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满满七八个高手,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我自己。
若不是我经验丰富,恐怕也回不来了,这一趟大丰村之行,真是凶险万分啊!
折腾了这一夜,我实在有些累了,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淡红色的余晖洒在车窗上,满满的照了我一脸。我扭头一看,车就停在我的古董店门前。
助理见我醒了,笑着冲我说道:“张大师,我看您睡得太香了,就没忍心打扰您。可又不知道您住在哪儿,就把您送到这儿来了,您现在要回家吗?我送您。”
“不用了。”我挥了挥手:“这就是我的家,我也得开门营业了,就此别过吧!”说完,我就站起身来走下了车。
赵助理与我道别之后,开着车离开了。
我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却突然发现店门前正坐着一个人。
这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看样子睡得正香!
虽然我没看清楚他的脸,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年轻人,个子很高,头发很短,穿着一身李宁运动服,脚下一双磨破了边的旅游鞋。他的衣着很破旧,却洗的很干净,隐隐的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清香味。
这人是谁?
蹲在我的店门口做什么?
“喂,醒醒。”我轻轻的推了推他。
他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慌慌张张的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困了,就趴在这儿睡着了。”
“没事。”我有点奇怪,这小伙子也不像个无家可归的人,为什么会流浪到这里。
我心里虽然奇怪,却也没多问,掏出钥匙打开了店门。
“您就是张九麟大师吗?”年轻人一见我开门,极为惊愕的问道。
“对啊,你是?”
“张大师您好,我叫孙有良,听说了您的大名之后,专门来找您的。昨天来时扑了个空,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只好坐在这里等,没想到竟然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年轻人露出了满是歉意的微笑,微微弯着腰,显得极为礼貌。
“哦?原来你是来找我的啊,请进吧。”我指着古董店说道。
“您先请。”他极为恭敬。
进门之后,他礼数非常周全,我请他坐也不坐,就规规矩矩的站在我面前道:“张大师,听说您是专做阴物生意的,我手上有件东西,想请您过过目。”
“这阴物可是闹鬼连连?”我问道。
“没有,没有,这是我家祖传的,只不过……只不过现在情非得已,只好卖掉它了。”年轻人垂头丧气,好像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那好吧,你拿出来,我先看看再说。”我说道。
他应了一声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来,那铁盒很是破旧,看来是饱经岁月,外表都是摩擦痕迹。
打开铁盒,里边还有一个黄布包。
他手捧着黄布包,恭恭敬敬的摆放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展开。
只见那黄布包里并排插着九根针!
第一千二一零章 灵枢九针
那九根针粗细不一,长短不齐,全都散发着道道金黄色的光芒!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中医针灸专用的金针。
针头上的纹饰也极为古老,应该是盛唐时期的三叶纹。
我把那九根金针一一拿出来检查,发现个个小巧精悍,同时有一股草药的香气袅袅飘散出来。
这香气绝不是喷上去的,而是从金针内部散发出来的。就像是刽子手常用的鬼头刀,自然会留有一股杀气,如果世代相传,方圆数百里的野鬼都不敢靠近。
我放下金针,又看了看黄布包。
布包也极为古老,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看样子应该是古代的上好丝绸,丝绸上画着唐朝独有的花田图,而在布包的左下角,用红色丝线绣着三个小字:赠思邈。
思邈?
莫非是鼎鼎大名的唐朝药王孙思邈?
这东西从工艺上来看,的确是唐朝的古董不假,可如果真是孙思邈的遗物那可就更不得了了,绝不是几百万所能衡量的。
“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我把金针放回原处,转头问道。
“这是我家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我们家世代都是中医,最拿手的就是针灸术了!可是……可是现在却没人求我们治病了,都把我们当成江湖骗子,但凡有病,无论大小,直接去西医那里挂号开刀。再说,我是跟着爷爷和父亲学的医术,根本就没有行医执照,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在家门口免费替人瞧病,还被医院的人找上门来砸了摊子。所以……这东西恐怕再也用不上了。”
说到这,年轻人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就算没用,你也可以留下当个纪念,没必要拿去卖呀。”我可惜道。
“我……”
年轻人顿了下,很是难堪的说道:“我们孙家悬壶济世,世代行医,可传到我这一代却无论如何都传不下去了!我每天看到这盒金针就觉得对不起老祖宗……”
“另外,我母亲年纪大了,思恋家乡,一直吵着要搬回老家去住。可我除了行医之外,也不会什么别的本事,原想能凭这一手针术混出一番天地,就把老家的房产变卖了跑到武汉来闯荡,可没想到……哎!”他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极为不甘。
“那么说,你不但会用这神针,而且技艺还很精湛?”我好奇的问道。
“精湛不敢说,不过家学针灸的确厉害!我已经学了大半,一般的小病针到病除,即便是疑难杂症也只需施针三次就能奏效。”年轻人说的很是笃定,两眼之中也流露出极为自信的光芒。
“你这针倒是不假,的确是古代医师所用,至于你的医术……这样,你就拿我试试!我看看你的水平到底如何,要是真有本事的话,这针也别卖了,我保证让你在武汉安安心心的治病救人。”我说道。
“好!”那年轻人两眼发光:“张大师哪里不舒服?”
“肩膀。”我指了指两肩:“我这肩膀一直很酸痛,去医院很多次了都没用,你帮我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经常在荒山野岭寻找阴物的关系,我的肩膀得了很严重的风湿,时而酸痛,时而麻木,接连看了好几个医生,各种外涂内服热帖冷敷全都试了个遍,却依然没见什么起色。
尹新月劝我到北京看看,我推说这是个小病,也就一直没动。今天既然碰到了孙思邈的后人,正好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