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走到抢救室外的时候,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坐在长椅上,一脸凝重,而抢救室大门上的红灯,还亮着。
刘长歌还在里边。
“他在里边。”我指了指抢救室,对玲玲说。
玲玲点点头:“我等他。”
然后她就坐在了长椅上,我也跟着坐了下来,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同时看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对着他们点点头,也没说话。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抢救室门上的红灯总算熄灭,大门打开。
玲玲当即就冲了上去,拉住了医生的手:“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被玲玲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
听到这话,玲玲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刘长歌就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躺在推车上,身上盖着白布,因为补血的缘故,脸上也恢复了血色,没有刚才那么恐怖。
玲玲一见到刘长歌,登时就走到推车旁边,什么话也不说,跟着护士一起推车。
我和王大锤三戒和尚站在一旁看着,刚才抢救室大门打开的时候,玲玲的速度完全快过了我们三个。
等玲玲和护士们推着刘长歌走了一些距离后,三戒和尚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刘长歌或许有救了。”
“那可不,换我有这么个漂亮妹纸巴心巴肝的守着,啥事我都能扛过去。”王大锤附和道。
三戒和尚扭头鄙视了他一眼:“就你这黑粗黑粗的样,不是贫僧打诳语,谁看得上你?”
王大锤当场虎躯一震,被三戒和尚怼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瞪着三戒和尚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
我摆摆手:“少扯犊子了,跟上去,今晚还得守着刘哥呢。”
等我们走到刘长歌的病房时,护士们已经挂好了液体出去了,玲玲则坐在病床边上,双手紧握着刘长歌的左手,目光紧锁在刘长歌的脸上。
这一幕,虽然没有任何话说出来。
可玲玲的心思,只要不是傻比,谁都看得出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便对玲玲说:“玲玲,你刚苏醒过来,身体也还没恢复,先去休息吧,刘哥这,我们看着就行。”
说实话,我很担心玲玲。
毕竟她刚苏醒过来,而且还被吓得那么惨,让她在这熬大夜守着刘长歌,我真担心她扛不住。
可玲玲却倔强的摇摇头:“我要等他醒过来。”
说完,她又看向我们三个,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漆黑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就跟星空涟漪一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玲玲声音有些颤抖,“我记得昏迷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耸了耸肩,然后坐在了病床上,把回到华夏和刘长歌分别的事情,还有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听完后,玲玲满脸的不敢相信,抓着我的胳膊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回蜀山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被她这话问的傻眼了,这事我要知道了,那还好办了啊!
“这也是我想你帮他的原因。”我无奈地说,“他现在根本不认我这个兄弟了,或许还能认你,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蜀山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他。”
“认我?”玲玲神情一怔,然后松开了我,又看向刘长歌,重新抓住了刘长歌的手,比刚才更用力了。
我见玲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就没再阻拦,拉着三戒和尚和王大锤走到了病房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时,才停了下来。
我掏出香烟给王大锤递了一根,然后自个点燃一根就吞云吐雾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咱们今晚轮流守夜吧,你们先去休息。”
“刘哥这情况,我特么咋睡得着啊?”王大锤瘪了瘪嘴,“不过风子,你真确定这个玲玲能让刘哥恢复过来?”
话刚说完,三戒和尚就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时候,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你要相信奇迹。”
“奇迹你妹。”王大锤对三戒和尚翻了个白眼:“二秃子,就你丫成天跟着我混会所的经验,还懂啥叫情为何物了?”
“你这是歧视。”三戒和尚瞪着王大锤。
我实在受不了这俩货了,就喝止他们别扯淡,然后趴在窗户上一个劲的抽着闷烟。
抽完烟后,我们三个回到了病房外,玲玲在里边,我们也没好意思进去。
毕竟,三个特大号电灯泡在场,确实挺尴尬的。
我们就坐在病房旁边的长椅上发着呆,说是轮流守夜,可就跟王大锤说的一样,我们谁都没有睡觉的心思。
夜渐渐深了,医院走廊里格外的安静,冷冷清清的,我们也越来越疲惫。
到天快亮的时候,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已经有些熬不住了,我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感觉眼皮像是坠了两块铁一样。
“啊!”
突然间,一声惊恐地尖叫声打破了走廊内的安静。
我猛地一惊,清醒过来,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声音,是玲玲的!
出事了!
几乎同时,王大锤和三戒和尚也站了起来。
啪!
紧跟着,刘长歌的病房里传出什么东西砸碎了的声音。
我们三个急忙冲进了病房,可当我一看到病房里的情况后,我脑子里嗡的一边空白,怒吼道:“刘长歌,你特么疯了吗?”
第1144章 白龙道长死了!
病房里,刘长歌已经苏醒了过来。
可此时,他居然将玲玲压在了病床上,左手掐着玲玲的脖子,右手拿着破碎掉的输液瓶正准备刺向玲玲的咽喉。
这王八蛋,居然想杀了玲玲!
