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瓶盖露出了一个缝隙,一团黑烟从里面缓慢的涌了出来,在半空之中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人脸模样。
那张人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声怪叫,双目泛着血丝,向着唐忆猛地冲了过去。
鲜红的舌头露出了三尺之长,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唐忆,似乎露出了十分兴奋的面容,砸着嘴,向着唐忆猛地涌去。
“蹭!”一声轻响,忽然唐忆脖子上的那个吊坠发出一道刺目光芒,一个三尺稚童从里面飞快的幻了出来,用双手拦在了唐忆的身边。
那个鬼脸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嘴里吱吱吱地叫个不停,似乎在警告在唐忆身前的那个童子。
那个童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惧意,但是依然不肯离开唐忆的身前。
那个鬼脸有些烦躁了,猛地一用力,向前冲去,将那个童子冲倒在地上,那个童子似乎吃痛,但是依然倔强着站了起来,挡在了那唐忆的身前。
“哇哦!”那个鬼脸发出一声历叫,嘴里吱吱吱地嚷不停,似乎在警告着那个童子,童子眼睛里面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似乎在犹豫,但是最后还是不肯离开,
那个鬼脸等得烦躁了,猛地一冲,张大嘴,露出血盆大口,便要将这鬼童一口吞下去。
“畜生敢尔!”
忽然窗外传来了一声大喝,紧接着,一道刺目的光芒在房中响起,王仙峤的声音随之传来,在屋中凭空出现一个偌大‘雷’字。
惊雷咒!
一道闪电凭空出现,瞬间将那个鬼脸击成了齑粉。甚至连吼叫都来不及发出。
那个童子整张脸吓得惨白,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唐忆的胳膊,依然不肯离开。
唐方和王仙峤先后而至,王仙峤双眼盯着那个小鬼,双目不怒自威,淡淡地道:“你本是黑衣贡师养出的鬼童,若是按着我的脾气,早就将你打的灰飞烟灭,但是刚刚见你护主心切,善意未泯,姑且饶你一命,日后为善为恶,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用手一挥,那个鬼童化作一阵青烟,叮的一声,便消失在那个吊坠里面。
唐方皱眉道:“刚才那物是什么。”
王仙峤冷哼道:“那个金眼贡师被我灭了,他养的这些小鬼没了约束,自然是要出来作恶了,若是我们刚才在晚来半步,唐忆这小丫头便要成了这些鬼物的口腹之物了。”
唐方抢先,将唐忆一把抱住,确定唐忆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王仙峤义正词严地道:“老祖,你和这个小朋友先去会,这里面秽气太重了,我得好好替这破落贡师擦下屁股,将他留下的鬼物灭了,若是留下丝毫不干净的东西,估计这长沙城中就会有难了。”
唐方想了想,王仙峤确实说的在理,再说这等灭鬼降妖的本事自己也不会,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点头道:“你记住一定要收拾干净了。别留下后患。”
王仙峤拍着胸脯道:“老祖难道你连你最亲爱的我都不相信吗?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一定收拾地妥妥妥帖的。”
等唐方抱着唐忆出去之后,王仙峤忽然变了一副脸孔,双眼在屋中如耗子一般不住地扫着,双目泛着精光,兴奋地道:“好多好东西啊!都是老子的了。”
说完,也不顾屋中的污秽,盘膝坐在了那黑衣贡师留下的血水里面,一个劲地在这黑衣种摩挲,每掏出一物,便要爱不释手地抚摸一遍,双眼中贪婪的目光便越发深重。
“好东西,”王仙峤边把东西王怀里揣着,便叹声道,“没想到这破落贡师还留下了这么多宝贝,这次真的便宜了我王爷了。”
“嘿嘿,你这个蠢货,还想收了老子的乾坤青光戒,那宝贝也是你这个傻货能够驾驭的么?到头来呢?还不是死在了老子的手里,你留下来的宝贝还不是进了老子的口袋。”
王仙峤边收嘴里边嘟哝,忽然似乎被什么物件吸引了一般,盯着从这金眼贡师衣服里面的一本老旧发黄的书怔怔不语,随手翻了几页,叹声道:“好东西啊,这可是这傻货留给我最好的宝贝,所有贡师的精华都在这里面了……好东西,好东西……”
“可惜老子没有三魂七魄,修不了贡术,不然……”
“算了,便宜那个唐忆小女娃了……小女娃,你是前世修来了什么福分,遇到了我王大善人,啧啧……”
说完将这本旧书纳入怀中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不屑地看了看地上的那摊血水,嘲笑道:“就凭你,也想灭了老子,当年判师谢苏灵那么厉害,都拿老子没办法,就凭你,再修个五千年吧,傻货!”
