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一次选择单人前往。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C77号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塑料盒子，离开了这里。
王富并不着急去打开这个盒子，因为“匕首”组织太过于狡猾了，他不得不提防一手。
一场游戏已经开始了。
现在，只需要等待到晚上，所有的秘密都将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夜晚揭开。
第313章 交易（下）
“很明显，你被跟踪了。”王富看着坐在床上的小林，说道。
小林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去！大哥，我也知道！你跟踪了我！”
王富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我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跟踪你。”
小林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看着王富，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天呐，我有这么吃香吗……
王富摆了摆手：“行了，你坐下来，我详细帮你回忆回忆。”
按照王富的想法：既然这个ID名为“匕首”的网友，详细知道了小林在“嘻嘻网咖”里的专属座位号，就证明他已经对小林的生活轨迹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小林所居住的这家快捷酒店的地址，以及他的作息规律……
王富倒是不担心自己假扮小林这一点。
为了做戏做全，他甚至在离开之前要求小林将房卡从取电部位取下来，不造成人走了电还在继续走的情况。
“你仔细想想看，这几天自己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林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但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这也在王富的意料之中——毕竟他自己在跟踪小林的时候，后者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富起身打了个电话。
“是我，你派人去嘻嘻网咖查一下，C77号座位边上的监控，发现有人将一袋塑料袋放在桌子下面的话，给我汇报。”
王富现在将其他的事情放手给手下的人做，自己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小林。
为了以防万一，王富选择在这间酒店待到晚上。
小林对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任何的意见，他其实更在意的是王富从C77号座位下拿来的那个塑料盒子，一直在拨弄着它。王富没有去理他，自己在安排等会晚上的一个计划。过了几分钟，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小林这才问：“你说这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分量啊。”
王富看了他一眼：“别动，再瞎动给你手的砍掉。”
小林叹了口气，听到了王富的话之后，他的脑海里又回旋出现了王富将自己按在墙上“随意摩擦”的画面了……对此，他也放弃了继续拨弄这个塑料盒子的念头，问道：“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王富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劝你现在最好安静一会。”
小林：“不是啊，我总要知道我自己已经涉险到了什么地步吧？那和我接头的那一男一女，其实也是他们的人咯？”
王富说：“这个不好说，但极有可能他们也是和你一样的人。”
小林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我们其实都是棋子？”
王富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自知之明，点了点头。
“嘶……我一直以为那种景象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面，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不要太过于兴奋，”王富索性也没有心思继续做计划了：“如果不是我出现，跟踪你到现在的话，谁知道如果你自己一个人晚上去，会不会被匕首给干掉。”
小林啊了一声：“真的会……这样吗？”
王富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现在你能让我休息一会吗？”
……
夜晚，永远是悄无声息地降临。
到了晚上，街道上所有的灯光亮起，就好像是一把把火把似得，点亮了原本的黑暗。
街道上人来人往，现在的黑夜，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科技已经将黑夜点燃。
王富拉紧了衣服的拉链，混入到人群里。
古船路，位于市郊。
所以王富选择提前动身。
一路奔波抵达古船路之后，这里的“凄凉”与城市中心地带的热闹，有着鲜明的对比。几乎没有行人的古船路，周围的建筑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业用房。一间一间庞大的工业用房，用了灰色的油漆刷墙，显得愈加冰冷。
77号……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对照着门牌寻找。
最终，77号门牌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一间已经看起来已经被弃用的仓库了——当然，在这种时候，废弃的仓库作为一个C位角色，一般总会出现——大门被一条铁链子拴了起来，紧闭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机。但“匕首”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才将这里选为一个交易的场所。
小林下午的时候解释过：“交易的内容嘛，都是在网上操作的，我这边只需要在手机上按下一个发货键，就可以让他需要购买的装备送到他那里。”
现在，小林的手机正躺在他的口袋里。
王富转了一圈，发现在仓库的右侧，也就是紧挨着一条小巷子的侧面，拦住的铁丝网上面破了一个口子，看样子是被人为处理才出现的——这个缺口，也是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王富呵呵一笑，从缺口当中穿了进去。
仓库内十分昏暗。
由于要假扮的更加真实，所以王富不打算带上手电筒。
如果“匕首”选择了小林，自然是认准了在小林身上看出来的那种傻气。
凭借对小林的了解，“匕首”也肯定会认为，小林不会带手电筒。
至于当“匕首”现身之后？
那王富的假扮肯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只能动用暴力手段。
仓库内很昏暗，不过应该是“匕首”的行为，在整间仓库的中央，布置着一个小型的照明设备，用微弱的光芒照着这里。
王富走到了仓库内，开始用小林手机上的聊天APP联系“匕首”。
王富：我到了。
“匕首”：我知道。
王富：那你在哪里？
“匕首”：我就在你的面前。
王富抬起头，却没有看见自己面前有任何的人影。
王富：你到底在哪里？我还赶着回家。
