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算不上可靠,却也不是离谱的人。如果真让他说中的话,这个地方必有蹊跷,吴三酒的魂也很可能就在里面。”
即便是廖三槐也无法猜出沙家祠堂里到底有什么异变,不过我断定吴三酒就是在这里出了事的。
“那咱还进去吗?”张西成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看了看不高的院墙用力的点点头:“进!一定要进。不过你就算了,快点把关梦那死货给我叫过来。”
他巴不得我这么说,答应了一声快速的返回去叫关梦。
我站在原地看着不高的围墙等了两三分钟,那小子还没有来。心里便沉不住气了,想先爬上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来了一个助跑便跳上了矮墙,然后一个翻身下到了里面,与此同时眼前一下暗了不少。
第两百五十三章 一口棺材
现在时间是早上九点多钟,太阳在正东,而祠堂坐东朝西,巨大的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院子,阳光照不到,温度也凭空下降了不少,甚至有些寒意。
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祠堂,屋檐下有两根红色的柱子,想来经常修缮,像血一般猩红。
窗棂上的格栅也是一样,一水的猩红色,没有任何别的颜色与纹理,在巨大的阴影下显得有些诡异。
值得一说的是红色的木门上并没有上锁,这有些奇怪,为什么外面上锁,偏偏里面没有呢!
我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依然没等到关梦,甚至墙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真是个懒货,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暗骂一声,掏出天蓬尺慢慢向木门走去。时间不大来到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向里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为什么,大白天的我居然有些害怕,后脖颈子‘嗖嗖’的向外冒寒气。
‘吱呀!’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来了,总要进去看一看。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酸不拉几的怪味,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是白天,并没有准备手电,只能摸着黑往里走,逐渐适应这种光线。
这时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它很滑,瞬间重心一失就要往前摔。还好我伸手敏捷,快速的用手托住了前面的一个东西,然后把脚缩了回来。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那个差点滑倒我的东西,它!是一个锁头,想来就是木门上的那一把,只是不知怎的掉到了里面来。
拿起锁头看了看,发现有被人撬过的痕迹。
沙家的人是不会撬锁的,那就证明有外人来过。会是谁呢!结果似乎已经不用猜了,除了吴三酒没有别人。也就是说那个刘副主任说对了,他真的来过这里。
心里想着,手上一用力就想托着面前的东西站起来,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手上托着的是什么。
“哎呀!我去!”
猛然看清这东西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摆在面前的居然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这口棺材很大,不!应该说是很高才对。普通的棺材最多也就八十公分高,而它足有一米五。
祠堂里摆放牌位我见得多了,但摆放棺材的还是第一次见。果真让廖三槐这家伙说中了,沙家祠堂有古怪,居然真的放着死尸,还是个胖子。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半年前的自己了,不会看到一口棺材就吓得掉头跑,不过依然对这玩意儿有着排斥,不由得退了几步。
这时我才看清棺材的下面放着两条矮凳,大约有二十公分那么高。矮凳放在棺下两端,硬生生的将它托了起来。
这更让我觉得奇怪了,都说人死之后入土为安,你沙家就算另类喜欢把先人的棺材放在祠堂里,也不至于放两条矮凳支起来吧!
这棺材居然是悬空的,不接地气。
悬棺倒是听说,可那是悬在离地十几丈的悬崖上,也没听说过用板凳悬的呀!
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围着棺材转了两圈。
奇怪!除了高了一些之外,与往日看到的没什么特别。一样的黑气如墨,一样的八仙过海油彩,一样的富贵不断头图案。
除了个头很高,在我看来它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棺材了,怎么会……
不对!
不对!不对!
这富贵不断头图案有些怪异,似乎画的有点斜。这是不应该的,这样的低级错误只有新手才会犯,沙家财大气粗不可能请个新手来画,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我不能理解,便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看出了一些端倪。
棺材上的图案表面上看着或许没有什么异常,但如果歪着脑袋仔细看的话完全不一样,这些图案中居然隐藏着符文、咒语之类的东西。
并且这些符文咒语并非只在两侧有,就连棺盖和棺底也是有的。只不过在这里他采用的不是五颜六色的油彩,而是深紫色的墨。
隐形画法!