哼着歌儿,一溜烟离开了这金眼贡师的房子。
【398】祝由高人
王仙峤刚走到中厅,忽然身后一人道:“仙师请留步,请留步!”
王仙峤回首一看,只见带着一脸贱笑地张若龙已经快步走出来,远远的对着王仙峤招呼道:“仙师好厉害,好厉害。网”
“怎么,”王仙峤警惕地道,“我杀了你的座上客,你要找我寻仇来了么?”
“哪里哪里,”张若龙摆手道,“那贡师有眼不识泰山,胆敢挑战仙师仙法,死有余辜,先生为民除害,我还没代表长沙的百姓感谢先生呢。”
说完,张若龙凑了过去,鞠了一躬,道:“仙师识破了那贡师的阴谋,救我长沙百姓于水火,张某人代表长沙百姓感谢先生。”
“哼,脸变得真快。”王仙峤对于张若龙的奉承丝毫不假辞色,冷哼一声道:“有屁快放。”
金眼判师是何等人物,王仙峤能够在他手下全身而退,已经是张若龙所能料到的极限了,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金眼贡师会被王仙峤这等无名之辈弄死——不过,张若龙也是有道门背景的人,道门中夺舍重生的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过,心中已经猜测,这王仙峤定然是祝由中辈分极高的高人,因为某种原因所以夺舍在这副皮囊之中。
不过祝由中这近百年的高人,他张若龙不是不知道,祝由和其他门派不同,修为超绝人物,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必须进入落洞中‘参悟天道’,作为军统出生的他这百年来,对于祝由所有的高人自然是如数家珍,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找到和眼前的王仙峤性格脾胃相似的人物,不过脑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人选,却不知道是不是。
张若龙试探地道:“仙师可是祝由魏家出生?”
“瞎了你的狗眼么?”王仙峤哼道,“本大爷做不更名坐不改姓,说了姓王,自然是王家出生。”
“王家?”张若龙怅然若失,自己想了整晚,这百年来,除了魏家出来的那个人物,无论道法还是脾气,和这眼前的王仙峤十分想似之外,实在是没有第二人了,王仙峤现在一口否认,让他一时间再难找出其他人来。
当然,高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仙峤矢口否认不奇怪,但是魏家和王家这百年来,势如水火,若是这王仙峤当真是魏家人物,说什么也不会假托到王家之下。
说到底,不管这些道门中高人如何功参造化,对门第出生,都是很重视的。
张若龙苦声道:“那仙师可否给我一个提示,让若龙能够猜度一二。”
“过来。”王仙峤翘着小拇道,张若龙居然真的不顾身份凑了过去,王仙峤身子矮小,为了让自己更靠近王仙峤,张若龙只得半弓着身子,王仙峤得意地在张若龙的头上轻轻抚摸,张若龙也不以为意,苦笑道:“仙师现在可以如实相告了吧?”
王仙峤神秘地道:“我啊,其实真名姓张。”
张?祝由四脉哪里有姓张的,莫非是其他宗脉出来的修野狐禅的高人,但是若是其他脉出了这么一个超绝人物,怎么会默默无闻。
张若龙摇头苦笑道:“张先生说笑了。”
“没,”王仙峤正色道,“我若是不姓张的话,怎么生的出你这个姓张的儿子。”
“仙师……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说完王仙峤不理一脸无奈的张若龙,大笑而去,不过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便宜儿子的涵养,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受得了这等屈辱,这张儿子可真是个人物啊,不过若是小子敢打自己的坏主意,王仙峤有一千种办法弄死他。
老子活了一千年,玩你还不跟玩孙子一样。王仙峤初出人世,便赢了这么一场干净利落的大战,还得了不少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心情大好,自然不想让这个不知所谓的玩意儿坏了好心情。
看着王仙峤志得意满的神情,张若龙的笑容猛地一敛,这贡师乃是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南洋请过来的,还没有为自己所用,便被这王仙峤像玩儿似的给灭了,心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死了一个金眼贡师,若是能够将王仙峤为自己所用,这买卖,自己还是有得赚,只是这个王仙峤脾气实在是太过古怪,再说修为到了他那种层次,绝非一般黄白之物可以打动他的,想他为军统效力,实在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