“匕首”：呵呵，别着急嘛，游戏这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这么着急回家呢？
王富：什么游戏？
当他问完这句话，原本垂下来的照明设备一下扩大了光亮的程度。
在这片亮光当中，一个人缓缓地从后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好啊，王警官。”
第314章 黑化
王富看到了来者的面目之后，不知道为何，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有想过，ID为“匕首”的人——也就是他的敌人，居然会是眼前这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陈建霖双手插在了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里，笑呵呵地看着王富：“别说，你这个样子还挺像个年轻人的样子。”
——他的这个插手动作，已经保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王富皱着眉头，取下了头上戴的鸭舌帽，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没有想到是你。”
陈建霖倒是“大度”，哈哈笑了两声：“行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就是匕首？”
面对王富的问题，陈建霖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但是现在的不回答，实际上已经说明了问题。
“既然都藏了那么多年，怎么现在就忍不住了？”
陈建霖说道：“怎么说呢，你既然也知道了我已经藏了很多年，估计也能感同身受。王兄啊，都这种时候，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匕首确实是我创造起来的，目的嘛，大概你现在也已经想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很自私，就好比是我，我已经在商界摸爬打滚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呢？我现在仔细想想，我这些年收获最多的，不是钱，也不是所谓的关系，而是自私。人啊，就是这么一个物种，当你拿到的东西越多，在心里想要的东西也就越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建霖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自私的心，就长在这里。”
王富又叹了口气：“得了，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认识你那么长时间了，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功夫，否则那些商人怎么会买你的账？”
陈建霖笑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你现在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王富之所以主动忽略掉了对他之前事情的询问，是因为他对于陈建霖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他知道，陈建霖做事之前，通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考虑时间线。
自从那年板掉了王虎啸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在时间的磨合之下，显得更加亲密了。
倒不是说王富想要从陈建霖这边得到什么，而是陈建霖这边确实对王富的工作有实质性的帮助。再者说了，王富是一个懂得法律、遵守法律、也是敬畏法律的警察，如果陈建霖有做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他自然是第一个，义不容辞地冲上去抓住他。
但问题是……
没有。
陈建霖完全是依靠着个人的能力在经商，连一点关系都没有用到。
在这一点上，王富可以说是很佩服陈建霖。
陈建霖一直盯着他，双眼里闪烁出来的，是一阵和平的眼神：“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帮助人类解决自私的办法了。现在已经在落实了。”
王富问：“愿闻其详。”
“在你接触梦境的时候，说实话，我也对梦境产生了深深的向往。虽然我到昨天为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仍旧是一种无所谓的样子。怎么样，我的演技还可以吧？”陈建霖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梦境是一个特别的世界，它和我们现实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我们在里面可以实现任何，在这个现实世界里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说呢，它更想像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听到这里，王富摇了摇头：“我看你八成是疯了。没有一个世界是完美的。”
陈建霖竖起一根手指：“错了！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梦境世界就是完美的。我可以在里面完成任何我想要的事情，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那都是虚幻的，人是会做梦，但总有梦醒的时候。”
陈建霖笑了一声——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笑了——说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个梦永远醒不过来。”
王富的心里就好像是落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咯噔一声：“你……难道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准确来说，是我们匕首做的。现如今，匕首已经在我的经营之下，早就成为了一个团体。在匕首内部，都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所做的事情，记住，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整个人类。”
王富连连摇头。
这都是什么歪门邪道的话？
什么时候做坏事，也能有“整个人类”这么恢宏磅礴的话来做支撑了？
哦……还确实是。
一般做坏事的，或者说走火入魔的，都会这么认为。
“你不要急着否认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整个人类的群体当中，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自私的心里霸占了奉献的心理。我们这么做，就是还给他们一个可以无限爆发自己私心的世界，懂了吗？如果说他们在现实世界里产生了私心，做的事情可能是危害自己，甚至危害他人的事情，但是到了梦境世界里？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不会对其他人产生任何的影响。”
王富恩了一声。
他并不是对陈建霖的这番话表示认可，而是对梦境确实可以产生这种影响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