被我一吼,刘长歌也停了下来,他回头怒视着我,苍白的脸上愤怒地如同一头野兽,特别是那双眼睛,森冷无情,如同两柄利剑,狠狠地刺在了我心脏上!
“她是玲玲,你忘了在泰国对我说过什么了吗?”我咬牙喝道。
刘长歌身体一颤,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紧跟着变成了恐惧,他松开了玲玲,手里的碎裂输液瓶也嘭隆隆掉在了地上。
紧跟着,他抬起双手捂住了脑壳,张着嘴瞪圆了眼,一副窒息的样子,满脸痛苦。
他哆嗦着,踉跄着退到了墙角处,蜷缩着蹲了下来,一边大口吸气,一边费力的嘶吼道:“走,你们都走,不然,我,我就杀掉她。”
“刘长歌。”玲玲站了起来,刚才刘长歌掐的很用力,她的脖子上还有五个猩红的手指印,可玲玲站起来后连深吸了几口气,又扑向了刘长歌。
“别过去!”我忙喊了一句,和王大锤三戒和尚想冲上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啊!”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玲玲刚一碰到刘长歌的身体,刘长歌忽然就跟触电了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刘长歌疯了似的往墙角蜷缩着,同时双手快速地拍打在玲玲的双手上,不让她靠近。
“刘长歌,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玲玲!”玲玲的双手被刘长歌拍打得通红,可她依旧没有收回来,依旧想抓住刘长歌。
“别过来,别靠过来……”刘长歌把自己蹂躏在墙角落里,双手拼命的推搡拍打着玲玲,宛若疯子,声音更是尖细的有些刺耳。
“疯了,疯了,他疯了!”王大锤急得大叫了起来。
我看着刘长歌也是一阵错愕,完全没料到,这家伙见到玲玲会变成这样。
之前还仅仅是不认我们,现在倒好,差点杀了玲玲!
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疑惑,痛苦种种负面情绪如利刀割在我身上。
还是三戒和尚最先反应过来,他冲到了玲玲身后,硬生生把玲玲拽了回来。
随着玲玲后退,刘长歌挣扎的弧度也小了许多,叫喊声也慢慢减轻。
他双手抱着膝盖,一个劲的往墙角落里钻,满脸的惊恐,眼神无比空洞,慢慢的,把脑袋也埋进了墙角里。
你们见过冬天里又饿又冻的野狗吗?
没错,当时刘长歌的样子就和那野狗差不多,更甚至,他就跟死狗一样!
为什么?
这家伙怎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中回忆着当初的刘长歌,西装革履,相貌英俊,时不时地脸上就会浮现出邪魅的笑容,堪称女人杀手。
可现在呢?
这转变,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轰在了我身上,给我来了个五雷轰顶。
玲玲被三戒和尚拽回来后,她娇躯颤抖着,泪水顺着断线珍珠一样从眼角滑落,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地盯着墙角里的刘长歌。
我咬了咬牙,走向了墙角的刘长歌,伸手就想抓他,可我还没碰到他呢,他又突然发作起来。
双手死命的往我手上拍,力道很大,疼的我眉头都皱了起来,几掌下来,我双手都红了,感觉要断了似的。
“别过来,别过来。”他一边拍打推搡着我,一边拼命的往墙角里钻,像是要钻碎墙壁逃走一样。
怒火在我胸腔里淤积,就像是火山一样,轰的爆发了出来。
我眉头一拧,一下扑到了刘长歌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把他给拎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把他砸在了病床上,吼道:“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兄弟不认,玲玲不认,你到底想怎么样?疯了吗?想杀玲玲吗?好啊,那你先把我给宰了!”
“陈风!”
王大锤和三戒和尚同时惊呼一声。
我扭头喝道:“给我站在那,我倒要看看这王八蛋到底和死狗有什么区别?”
说完,我捡起地上的碎输液瓶,扔在了刘长歌脸边:“来啊,有种杀玲玲,你不是够狠吗?把我也宰了啊!”
“啊!啊!啊!……”刘长歌倒在病床上,身体剧烈哆嗦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突然,他抓起了碎输液瓶,眼睛通红,如同野兽一样瞪着我,然后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紧皱着眉,也没想过躲闪,厉喝道:“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刘长歌手里的碎输液瓶在距离我喉咙大概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怒视着我,身体颤抖着,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嘴巴不停地抽搐着,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下一秒,他松开了手里的碎输液瓶,双手紧抓着脑壳,嘶吼道:“别逼我了,别逼我了好不好?”
嘶吼的同时,他又要往地上蹲,我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提了起来:“你给我站起来,站直了!”
刘长歌双手捂着脑袋,痛苦的五官扭曲着,就像是……那种被毒瘾折磨的人一样。
他直挺挺的站着,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张着嘴用力的吸着气,可脸色却快速地涨红起来,像是窒息一样。
我也没管他,再次厉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得让我这个做兄弟的帮你啊!”
“别逼我了,别逼我了,求求你们不要管我了。”刘长歌痛苦的哭嚎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师尊死了,师尊死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