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钓丝,如何钓鱼?”
在长期的训练之下,李阳的目力极好,他自信即便是在这等微弱的月光下也能分得出有没有钓丝,不由得暗自觉得奇怪。
“看下去就知道了。”安倍沙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老者静静地守在河面上面,忽然这鱼竿猛地一抖动,蔡姓老者面色一喜,连忙将鱼竿挑了起来,这个时候,一道黄色的光芒飞奔而出,对着这鱼竿冲了上去,在水里面一阵扑腾之下,居然拖着一个物体上了岸。
两人定睛一看,此物居然是一具尸体。
大黄狗扑在尸体上一阵撕咬,将这尸体啃噬地面目全非,才好整以暇地慢慢的“享受”起来,看得在旁观的两人胃里面一阵难受,酸水都似乎快要泛了上来,李阳恶心地道::“这些支那人,真的做得出来!”
“这地狼本就是用尸体养出的,若是体内阴气不足,反而会影响到自己的修为,河水属阴,在河中养阴,尸体中阴气郁结,对于这地狼来说,确实是大补的。”
很快,这尸体被大黄狗啃噬地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兀自对着蔡家老者一阵狂吠,似乎意犹未尽,蔡家老者恋爱的看着这条黄狗,笑道:“好好好,今天你辛苦了,就让你好好的吃个够。”
说完,又将这鱼竿放在水面,开始钓尸,隔了一阵子,鱼竿开始轻微的抖动,老者叫了一声道:“上钩了!”将这鱼竿猛地抬起,大黄狗不由分说,便冲了上去,一口从水里叼出来了一具尸体。
隔着昏暗的月色,李阳看了这具尸体,不由得失声道:“是渡边,果然被着老王八弄死了!”
李阳生性护短,对自己的弟子虽然没有什么感情,自己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绝不肯让外人占了半分便宜,见自己的弟子被这蔡家老者弄死了,还要将尸体喂狗,不由得怒火中烧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老小子,是你杀了渡边?”
安倍沙罗知道自己师兄的火爆脾气,此时再想阻止,已经是不可能了,叹了口气,和李阳一起站了起来。
李阳三步踏做两步,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看着被这条疯狗啃噬地只有半个脑袋的渡边,顿时睚眦俱裂,猛地一拳轰了出去,那大黄狗正在专心致志地享受着美餐,猝不及防,呜咽一声被打退了三尺,对着李阳呲牙咧嘴,气势汹汹地正要扑了上去。
要知道,这李阳的膂力是何等惊人,即便是一头大棕熊在他面前,他这带着极大愤意出手的一拳,也能将他撂倒,若是寻常一条狗的话,这一拳就要登时了账,那只这大黄狗似乎只是吃痛,却并未受伤,看得李阳都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谛听!”蔡家老者喝住了正在嗷叫的黄狗,冷冷地看着李阳,道:“我说过晚上你们哪里露营都可以,就是不要来河边,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巴嘎!”李阳忍不住骂了一句,用日语道,“我徒弟是你杀得吗?”
老者面色变了变,看了李阳,又看了看跟上来的安倍沙罗,道:“你们是日本人?”
李阳正在气头上,懒得跟他解释,猛地踏上前去,对着这老者就是当头一拳,破风的声音响起,这一拳之力足有千斤,一拳若是打中,这老者必死无疑。
“嗷!”地狼的双目开始泛红,发出犹如狼嚎一般的吼叫,猛地俯身上前,一口便对着这李阳咬了。
“滚开!”李阳飞起一脚,将地狼踢开,而同时,蔡家老者的烟枪在手,使出类似小擒拿的手法,身形如同狐狸一般,从李阳的腋下传过去,顺手一敲,烟枪正中李阳的胸下大穴,李阳只感觉到手臂微微一麻,顾不得许多,再次跟上一拳,蔡家老者没有料想到李阳这厮居然强横至此,连他最拿手的点血之术都治不了他,忙急退三步,稳住身形。烟杆一扬,道:“你若是在这样咄咄相逼,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
“师兄!”安倍沙罗埋怨了一声,才将气的一脸铁青的李阳制止,李阳盯着蔡家老者,随时准备出手。
安倍沙罗用纯正的中国话道:“这位伯伯,可是姓蔡。”
“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蔡家老者冷冷地道。
安倍沙罗笑道:“蔡先生的大名,在我大日本国里面也是如雷贯耳的,家师就常常在我耳边提及你,说在湘西祝由一脉中,就以你的道术最为精妙……”
蔡姓老者一抬手道:“得,不要给我带高帽子,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祝由十三脉中比我厉害的车载斗量,我不过是一个被逐出宗家的孤魂野鬼罢了,你们有什么企图就直接说。”
安倍沙罗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道:“蔡先生太过谦虚了,刚才是我师兄太过鲁莽,冲撞了先生,还行先生海涵,有道是展颜消宿愿,一笑泯恩仇,我代师兄先对您赔礼道歉了。”
“哼!”蔡家老者和李阳同时冷哼。
“蔡先生乃是道门的高手,只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屈居,未免也太不符合您的身份,我大日本帝国求贤若渴,只要蔡先生愿意,我们愿意重金聘请你,只要蔡先生愿意为皇军效力,何愁不能一展心中的报复。”
蔡姓老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你是要我跟你们做汉奸?”
“蔡先生真会开玩笑,中日本就是一家儿女,我们本着至善之心而来,是真真正正的来帮助你们的,中日融合在之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小女娃儿牙尖嘴利,我懒得跟你们说,这山上很好,我不想下山,更加不想跟你们小日本做事,滚吧。”说完这蔡家老者抖了抖烟枪,找了招手,原本双目紧紧盯着李阳的地狼才极度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安倍沙罗扬声道:“难不成蔡先生当真不想从返祝由十三脉吗?”
