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愣,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边笑着一边嚷道:“俞大哥真是太坏了,居然这么整你。”
“什么意思,我的腿没断吗?”我心中一惊,再次看向左腿时泛起了嘀咕,没断怎么包的像个粽子似的,肯定是断了,说不准里面还夹着石板呢!
“当然没有,只是砸伤了肌肉。”看到我的窘态小蛮笑上气不接下气,摇着脑袋大笑:“我和俞大哥都不会包扎,又怕你乱动,只好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成这样,想不到俞大哥会骗你腿折了……笑死了……”
谢天谢地!
我的腿没断,不过也被塌方砸的不轻,好几处出现破口和挫伤,有的地方还出现了变形,没两三个月不可能恢复。
我还不信,忍着剧痛使劲的抬了抬腿,发现可以起来,这才放下心来。骨头没事就好,只要骨头没事,两三个月后咱哥们就能满血复活。
“王羽醒了吗?”这是门外隐隐的传来闻云的声音。
“醒了,小蛮在里面。”回答他的是俞兰亭。
然后就看到闻云高兴的走了进来,一看我半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我们的小英雄,你可算醒了!”
这话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我是在赎罪,赎我的罪。”
“哪里哪里!人命最大,人命才是最大的。”他哈哈的笑着。
我心说这个时候你知道人命大了,上午考虑把老子做祭品供上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人命最大。
不过看他的样子想必大友已经得救了吧!
“差不多!”他点了点头说:“废墟已经清出一条路,裂缝也显现出来。大友没死,只是腿断了。不过绳子不够长,这不趁着回来拿绳子的功夫看看你醒了没。”
那裂缝很深,村民带的绳子不够长。闻云便带人回来取绳子,顺便看我醒了没有。
我想了一下抬头问道:“那裂缝是怎么回事?”
“这……”他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以前没发现那里有裂沟的,奇怪了……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有过?”我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他摇摇头:“那个地方我们都叫它‘小窝’,下面全是石头,不能耕种,从古至今一直是个废地。我以前也去过几回……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沟。”
没有过裂沟!不可能啊!这么大的裂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而且出现的时候没人发觉。
通常情况下地质变动会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可能没人听到。但现在它不但出现了,还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会不会它出现的时候被更大的动静掩盖住了。”这时俞兰亭重新回到了屋子。
“更大的动静!”我疑惑了一下猛然抬头叫道:“你是说……净坛祠塌陷!”
是的!这么大的裂沟出现不可能毫无动静,如果的有的话就是被更大的响动掩盖了。
假设!裂沟是最近出现的,那么能掩盖它的只有净坛祠塌陷。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净坛祠上面,没有人会注意到‘小窝’这个地方。
然后裂沟就被废墟完全掩埋,如果不是正好架起一个洞穴,碰巧大友又掉了进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被发现。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两者发生在同一时期,如果说之间没有关联,怕是连傻子都不会信的。
排除偶然的话,那么利用净坛祠掩盖裂沟的出现,这是在隐藏什么吗?又是谁干得呢?
“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我挣扎的坐起来就要往外走。
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话,那么我就是那家伙的替罪羊。这口气不能忍,奶奶的,敢算计老子,不把你剥皮抽筋,难泄老子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我想站起来都难,别说走了。俞兰亭和小蛮坚决反对,但我决心已下,没办法只好找了两个棍子当做拐杖,撑着一口气,一瘸一拐的向‘小窝’的方向走去。
这其中的痛苦难以言明,不过我可以忍受,太可恨了,裂沟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一定要解开这个秘密,揪出幕后的黑手。
等到再次来到‘小窝’里的时候废墟已经被清理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正是那道裂沟。此刻,人们正拿了更长的绳子去救大友,我们来的时候众人正‘嘿呀!嘿呀!’的喊着号子往起拉人。
老迷站在那里全程指挥着,看到我一瘸一拐的走来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问道:“不碍事吧?”
我摇了摇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裂沟问道:“大友,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说:“据下去的人说他的腿断了,回去修养半年应该不要紧。不过,他在下面呆的时间太长,精神受到不小的打击。”
人没事就好,这已经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了。
此时天色开始发暗,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会越来越暗,村民纷纷加紧了动作。
这道裂沟与我想象的差不多,并非完全垂直向下。从脚下的位置直直向下五六米后便开始呈现出四十五度的斜坡,向南面一个更大的空间延伸。
正是因为这种结构,大友才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没有摔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红土
时间不大下面传来的光亮,隐约间看到三个人抬着大友爬了上来,一拉绳子喊道:“差不多了,往上拉。”
斜坡往上便是笔直的石壁,无法再攀爬,接下来的五六米只能用绳子往上吊。
大友第一个被吊了上来,众人慌乱的抬出去送往镇上的医院,暂且不谈他。
第二个、第三个人相继被拉了上来。等到第四个往上拉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山风骤起,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小蛮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衣服。
“奇怪了……没这么冷啊!”闻云裹了裹衣袖下意识的说道:“已经快夏至了,哪来的阴风。”
我心中一紧回头看向老迷,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裂沟深处,因为这丝彻骨的寒气是从裂缝中冒出来的。
“什么声音?”许久没有说话的俞兰亭耳根一动,向前走了一步来到裂沟前仔细的聆听起来。
起初我还以为他有些神经质,但马上便改变了这个想法,下面似乎真的有什么声音传了上来,并且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留……留……留……”
这声音虽然越来越大,但辨识度却不高,好像说话的人没有舌头似的,很像在说‘留’又好像不是。
“要出来了吗?”老迷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红土反复的在手中揉搓着。
与此同时裂沟中吊着的第四个人也听到了那声音,一边慌乱的往上爬一边大叫:“救我……快救我……”
这时闻云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转头大喊:“拉……快拉!”
