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孙公子】
【孙公子】哈哈大笑了两声：“行了，你我不过是猎人和食物的关系，上次那完全是你运气好，才从我手里逃走，现在你还有什么花招？”
析挥了挥手：“唉，此言差矣。上次并不是我临阵脱逃，而是你自己没有追过来，岂能怪我？”
【孙公子】呸了一声：“你们这些文绉绉的走狗，绕来绕去也不过是嘴皮子的功夫，有什么用？这一次，我会让你的嘴巴再也吐不出来任何字词。”说完，它身上所披的长袍上，出现了一大片翻腾起来的黑雾，看起来就好像和燃烧起来一般。
析转向五一：“你识破的太慢了，它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所以我劝你还是退一退。”
“退？！”五一挥了挥手里的“生源”：“你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闭嘴吧你！”
析楞了一下，说：“【孙公子】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
【孙公子】冷哼了一声：“小伙子，他说的这句话可是对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它身上的黑雾犹如排山倒海的浪潮一般，腾地一下扑到了半空中，于此变成了数十条黑色的手臂，从上往下朝五一覆盖过来！紧随其来的，是一阵让他难以想象的狂风！
呼！
黑色手臂在盖下来的同时，竟扭曲在了一起，变成直径在3米的巨大样子！
砰！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随着这次撞击剧烈摇晃起来，烟土乱飞，碎片四溅，黑色手臂则压在地上，没有抬起的意思。
【孙公子】冷笑道：“周公的走狗，下一个就是你了，不过你没有这种待遇，我会挖开你的脑袋。”
析切了一声：“你小看这家伙，但连同梦灵武器一起，就是你的错了。”
唰！
黑色手臂中央出现了一道笔直往上蹿的光芒，撕开了黑雾，制造出了一个圆形的缺口。
五一从缺口里面跳了出来，落在几步开外的地上。
——其实刚才手臂压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在催促身体做出动作，可乌压压降临的狂风，却死死地压制住了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生源”，它似乎拥有自我意识，主动脱离了五一的手，飞旋到了他的头顶，通过一种急速的自转，在他上方制造出一个“护盾”，这才让五一免于被压成肉饼的惨剧。
他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我防不住他，那就进攻试试！
“生源”再一次主动脱离，飞速旋转起来，朝【孙公子】攻了过去。
后者不屑地挥了下手，凝聚在地上的手臂分解成了数团黑雾，仿佛是被吸过去一般，干净利落地回到了它的身上。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它身上炸裂出来，搅动的周围的地面都裂了开来。
轰——
在冲击波运转之下，黑雾变成了一面盾牌，横在了【孙公子】的面前。
“生源”左右横切，剑鞘与黑盾相互冲抵，发出阵阵光团，但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生源”的攻击暂时无法突破黑盾，甚至有可能被时不时从黑盾表面跃起的黑气所吞噬。这样来回斗了几个回合，“生源”主动脱离了战斗，但【孙公子】却没有那么想。
它的右手用力往下一锤，黑盾在瞬间扭曲起来，变幻成了一只虎头的样子，朝“生源”咬了过来！
“五一！救！”析大喊一声，他双手往前一翻，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两道“生长”起来的光芒，看起来柔软无比，但速度极快，在虎嘴咬下来之前，就已经抵达到了“生源”边上，将其包裹了进去。
五一则将目标放在了【孙公子】的身上。
他冲了过去，但还未靠近，就已经被盘踞出来的一团黑气撞地飞了出去。
析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太莽撞了！”
砰——
此话一出，那边黑色的虎嘴已经咬合下来，一口吞没了“生源”，就连表面覆盖着的光芒也一并消失了。
【孙公子】笑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办法？”
析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样子，脸上变成了一副冷静的表情，他的两只手正在左右拂动，制造出一团跟着晃动的光亮：“【孙公子】，你可知当年为什么会被周庄镇压？”
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十分不爽的问题，【孙公子】呸了一声：“少他妈说以前的事情！周庄那个老头子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你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到时候你们一老一狗，就去亡者的世界里相见吧！”
析手上的光亮越来越刺眼，甚至已经照亮了一部分接近他的黑雾。
“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过于依赖最直接的力量，忽略了以柔克刚所能带来的冲击！”
在咬合起来的黑色老虎嘴巴内，闪出了一道如闪电飞跃似得光亮。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
这个响声好像是贯通了整个梦境，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爆炸声之下，原本屹立在这里的房屋结构于顷刻之间倒塌下来，整个区域变成了一堆隆隆坠下的碎片，烟雾升腾、地面塌陷、不断碎裂的墙面与摇晃碰撞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幅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画面……
析在惊讶之余稳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即借助手掌上的光芒，包裹住了整个身体，往坍塌的地面往下一跳。
他抓住了五一，跳跃着往上踩住了坠落下来的石块，不断从越变越深的“黑洞”里逃离。
而另一边，【孙公子】也利用身上的黑雾，在自己身上形成了一面圆弧形的护盾，挡住了坍塌下来的碎片。它看着析，骂道：“庄周的狗！你居然拥有这样的力量！好啊！你隐藏的真好！”
析一边跳，一边大声回应：“放屁！你看不出来这力量明明是朝着这个区域来的吗？！你以为我傻啊！造成梦境崩塌，你我都活不了！”
【孙公子】还想回答，但随即就被混乱之中的突然出现的一股力量吸引。
“恩？”
它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下一秒，这股力量便显形出来——是一个圆柱形的黄色冲击波，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撞到了【孙公子】，后者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完全被冲击波吞没了。
第40章 梦境的另一个空间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这里炸了！”五一被紧紧地夹着，动弹不得。
析骂了一句，但周围实在是太吵了，五一没有听清楚，不过从他面部的表情来看，这个骂声肯定上不了台面。
在坍塌下来的碎片和漫天飞起来的尘土之中，他们两个一路往上跳，终于在混乱中跳到了塌陷的边缘，在这里，赫然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缺口，想必就是刚才圆柱形的冲击波撞开来形成的，里面流动着一层类似于石油一般的黑色物质，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要命了，这是怎么回事？”析不禁嘶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缺口发呆。