蔡姓老者的肩膀微微一抖,安倍沙罗连忙道:“只要蔡先生愿意,我们可以帮你,甚至可以帮助你一举成为祝由第一人。”
蔡姓老者转过身来,笑了笑,道:“若是三十年前,我或许还真的被你们说动了,只可惜,人老了,心也散了,得过且过就成了,名利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
安倍沙罗依然不死心,还要劝说,李阳已经有些不耐烦地道:“沙罗,跟这个老东西还说什么说,让我做了他,替渡边他们报仇!”
安倍沙罗叹了口气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是友非敌了。”
李阳一声爆喝,,整个人往前扑去,大手一探,对着这蔡姓老者就要提着两只铁拳当空砸下,蔡姓老者冷冷地道:“这招安不成,便要杀人灭口,小女娃,你好毒的心肠。”一个翻身,脚下踏出奇诡的步伐,居然如同游鱼一般从这李阳的身边滑了过去,手中的烟斗一点,叮叮叮几声,在这李阳的身上响起如同炒豆子的声音,李阳只觉得浑身酸麻之感越深,却不知道这蔡姓老者出手的是何功夫。
在人体除了精气在经络中的有规律循环以外,还存在另外一个看不见的循环系统,这就是“血”循环,这个“血”的循环是按照太阳运行的规律来进行的,而“血”是有“血”头的,这个血头可以根据太阳在天空中位置相应在人体身上测到,如果通过一定的方式阻断“血”头,那么人体就会出现故障,导致真正的吐血,甚至死亡。这门功夫便是在道门中很有名气的“点血”之术。也正是这蔡姓老者刚才所用之术。
只是这‘血’循环非常难以辨别,和周身穴道不同,血头难找,即便是对人体构造有着超乎寻常的认知,也要借凭运气,才能找到血头,这门功夫考究的不仅仅是修习之人的眼力、手力、判断力,甚至还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这点血之术,若是修道化境,那可就是不得了之功夫,可以杀人于无声无息,传说中曾经有个点血的高手,因为与人一言不合,便轻轻地在他的肩头拍了三下,此人当时不觉,但是回家之后,大病三日,吐血三升,才惨叫着死亡,至死不知何故。
只是这上古流传的绝技,现如今已经再无人用过,这蔡姓老者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次走脚的过程中得到了点血术修习功法,数十年苦练不息,方有了今日的成就。
但是与这李阳交战的过程之中,蔡家老者却越大越惊心,这李阳的皮糙肉厚,简直超过了人类的范畴,这点血之术用之在他身上,根本如同石沉大海,起不到半息的作用,反而这李阳发起狂来,如同狂暴的野狮,所用的招式绝非遵循中原的窠臼,但是极为简单实用,每招都是根据人体构造精心研究出来的必杀之计,凶险非常,很快,这老者便左突右支,十分狼狈,而这李阳却是越打越猛,即便是在耳边产生的拳风,也让蔡家老者极为难受。
“嗷呜!”这地狼在此发出犹如饿狼般的吼叫,见主人不敌,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下对着李阳狠狠地咬去。李阳一脚横踹,将地狼再次踹出,可是这地狼却奋不顾身地一口咬住了李阳的脚脖子,李阳顿时吃痛,舍下了老者,双拳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朝着地狼劈头盖脸而下。
“谛听,快走!这里不关你的事!”老者见李阳拳拳到肉,心疼不已,大声道,“小日本,你有本事冲着老子来,跟一头畜生过不去算什么本事!”
“老子宰了你!”李阳狞声道,一把抓住地狼地狼依然不肯放开嘴,带出了一大块的血肉,李阳脚上伤痕深可见骨,但是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双手猛地举起地狼,将这地狼的头猛地朝着一块巨石上撞去,顿时谛听头上血肉模糊,呜咽一声,瘫倒在地上。
“谛听!”老者面容惊怖,双手掐诀,正要做法,哪知道在身后一一直没有动的安倍沙罗猛地掏出了枪,对着老者的就是一枪,顿时老者大拇指被打掉在地上,李阳上前一把捏住了老者的喉咙,狞声道:“支那人,你的道术不是很厉害的吗?给我使出来啊。”
老者被掐住喉间,呼吸不畅,挣扎道:“老夫只恨没早日请出它来对付你们!”
“迟了!”李阳一声爆喝,运力捏碎他的喉骨,正在这个时候,那头地狼昏昏迷迷地站了起来,老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嘶喊道:“走,走,走,找唐方……”
地狼呜咽一声,怨毒地瞪了一眼李阳,不等李阳发作,如同受伤的野狼,朝着黑暗的山谷中狂奔而去。
李阳也懒得去追,坐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气,鄙夷地道:“祝由道术,不过如此。”
“唉!”这蔡家老者太过托大了,若是一开始他与你比拼的是道术,而非蛮力的话,我们可能就要纠缠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又如何?”李阳讪道,“你不也是没有请动式神吗?支那人都是喜欢吹牛的人,祝由一脉,不过如此。还有那条狗,你不是说什么是地狼吗,还不是被老子打的满地找牙。”李阳扯下一块衣角包裹伤口,道:“不过这畜生那一口,倒也是咬的我真疼。”
“地狼,或许还年幼未成熟吧,所以和普通的犬类差不多,只是可惜这蔡家费劲心思,驯养这么一个畜生,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让这畜牲跑了,终究不好。”
“怕什么,下次遇到它直接宰了给你打打牙祭。一个畜生而已,有什么关系。”李阳道。
“走吧,不知道唐方他们到哪里了。”
“你不是在他们身上做了记号吗?难不成还怕他们当真跑丢了不成?不过师妹,我还是那句话,跟这些人玩儿,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