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听速度不需十几秒钟便能出来,众人急忙拉着绳子拼命的往上拉人。
“留……留……”
也就在这时下面忽然冒出七八个人形一样的黑影,顺着石壁爬了上来,转眼便拉住了那人的脚,拼命的往下扯。
我不禁看呆了,这是什么东西?
它黑漆漆一片看不清面目,至始至终只在石壁上游走,没什么厚度,好似一副石墨涂成的画一样在墙壁中游走。
可它们的力气却很大,十几号村民居然有些拉不住,隐隐有种被带下去的趋势。
“老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去……”
不用我提醒,他手中的红土已经怼了上去,昏暗中那把红土闪着火光如同散弹一样打在那些黑影身上。
“呜呜……哇……”
黑影们似乎被红土打到痛楚,发出一声怪叫快速的向崖下逃去。老迷见它们逃走也没再有什么动作,催促着村民赶快把下面的人拉上来后,让所有人立刻离开小窝,也同样包括我。
待我们走后很长时间,老迷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回去吧!它们今天晚上出不来了。”
一路上我非常纳闷那些黑色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几次张嘴想问却看到老迷噤声的手势,那意思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村又是一番忙活,吃了晚饭后闻云识趣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小蛮、俞兰亭和老迷四人。
“现在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底细了吧!”他点了一根烟幽幽的说道。
说起来我对他并不了解,他对我们也不了解。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小蛮率先介绍了自己:“我叫上官蛮蛮,修行的是‘九幽法’。”
“九幽法!”老迷想了想说:“上官烈是你什么人?”
小蛮听到‘上官烈’这个名字着实吃了一惊,脱口叫道:“那是我太爷爷,您认识吗?”
老迷点了点头说:“早些年见过一面吧!记不清了,这小子都有重孙女了,时间已经过去那么长了吗?”
“太爷爷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了。”小蛮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犯嘀咕,太爷爷是在十年前死的,享年九十三岁。
算算一算如果活着的话几年一百零三岁,眼前这个老头子不但说认识自己的太爷爷,而且还叫他小子,那他的年龄……
“前辈高寿?”他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高寿?”老迷想了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七十?八十?还是九十?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反正……活的好累啊!死又死不了。”
“那前辈知道‘九腔十调’吗?”这是俞兰亭问了一句。
“九腔十调?”老迷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好像记得绥远一代有个年轻人唱过,吵死了……吵死了。”
绥远!是民国时期的塞北四省之一,建国以后被取缔划入内蒙古,今属于内蒙古自治区中部。
他居然说出一个民国时期的称号,难道老迷真的活了百余岁吗?
俞兰亭点了点头说:“听师傅说他的师祖为了避祸,曾经在内蒙古生活过很长时间。”
这间接的证明老迷记得并没有错。
“那你呢?”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地灵师!”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你也是地灵师,地灵师不是都姓钟吗?”小蛮惊讶的叫出声来。
这并不奇怪,上官家和钟家是邻居,并且同为玄门中人,知道地灵师姓钟并不奇怪。但却不知道除了钟家之外还有人敢自称地灵师。
“你姓姬吗?”老迷回头看着我问道。
我心中愣了一下笑道:“老迷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姓王,叫王羽?”
“噢……”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奇怪了,地灵师有正统钟家和旁支姬家一说,你既不姓钟,又不姓姬,怎么会是地灵师呢?”
我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天幽幽的说了一句:“我的太奶奶好像姓姬,叫姬小花。”
是的!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知道太奶奶到底叫什么名字,她到死也没告诉我。不过有一次在整理其遗物的时候翻到过一个银簪,上面模糊的刻着‘赠姬小花’几个繁体字。
所以我猜测太奶奶的真名应该就叫姬小花。
“小花!”这时老迷的眼睛忽然一亮,随即再次暗淡下来摇着脑袋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居然是小花的后人,真是讽刺啊……”
第一百八十章 火影
“你真的认识我太奶奶?”我震惊了,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真的认识太奶奶。
“没什么!一些往事罢了!早些年她和我那孽徒曾经……嘿嘿!算了,都是冢中枯骨,那些风流韵事就不要再提了……”
听这意思当年太奶奶曾经和他的徒弟有过一段纠葛,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便不再说了。
尽管我很想知道当时的事情,但想想这么问下去别问出点上不得台面的风流史,被小蛮和俞兰亭笑话,强忍着好奇心闭上了嘴。
“不对啊!”老迷忽然抬头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你说你是地灵师,为什么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地灵师的气息。”
我心说你这老小子眼睛倒是毒辣,老脸一红嘟囔了一句:“我命犯魁罡!”
“命犯魁罡!”他忍不住笑了,是挺讽刺的,身为地灵师一脉的后人居然命犯魁罡,一辈子学不成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