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防万防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却没想到这老东西就这么死了。
他到底是谁?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没等我问清楚,就因为意外死掉了。
我翻捡着尸体,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香烟,打火机,手腕上帮着个很精致的小袖箭,箭筒里闪着蓝汪汪的光芒,刚才突袭我的蓝光应该就是这东西。
贴近心口处藏着一个小布包,里边有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的应该就是这老家伙年轻时的自己;女的身穿日本合服,笑的很甜美,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樱花林。
照片下方是半块莹白色的丝绸,上边密密麻麻的勾画着许多路线和标记,显然是一张地图。仅有的一些文字标注也是日文,更是无从辨认。
看来这老家伙真是个鬼子,可他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是按照地图找来的?这片荒地之下另有乾坤?
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别无发现,只好暂时把地图和袖箭收了起来。想了想,把照片和香烟又放了回去。
胖导游说过,老家伙一直在这祭炼着什么法阵,而且这九阴困仙阵也的确是真的。如此想来,这里边肯定另有蹊跷。
我围着土堆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处很怪异的地方,那里极为杂乱的摆着一堆碎石块。
我起初并没在意,甚至还从这石碓前走过了两个来回,再次绕回来的时候这才猛然发现,这石块摆放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别有天地——
它竟然和这片大土堆的大小,位置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个小型的九阴困仙阵!
我走到近前,蹲身一看,正在乱石中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木雕。
木雕刻的惟妙惟肖,是一个女子,身穿合服,满脸微笑,这不正是那老家伙照片上的女子吗?
木雕下方是一块石板,板面鲜红,滴满了血迹。
血迹层次不一,有新有旧,看来是每隔一段时间滴落一次所造成的。
血迹之中还隐隐约约的刻着些字迹,我拿起一看,既不是日文也不是汉语,而是数字。
1987,04,08
1972,05,13
1992,0824
1988,05,27
……
一眼可见,这些数字全都是生日。
我愣了一下,猛的一下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翻开小吴发给我的资料一看。
果然,这些数字全都是出生日期,而且就是那些被索命号码害死的人,最后一个就是秦娜的。
还真是那老家伙弄的鬼,可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掐着指头捏算了一下,把所有人的生日都换算成了八字,猛的一下惊醒了过来。
这是回阳阵!
人临死之前,可借用异术把他的一缕亡魂寄养在器皿之中,随后再选取十二个特殊生辰之人、按序祭奠,便能召回死者的三魂七魄,从而无需投胎,变为器皿中的阴灵。
这老家伙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让他的恋人虽死犹生?
第一千五一零章 有一种美丽叫做忘记
“你确定只开了三次团吗?”我插话问道。
“对对,就三次。”胖导游老老实实的回答。
可那之前的人,老家伙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怎么找到的呢。
我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指示他道:“你继续说,重点说说有关于那老头儿的事。”
“这我也不太清楚,别说我了,就连……”他说着朝向篝火外边那满地残尸看了一眼,极为惊怕的打了个哆嗦,这才继续说道:“就连他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老头儿是个日本人,刚来中国没多久。而且在这之前好像还受过什么伤,再多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甚至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看他整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山装,就一直管他叫白爷。”
我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打住了话头,指了指乱躺满地的旅客问道:“那每次你们怎么收拾残局?那老头儿已经死了,你还能把他们带出去吗?”
“能。”那胖子点了点头,“只要上了那辆车,就会被催眠到底,直到再乘车出去才会清醒过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喝过一碗汤,所以才没事的。无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只把我的话当成事实,自己会在脑海里幻想出另一番景象来。就是说……就是说,只有我才能带他们出去,而且保证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这家伙信誓旦旦的说着,顺带凸显自己的重要性。
的确也是如此,刚下车的时候,明明是荒山野草,七八个凶相壮汉。这胖子说是美丽的原始村落、淳朴的村民来迎接,所有的旅客全都毫不怀疑的木然点头。
看来,那老家伙的催眠术的确很诡异啊!
而且诡异的很不正常!
“我……我早就想离开了,就是……那个,我出去之后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胖导游唯唯诺诺的,跟我表决心。
他现在看的很明白,虽然我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甚至还杀了那个老鬼子,可能比老外更可怕,可我好像没有半点想要残害他的意思,而且对这些旅客的安危也比较在意。只要抱住我这条大腿,就肯定能活命。
“你让他们把衣服都穿上。”我朝着乱躺满地的人群说道:“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儿。”
“是,是。”胖子赶忙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大声招呼:“亲爱的朋友们,篝火狂欢已经结束了,大家跟着我回房间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大家!”
说来也怪,随他话音刚落,那些人全都爬了起来,有条不紊的穿起地上的衣物鞋袜,各自挎起小包,拎起背囊——竟连一个穿反拿错的人都没有。
只有那个被我踢晕的长发青年仍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胖导游领着这些人朝远处的小土房走了过去。
派克掏出纸巾来擦了擦满脸油光,站起身来冲我笑了笑:“张,这真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啊,我们合作的也很默契,希望下次……”
“绝没有下一次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起秦娜向远处走去。
那一排小土房被分成了十几个小屋子,我把秦娜轻轻的放在床上之后,走出门外,呆呆的坐在那抽着闷烟。
这次出行很是意外,倒不是说又如何的惊险,而是对我打开了另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