战力怕是当代破军全盛状态下也做不到吧?”谢流云走来说道。
谢流云的话引起了姽婳的疑虑,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怪不得我一路上去也没对上几只蜂蛊,原来它们都去对付你了。你怎么做到的?”
“你忘了,我道武双修,我的剑很快。”我淡淡一笑说道。
吃惊的是不仅仅是谢流云,傲寒和一众野仙首领面色阴沉,仙道那边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只知我表现的战力很可怕,却不知我所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道武双修是很强,却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强。
风月依旧,心已成空,这句谶语现在已经完美的应验。玄关内,复苏之风和月魔的圆月还在,而我谢岚已经心脏缺失,命不保夕。
“你真的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姽婳疑虑未消又问了一句。
“没有。”
七十二峰全部肃清之后,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处战场,血炼深渊。
由于蛊魔百里春秋凝聚魔体的仪式已经被打断,等我们赶到血炼深渊外围的时候没有急于和蛊神宗的祭司们宣战,而是安营扎寨,整顿三军。
来空冥山的时候魔道弟子只来了三千人,如今魔道阵营已经扩充到了将近两万余人。
这还是空冥山消息尚未传开的缘故,如果等到这里战事结束,可以想象天下有会有多少魔道弟子赶赴寒荒。
可惜的是,我招魂幡中的魔道气数不仅没有随之暴涨,反而更加衰竭了。
原因只有一个,我随时可能殒命。
现在支撑魔道的是杀破狼三方四正,我若身死,只剩下姽婳和姜雪阳扛不起魔道的招魂幡。
这最后一战注定残酷至极,只凭百里春秋传音时候绽放的神念便知。
各家阵营都是一片死寂。
姽婳安心在军帐内打坐,吸收先天庚金,恢复破军法则。我本来也应该和她一样,我的七杀法则之力消耗殆尽,玄关剑意亏空,在大战之前也需要恢复。
只是我现在不需要了……
在姽婳入定之后,我一个人走出军帐。
空冥山中无昼夜,天上也没有星光月华。此时魔道弟子已经安歇,阵营寂静无声。
和人仙两道、野仙相比,我魔道弟子的营地最为简陋原始。宿眠的帐篷都不够,那些随着神婆一起来的阴人们都是原地打坐。
有人看到我,念出道祖名讳要和我行礼,我伸手拦阻,示意勿要惊动其他人。
心里五味杂陈,忽然又想到了镇魂棺中魔道祖师的背影。生如何,死如何,我若归去,天道奈我何?
魔道祖师可以洒脱的转身就走,可我呢,出师未捷身先死,魔道复出在即,难道就在他们的热切盼望中身死道消么?
我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人没有见,譬如魔道存世的那两位天尊。我还有许多恩怨未了,野仙拦路尚未讨伐。
最关键的是我舍不得背负的那八个字:众生平等,有教无类。
魔道教义我知晓已久,却从未做到。
走至一处山头,隐约看到上面有个人影,我现在动不了神念,只能走近了才能看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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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北阴大帝
我没有畏惧,因为我从那人身上没有察觉到任何恶意。
一直走到山丘上,我才看出她是谁,正是佛爷。不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佛爷,我应该称呼她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又称北阴大帝、北太帝君,是阴间之主,司掌整个冥界,为天下鬼魂之宗。
凡生生之类,死後均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於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
道藏记载,北阴大帝辖制五方鬼帝,造化十殿阎君。
封神之战后,北阴大帝消失。
以前在尘世,佛爷惯穿的是青丝道袍,眼睛缠绕着丝带,和她接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现在的她穿的却是一身帝王衣冠,眼睛不再有遮掩,漆黑如墨的幽冥之眼令人心生畏惧。
气息神念虽然一点未发,可是当我看向她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那种俯瞰一切的精神威压。
清寒入骨,不可接近,不可感知,只能顶礼膜拜。
“原来是你。”看到她来我有点吃惊,因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正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