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玎轻声道:“关于唐梦琊的秘密,其实唐梦琊并没有死。”
“什么!”如同一个炸雷在唐方的耳边炸响,不由得有些情绪失控,紧紧地把紫玲玎抱在怀中,急促地问道:“你说清楚点,什么,梦琊没有死?梦琊没有死,她在哪里?在哪里?”
紫玲玎被唐方摇的一阵生疼,微弱地道:“你想知道,想知道,就去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告诉你。”
“唐方,不要听这个妖女的一派胡言,他不过是想利用你,唐梦琊是你亲手所葬,人死不能复生,难道这点你都不明白吗?”方云急促地道,“你既已经拜了祝由先祖,便是我祝由之人,龙虎山之人向来道貌岸然,满嘴谎言,你听她一面之词,怕是要被她当枪使了。”
紫玲玎微微地道:“唐方,信与不信,均在你一念之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你不想让我伴着这个秘密死去的话,就照着我的话去做,不然后悔终生,后悔终生!”紫玲玎别邬蠹折磨得已经生不如死,此时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实属不易,身上的鲜血已经结痂,确实已经油尽灯枯。
唐方缓缓地将紫玲玎放在地上,站了起来道:“邬蠹,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紫玲玎与你有何等深仇大恨,也不过一刀之事,何必如此折磨一个女子,你心如蛇蝎,留你在世,恐怕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折损在你手里,我此番杀了你,也算是行善积德之举。”
“唐方,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汉子,没想到你和这妖女一样,不过是一个虚伪小人,要打便打,又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当日里灭王家满门,阴山一战,死在你手里的冤魂,恐怕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至少我不会学你一般,欺凌女子。”
邬蠹仰天长笑:“笑话,紫玲玎心如蛇蝎,唐方杀了他,才是真正的行善积德,再说了,唐方,你就以为你真的有本事杀了我吗?”
“杀不杀得了,打过便知道了。”唐方一声爆喝,发出了如野兽咆哮一般的声音,一伸手,一道白光闪耀而出,一柄杀气凌人、刚烈之极的杀生刃出现在唐方的手上,更增唐方杀伐之意的景象。
“杀生刃!”邬蠹不由得后退三步,手上连续动作,蛊虫重新布满脸面,他知道,依着他这般柔弱的体质,在杀生刃强大的杀意之前,百死无生,狠声道:“唐方,你莫要逼我!”
方云也急忙道:“唐兄,莫听这妖女挑拨离间之语,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人女人,算什么祝由弟子,今日我便要以赢勾血脉之后的身份,替你们祝由清理门户!”唐方爆喝一声,身法快如闪电,杀生刃幻做一道白光,直刺邬蠹,邬蠹嘴一张,喉间咯噔一声,噌噌噌噌,无数条蛇居然从他口中吐出,唐方杀生刃所到之处,蛇头掉落,血肉一片,腥臭之味甚浓,借着这当口,邬蠹拖着受伤的伤腿向着城门的方向连滚带爬,样子十分狼狈。
“想走?”唐方不知为何,手中只要持有杀生刃,就会无端的冒出杀意,这也是他为何后来很少动用这把凶器的原因,唐方双目不由得变得赤红,杀生刃劈头向着邬蠹砍杀而下。
邬蠹转身,狞声道:“唐方,不要逼我。”
邬蠹嘴再次张开,一道黑气从口中喷出,只听见一阵关节响动,在黑气之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呤之声。唐方居然被一股巨大的冲力阻断了前进的步伐。
黑雾之中,一个怪物隐隐现身,居然是一条硕大无比的白骨拼成的巨蛇,这巨大可怖的妖物慢慢抬头,忽地发出一声怒吼,硕大的头颅张开大嘴,一股黑气向着唐方如旋风一般从其中喷出。
其实,对于邬蠹来说,其实眼前最大的敌人不是唐方,而是方云,在方云面前,每多用一道秘技,便是将自己往死亡的边缘多推一步,但是此时唐方咄咄逼人,生死之间,邬蠹再也顾不得在方云面前隐藏功力了,方云盯着邬蠹喷出的这条骨龙,脸色一变,差点脱口呼出此物名称。
方云面色阴晴不定,暗想道:“这怪物,居然被邬蠹练成了,可见邬蠹此人蛊术已经登峰造极了,若非今日唐方咄咄相逼,恐怕来日邬蠹使出此物之际,就是要害我的性命之时。”
那股黑气在劲风之中,居然凝而不散,隔了老远还能闻到怪异的一股异臭,显然剧毒无比。唐方同时张嘴,猛地一吸,将这团黑气吸的一滴不剩,唐方二次张嘴,一道浓浓如墨,弥漫着无穷死意的气息裹着那骨龙喷出的黑气一同向着邬蠹和邬蠹嘴里的妖物席卷而来,邬蠹手一撒,一道黑色幕布般的物体在面前形成,唐方喷出的死气,遇到这玩意,居然全部消失,而邬蠹嘴里的那条骨龙,骤然暴体数丈,轰然而出!