并非说真的隐形,而是巧妙的用相近的颜色把符文融到了背景中,这样,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这种画法并不常见,因为不管是正符还是反符都讲究泾渭分明,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起到作用。
而且一般符咒往往起着警示的作用,让来人看到以后立刻离开。
像这种隐形符往往出现在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换句话来说画这种符的人不地道,来人很有可能会无意触摸到它。
棺材上画符绝对不是保平安的。
镇压!它一定是在镇压着某种东西,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会这么做。
大利必有大弊!孽龙吸水扶正灭阳,放在这里的死尸会发生异变,活人则会受到损伤。
与此同时廖三槐的话响在脑海里,难道说这口棺材中的尸体产生了某种异变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遭了!三家铺的百姓有危险。
处理尸变我没有什么经验,更何况此次前来也没准备,如果贸然开棺的话没有把握能够应付。
但是!吴三酒的魂魄极有可能就被摄在棺中,我不知道里面的怪物到底要他的魂魄干什么,但毫无疑问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危险。
“喂!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只是来看看,又没犯法。”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远远的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关梦和张西成好像在与人争论。
我心中一惊就想往外跑,却听到外院有人在开门,此时出去肯定会和他打个对眼。
短暂一想快速的返了回去,四下看了看,发现左边有一挂帐幔,顺着帐幔爬上去正好能骑在横梁上,只要来人不把帐幔扯下来很难发现我。
刚刚藏好,房门一动便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当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居然会是他。
老赵!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赵头居然能够进入沙家祠堂,而且还有房门的钥匙。
听声音关梦他们应该被人挡在院门外边,正在争吵着什么。老赵急冲冲的进入院中一眼便看到了打开的房门,眉头一皱迈步进来,迎面看到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锁头。
第两百五十四章 老赵
“谁!我看到你了,出来吧!”任谁也能猜出这里有人进来过,不过这老赵头显然有些侮辱人的智商,想用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把我骗出来。
我自然没出声,悄悄的掀开帐幔的一角向下看去,看到他正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检查,自然找不到人,最后把目光聚集到帐幔上。
我的心一紧,如果他掀开帐幔往上一看就能看到我,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四下都无人,只有帐幔没有检查过,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猛然一掀帐幔……
帐幔后面空空如也,他便慢慢的抬起头准备往横梁上看,我将四肢撑直努力的想让横梁把身体挡住,但我知道那是无用的,虽然横梁处光线更加昏暗,却无法掩饰我的躯体,他只要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一下就能发现上面藏着一个人。
“喂喂!警察就能随便抓人了吗!我可告诉你……我是懂法的,再这样就要投诉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关梦在外面撒起泼来,估计把外面的警察折腾的够呛。
“喂!看好了没有,有没有丢东西,否则人家要告你诬陷了。”门外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噢……没!没有,误会……是一场误会。”老赵急忙转头退出门外,末了不甘的回头看了一下棺材,弯腰鞠了一躬悄声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就这样走了,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锁门声。我悄悄的从帐幔上滑了下来看了一下那口棺材快速的走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房门分明已经被打开过,但老赵为什么说是误会呢!他一定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外面的警察知道,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再不走就没有刚才的好运了。
只是刚才那个警官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没时间细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矮墙跟,纵跳、翻身、落地,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分外潇洒。
可是还没等我站定,肩膀便被一双大手重重的拍了一下。
“逮到你了!”
这声音显得很低沉,不过却不是老赵的,却有些熟悉。
我缓缓的转过头去,慢慢的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一张严肃且不苟言笑的黑脸,就仿佛有人欠他几百块钱似的。
“是你!”那人看到我的脸时,瞳孔忽然放大,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我的表情丝毫不亚于他,脱口叫道:“严……严警官!”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地方见到他,严格!柳林镇时赵刚的两个手下之一。
我还要说些什么,他猛然拉着我转到了祠堂后面,眼看四下无人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怎么是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不好说,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鬼。你呢!不在柳林镇待着,怎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他正要回答我的话,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喊:“黑哥!一场误会而已,别犯你那职业病了,走了!”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他回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我说:“一言难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
“三家铺!”我急忙回答。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巧了,我们今天也在那里排查。现在不方便说话,你等些时间再回村子,省的那个姓赵的看到说闲话。”
严格的话不长,却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他今天也在三家铺落脚,并且带有任务。第二,是老赵把他们带过来的,所以不能让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
闲话少说,半个小时我慢悠悠的从拐子岭回到三家铺。也在那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严格和……白亮!
“真是你啊!”白亮见到我时显得格外高兴,上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刚才黑哥说碰到了你,我还不相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谁知道……嘿嘿!”
当初在柳林镇他们多亏了我才破了那‘挖眼迷案’所以和两人的关系比较亲近。
几番客套话,我急忙问他们怎么会从柳林镇到三家铺呢!这跨度也未免有些太远了吧!
“别说了!”不说还好,一说白亮便一肚子气:“牛所退休了,赵队和新来的所长不对付……”
原来这半年来柳林镇派出所发生了很多事情,牛奔退休了,按理来说赵刚最有资格接任所长一职。没想到上面空降来一位,还和赵刚有些旧怨。
两人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摩擦不断。最后赵刚被调到几百里之外的五槐乡,他们两个也跟着过来了。
“噢!赵队也在这里,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在哪……在哪儿呢?”我急忙回头四下寻找。
“别看了,赵哥现在是五槐乡派出所的所长,怎么会亲自下来呢!”白亮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白!别胡说。”严格白了他一眼向我解释道:“今天县里有个会,他没下来。”
原来有会啊!真是可惜了,许久不见还真想看看那家伙最近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