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县令 第307节

“哥哥,我们到了。”秀儿起身对周昂说道,就在她说话之时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秀儿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车厢,周昂跟在她身后,也躬身出了马车。

周昂刚出马车,就感觉置身于一处山谷入口,这山谷也不知在何处,至少周昂的记忆中京都附近没有这样的地方,再看谷中绿树成荫,花木繁盛。

“这里就是真正的兰台?”周昂目光望向山谷深处,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出什么。

“算是吧,不过也还不算,真正的兰台书院还在里面,不过马车进不去,要劳烦哥哥自己走进去了。”秀儿笑着解释起来。

周昂闻言点了点头,跳下马车与秀儿沿着一条小径向山谷中走去,而那些与秀儿同行的文士和车夫,则留在了山谷入口。

秀儿带着周昂,在小径上不断前行,周昂发现小径蜿蜒崎岖,不过一路走来这道路蜿蜒曲折的好像有着某种规律。

“这阵法倒是不错,如果不是妹妹引领,便是为兄到了这里,恐怕也进不去吧?”周昂已经明白这兰台书院还有阵法保护。

秀儿闻言一笑,却没有回答周昂,而是带周昂走到了道路的尽头,在她们的前面已经看不到路了,只有一丛低矮的树木和杂草。

然而下一刻秀儿直接一步迈出,身体直接越过了那些树木杂草消失不见。

周昂见状自然明白其中玄机,也跟着一步跨入其中。

下一刻周昂顿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片梅竹交相辉映,屋舍掩映其中,耳畔还有朗朗的读书声响起。

不过相比于这别有洞天的景致,周昂最大的感受却是充斥在天地间无比浓烈的浩然正气。

周昂发现这里是一处半独立的空间,整个书院都笼罩在一层结界之中,而那些浩然正气也被结界束缚,不会溢散出去,外面也感觉不到。

“哥哥请跟我来,夫子应该在草庐等你。”秀儿继续在前面引路,她伸手指着远处,不过周昂在这里没有动用念头,也看不到秀儿口中的草庐。

两人不断在梅林和竹林间穿行,周昂能看到有许多屋舍出现,有时候这些屋舍之中还有人。

有独居之人,或临窗诵读,或伏案书写。

有屋中端坐数人,或坐而论道,或讲经布道。

周昂发现这结界之中大多数都是像秀儿这样身着绣竹衣衫的读书人,只有少数几人衣衫胸口绣着兰草。

这些自然就是秀儿口中的师兄,周昂也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文气,其中甚至隐隐夹杂着浩然正气。

要知道普天之下还能自行孕育浩然正气的读书已经绝迹,便是周昂之前的文坛领袖罗大业身上也没有浩然正气。

这些师兄身上能够自行产生浩然正气,说明他们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大儒境界,这些人如果出现在九州,那一个个都是巅峰级的元神真人。

兰台书院的这些师兄,自然也发现了周昂的到来,然而他们依旧各行其事,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日,会对周昂微微点头以做回应。

大约行了半刻钟,周昂终于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座草庐。

草庐看起来极为简陋,不过四周打扫的干干净净,而周昂竟然没有在草庐中感受到任何气息。

很快周昂和秀儿走到草庐前,秀儿先是拱手对着草庐一拜,周昂顿了一下,也跟着秀儿朝草庐一拜。

“周子来了,请进吧”

就在周昂躬身的时候,草庐之中传出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虽然苍老,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老态龙钟的味道,有的只是无尽沧桑,和洞悉一切的感觉。

甚至这声音还有种如沐春风的气息,仿佛春雨润物。

周昂看了一眼秀儿,正好看着秀儿对自己一笑,而后伸手示意自己进去。

下一刻周昂迈着细小的步子,一步步的朝草庐走去,而秀儿则躬身立在外面。

草庐之中同样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只是一些极为普通,甚至陈旧的物件,依然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而草庐内,几幅蒲草编制的帷幔,将空间一分为二。

透过帷幔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帷幔后一个身影端坐,纹丝不动。

“坐。”

简单的一个字从帷幔后传出,周昂闻言整了整身上的衣冠,而后跪坐在了帷幔前的草席上。

下一刻,周昂身前的那幅帷幔自动卷起,周昂也跟着帷幔缓缓抬头看去。

只见帷幔后一个须发花白,身穿一件白色袍服的老者端坐。

老者的白色袍服交领右衽,有宽大的袖子衣襟,衣袂飘洒,极具古风。

这衣服的样式与现在完全不同,正是那种画像之中,上古圣贤所穿的服饰。

“学生周昂拜见夫子。”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夫子出现在自己跟前,周昂双手放在身前,以弟子之礼恭敬的叩首拜倒。

“没想到这一天比推演的早了许多!”周昂一拜而下,夫子也再次开口,只是他的一句话满是沧桑与惆怅。

第252章 中秋朝会

周昂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老人,并没有因为夫子的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而显出意外或震惊。

反而周昂神色如常的问了一句“不知夫子推演出了什么?”

周昂在夫子身上感受到了洞悉古今时空的睿智,与这种强大而睿智的人说话,完全没必要遮遮掩掩,所以周昂也没有什么废话,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古往今来,一切事物发展看似随机,实则时空变幻亦有迹可循,正如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四季往复王朝兴衰,文明的诞生与毁灭,一切其实都没有逃过那起起伏伏的命运意志。”夫子同样没说什么废话,周昂问的直接,他也回答的直接。

周昂明白夫子话里的意思,夫子的这个说法,其实与周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非常接近,只是换了一种不同的说法。

夫子说的是命运意志,而周昂将之视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的念头。

两人端坐在草庐之中,又过了片刻周昂才再次说道“夫子让秀儿自幼便暗中帮助与我,可是知晓我母亲的身份?还是请夫子告知。”

周昂没有继续问夫子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反而问起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其实到了周昂如今的层次,关于自己的身世确实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已经踏出了自己的圣道,不管身世如何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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