在旁掠阵的方云心下心惊:“这乃是去死虫,邬蠹居然连这等玩意也有,不知道还有多少鬼玩意没有使出来,邬蠹能用这残破的躯壳,练成今日的成就,确实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若是得了紫玲玎的肉身,打破禁锢他的瓶颈,此人岂不要当真一飞冲天,即便我是光明琉璃之体,恐怕也……今日就看看,让唐方好好的摸下他的底细,来日交战之时,也好做到心中有定数。”
唐方手持杀生刃,猛地一劈,杀生刃居然没有砍透此物,反而激起了此物的凶性,一声狂妄而凄厉的嘶吼,(8)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唐方的头颅咬去。
唐方随机应变,将杀生刃横在嘴里,单手一抓,死死的抓住骨龙的下额,顺手一甩,将邬蠹整个人向着旁边的墙壁猛地砸去。邬蠹一声凄厉的叫喊,整个人死死砸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嘴里的骨龙,而骨龙被这口鲜血浸染,居然越发乖戾,尾部脱离了邬蠹的口腔,向着唐方猛地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旁一直虎视眈眈的地狼,猛地发出一声怒吼,向着骨龙扑了上去,一口咬住骨龙的七寸之处,连杀生刃都不能伤到分毫的骨龙,居然吃痛,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尾部上卷,狠狠的地狼全身缠住,企图将它生生困死。
地狼发出一声啸天厉吼,身子上黄毛顿时如同刺针一般根根竖起,用尽全力猛地一扭头,死命抓住骨龙的头身之处,居然将此处的骨头咬碎,骨龙顿时发出一声惊天惨叫,整个身子瘫软到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地狼双目发光,居然就地大快朵颐起来。
这条骨龙得之艰难程度,只有邬蠹才知道,见自己费劲心机炼就之物,成了这地狼的身下美食,邬蠹气的又是一口淤血喷出,大声道:“方云,你还不打算出手吗?”
方云摇了摇头道:“蛊毒之道讲究杀人于无形,邬师兄尚未尽全力,叫做师弟的我,如何出手。”
“我若一死,你独自对付唐方,你觉得能将紫玲玎带走吗?我死不足惜,但是恐怕你也讨不了好处!”
方云想了想道:“唐方兄弟,你我今日刀兵相见,实在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紫玲玎乃是我祝由世仇,我只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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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大意
猛地,方云双目骤然睁开,一道裂缝从眉心之处打开,方云双手如同莲花一般绽开,瞬间捏了好几个印决,大声喝道:“天青地明,阴浊阳清,开我法眼,阴阳分明!开!”
一道光芒,照定了唐方周身,唐方如遭雷击,在单手离着邬蠹咽喉处三分的境地停了下来。 .
邬蠹不停的喘息,胸口起伏不定,喃喃地道:“定住了?”
“定住了?”方云同样充满了期待……
唐方眼中眼中红芒大盛,忽的一声长啸,飞身而起,周身黑色光芒大作,声势凌厉,一掌猛地击在邬蠹的胸口,邬蠹猝不及防,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足足有三丈的距离才从口中跌路在地。鲜血蘸满衣襟。
“凭你!也定得住我?”唐方须发皆张,在城洞之中宛如鬼神下凡,方云眯着眼睛,微微叹息一声,道“僵尸之躯,果然厉害!”
邬蠹挣扎着爬了起来,刚才若不是自己的蛊虫盔甲,恐怕在唐方这势大力沉地一掌之下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唐方能灭王家,能屠阴山,果然名不虚传。邬蠹的脸色白的触目惊心,原本身有隐疾的他,经过此番大锉,连他都不知道是否还有恢复之日,道:“唐方,我与你何仇,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唐方叹息一口,道:“小惩大诫,你们走吧。”
“唐方,杀了他,”在旁的紫玲玎歇斯底里地道,“若是你不杀此人,我便将唐梦琊的秘密带进棺材里面。”
唐方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小紫,你这是何必呢?”
紫玲玎仰天长笑,面容凄厉,惨声道:“不见此人死,我死不瞑目!”
邬蠹喘息道:“紫玲玎是你谋害我在先,我只是自保而已。”
“唐方,你不杀他,我就让你看着我先死!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唐梦琊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紫玲玎猛地一闭眼,便要嚼舌自尽。
唐方猛地一冲到紫玲玎的身边,那天缠绕紫玲玎的蛇倒也乖觉,不敢迎敌,缓缓地从紫玲玎的身上滑落而下,唐方用手捏住紫玲玎的下颚,阻止她自尽,紫玲玎心思慎密,心肠毒辣,睚眦必报的性格,唐方如何不知晓。看见紫玲玎落入今日这般田地,唐方心中也是极不好受,怕弄疼紫玲玎,缓缓地松开了手。但是不敢离得太远,怕紫玲玎再次自尽。
紫玲玎睁大眼睛,看着唐方,道:“你替我杀了他,好不好。”
唐方心中五味杂陈,但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紫玲玎的露出失望的神情,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唐梦琊的下落吗?”
“想。”唐方坚定地道,“若是梦琊没死,即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也寻找到她,但是……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
紫玲玎失望之色更浓,低声道:“若是我求你呢?”
唐方有些不敢与她凄美的眼神相触,目光;撇向一边,沉默许久,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紫玲玎笑了笑,道:“若是……若是此时不是我,是她的话,你会为她杀了邬蠹吗?”
唐方轻声而坚定地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