五一感受到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生源”正包裹在光芒里，一路上“披荆斩棘”，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不是你？”五一将“生源”收了回去，重新背到背上。
析骂道：“我不是疯子，疯子才会把这里炸了！”
轰轰——
他们身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刚才存在于这里的所有物品都被底下的“黑洞”吞噬的干干净净，其外部的空间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这个画面太让五一熟悉了。
梦境正在崩塌。
“我们快走！”析说完之后，指了指前方的缺口，自己便跳了上去，开始狂奔起来。
五一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石油一般的物质就在几步路远。
这东西不仅看起来十分粘稠，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跟紧我，一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停止脚步！”析的话里话，让五一感觉到自己可能会面对一些未知的变故。
他们两个前后脚，穿进了这片“石油”里。
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种粘稠感，反而像是穿入了一片由与构成空间完全不同的物质所构架出来的世界。五一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周围满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他也不敢违背析提出来的要求，所以，他必须不停往前跑。
“五一……”
一个熟悉的画面从他左侧一闪而过。
“我把一切交给了你……”
这声音他绝不会陌生。
是领队。
又一个画面从他右侧闪过。
匆匆如流星。
一闪而过。
突然，当他的左脚往前踏出去的时候，原本结实的路面一下子消失了，踩空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下坠。
底下出现了一个漩涡，硕大的漩涡。它旋转起来，中间有一道光亮，似乎是朝他直冲过来。四周围出现了一道道如裂痕一般的光带，五颜六色，甚至超过了五颜六色的概念，有些呈现出一种斑驳、一些是幻影、还有的竟然是五一所无法描述的颜色……他好像踏入了一个被极光所笼罩的区域，只不过这并不是意义上的极光。
接下去，就是一种坠落感。
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怎么样？很迷幻吧？”
五一摇了摇头，这才缓过神来：“为什么会出现领队？那东西是什么？”
如今，他们身处一片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大花园里。一眼望去，满是鲜活绿色的植物，它们有的平铺在道路上，有的则依附在矗立于此的建筑物上，不停地生长着。不远处，沿着脚下这条路，前方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宫殿，光是从外观上来看的话，这座宫殿十分普通，更类似于一座教堂。
五一抬起头，看见了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
而他们身后，应该是穿越过来的缺口，也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祥和宁静的景物。
唯有在地上留下的那一条因为力量冲击而形成的裂痕，提醒着他们两个，刚才那道突然出现的黄色冲击波，就是以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将【孙公子】撞到了这里……
析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裂痕，接着抬起头：“情况不妙啊。”
五一问：“刚才那是什么？”
析捏了一块拿在手里，站起来之后，将其扔到了半空中。从他手掌上跳跃而出的光亮，分成两束，从左右两侧轻盈地包裹住了这一碎片。
呼呼——
随着光亮绕着碎片旋转起来的时候，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团圆形的黄色气体。一开始它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随着光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一下子扩张到了拳头般大小，发出犀利的呼啸声。
砰！
突然，这团黄色气体炸了开来。
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五一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了不对劲。
“糟了，恐怕这件事还没有那么简单。”析咳嗽了两声。
五一追问：“那是什么？”
他现在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样。
析的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那座宫殿：“刚才我们穿过的东西，类似于隔断，那里出现的画面，都是来自于这个梦境的主人，所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在隔断之前，是梦境的一个浅层次表现，而穿过了隔断之后，也就是这里，是梦境的另一个空间。”
“就和第一层梦、第二层梦一样吗？”
析摇了摇头：“不，不管梦境究竟有多少层，其只是依靠在浅层次那一面上。这里，可以说是另一个梦。”
“另一个梦？难道在同一时间，人可以做两个不同的梦？”
析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脸上的表情再一次凝重起来：“不，你对于这个梦境的理解有偏差。其实，在人的主观意识层面里，梦境就是由个人的意识构建起来的，但实际上，这些由个人意识构建的梦境数量，占据了不到整个梦境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剩下的梦，”他转过身去：“都是由一种无从被定义的力量构建出来的。”
这个说法，对于五一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认为在我们之外，还存在……”他说到这里，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用言词来表达内心的震惊。
“你又想错了，我可没有说的那么玄乎。人也好，动物也罢，只要有生命，哪怕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都会做梦。你可以把梦境想象成一个沙漏里的沙子，无数的沙子组合在一起。而装着这些沙子的沙漏，就是支撑梦境的巨大空间。梦原本是独立分开的，但一旦被装进去之后，两个不同的梦难免会发生碰撞和摩擦，于是梦境重叠就出现了。”
第41章 五虎将之一
五一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其实已经是另一个梦了？”
对于这一点，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原本他就是通过一种外部的连接，才得以让意识进入梦境里，可现在，仅仅是穿过了一层“石油”隔断，就来到了另一个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