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怎么奇葩，都是客户。
五一是问他们要钱的，所以客户就是上帝。
你不能因为一个名字，去嘲笑上帝，不是吗？
按照真善沬的说法，他父亲真有乾是在差不多1个月前开始这种毛病的。但说是毛病，其实白天完全不会爆发，集中爆发的时间段是晚上。换句话来说，真有乾是在做梦的时候表现出这种病症的，一旦进入到睡梦中之后，真有乾就会表现出如下几个样子：满头的冷汗、眉头紧锁、浑身抽搐。
“而且这还属于最普通的病症，如果夸张一点的，我父亲他会直接睁开眼睛，嘴巴里喊，别过来别过来。”真善沬说到这里，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继续说：“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我父亲在睡梦当中经历着不可名状的痛苦，所以他会表现出如此可怕的样子。可我在父亲醒着的时候问过，他说……他说……”
五一追问：“他说什么？”
真善沬咽了口口水，像是说出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一样，缓缓开口：“他说，来自于异界的恶魔已经入侵到了这里，他在梦里就被这些恶魔追杀。”
五一听完之后，不经意间扫到了那些如真人般的手办。
恶魔？
还特么来自于异界？
“冒昧的问一下，你父亲几岁了？”五一问。
真善沬回答：“快60了。”
60岁的男人，却在睡梦中梦到了来自于异界的恶魔？
这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难道是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
异界恶魔的入侵。
五一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事透着一股中二的气息。
“行了，”单一禅站起来：“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带吾们去吧。”
真善沬听到了自己早就想听到的话，立刻安排人准备好了车子。
五一最后离开这个房间。
他现在才注意到，单一禅一直不离手的那根手杖去哪里了？
他追上去问，结果单一禅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离开了手杖，单一禅走的还算稳当，所以五一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
安排好的车子直接载着他们去了郊区。
这里是一片拥有极佳生活环境的小区，清一色都是独栋别墅。车子绕来绕去，终于停在了小区内一片巨大的人工湖边上。湖泊清澈见底，大概是因为有好几台机器正在不停地工作着，让湖水循环起来的关系。湖边是一大片人工栽培出来的竹林。总之，湖边的环境比小区整体环境又增加了不少等级。
“这边。”真善沬指了指湖边的独栋别墅。
“真有钱啊，”五一不禁唏嘘道：“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单一禅将双手背到身后，呵呵一笑：“要不你也去改个名字？”
“改什么？”五一反问。
“真没乾。”
五一：“……”
真善沬：“……”
“哎呀，不说这个了。”五一摆了摆手，将注意力集中到已经被管家打开的房子里。
里面的装修风格，与古典欧洲的风格相近，可屋子里摆满的手办，却和真善沬办公室里的那种不协调产生了联系。为什么在这里会有如此众多、风格迥异的手办？
真善沬看出了五一眼里的疑惑，解释道：“平日里我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这些手办，别说动漫了，就是毫无名气的手办，只要是我喜欢，就会出现在这里。”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自豪感。
金钱的味道。
五一凑过去，在他面前，是一个长相丑陋无比的怪物。
它全身“蔓延”着一种深绿的颜色，肌肉如爆炸一般，遍布在它的躯体上。左右手各持一把寒气逼人的斧子，一张怒目憎恶的脸紧盯着五一，后者甚至有种感觉，这特么幸好是个死物，要是活物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多半会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处于这种尴尬的处境，五一稍微退后了一步。
真善沬呵呵一笑，说：“兽王亚历克斯，出自于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小说。虽然没有名气，但这种限量版的手办，却精致的比其他大厂商用心多了。你是不是觉得它很逼真？”
五一点点头。
切，还是被瞧出来了。
这时候，给他们开门的管家，已经从二楼上退下来。
“少爷，老爷说可以上去了。”他毕恭毕敬地说。
特么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五一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幕倒确实和真有乾一家的气氛很符合。
跟随着管家上到二楼之后，后者继续带路，穿过走廊，是一间十分豪华的卧室。
卧室的最里侧，是一张同样奢华的床。
一位老者，正躺在床上，边上还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听真善沬所说，他父亲不过60岁，可如今看起来，这位躺在床上的真有乾先生，却远远不止60岁，那副憔悴的模样，足足让他看起来年老了20年。五一注意到，他应该着实疲惫不堪，眼睛虽然睁着，但无疑只是在强撑着罢了，两只眼睛毫无神色可言，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医生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老爷，客人到了。”
听这话的语气，他应该是一个私人医生。
被称之为老爷的真有乾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五一和单一禅。
“看样子，你父亲的病确实不容乐观。”单一禅轻言道。
真善沬点点头，走过去，抓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他们过来是替你解决噩梦的，请相信他们。”
真有乾缓缓开口说道：“好……我刚才又梦到了那些怪物……它们这一次和我说话了……”
真善沬问：“说了什么？”
真有乾说道：“它们说……它们是从一个叫异界的传说……的地方来的。”
第101章 仪式
黑暗，是秋风已经习惯的颜色。
这段熟悉的梦境画面，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踏步往前走，少了第一次的那种犹豫。
眼前的黑暗，似乎只是一种存在于空气里的雾气编织起来的，随着秋风往前走动的动作，开始朝四周围飘散开去，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是来这里寻找那个魔障的。
想了好几天，他觉得，魔障提出的做法虽然极端，但确实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刚好想到这里，他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旋转起来的黑气。
当黑气消散开去之后，魔障已经狞笑着，用一种“果然你还是来了”的眼神看着他。
秋风捏紧了拳头。
不知为何，只要他面对着这个和之前的自己拥有一样相貌的魔障时，心中就会翻涌出一种紧张和害怕。
害怕占据了绝大多数。
“得了，收起你的那种愤怒，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分明已经在心中想出了个所以然，又何必摆个臭脸呢？我们两个本身就是天生的一对，不是吗？”魔障呵呵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口，一副自信的样子。
秋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确实是有托于你，但这不代表我相信你。”
魔障说：“当然当然，防备之心不可无嘛，那你确实是需要这些力量？”
他说着，从张开的手掌中召唤出一团黑色的火焰，像是在炫耀。
秋风咽了口口水：“对。”
“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我不知道。”
魔障呵呵一笑：“果然和我有点相似。在认定了某件事情之后，就会不计后果的追击过去，不错不错。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这种来自于梦境的力量，是一种最为邪恶的存在。一般人即便有这个机遇，也有可能自身的意识无法承受住这种力量带来的痛苦，会被邪恶吞噬。你可以吗？”
秋风沉默了一会，问：“被吞噬，意味着什么？”
魔障回答：“自我意识的毁灭。”
秋风楞了一下。
这意味着什么？
可怕的后果。
魔障呵呵笑道：“你害怕了？”
秋风捏紧了拳头，这一下，用足了力气。
“给我这股力量。”
魔障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沉默之后，魔障说道：“你就这么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
秋风的意图，魔障自然清楚的一干二净。
他想要用这股力量去赢得别人的尊重，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秋风会选择来找他。这本来就是一场魔障精心策划起来的计划，目的嘛，其实根本就是为了让秋风可以获得力量。他想要利用秋风，作为一个支撑点，将整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他原本以为，这段过程会有点吃力，但现在，现在却轻松无比。
这小子八成是疯了。
但想是这样想，魔障却已经成为了唯一一个可以体会秋风的存在。
他狰狞地笑了一声，然后两只手臂往前一挥。
两条黑色的、如丝带一般的气体，从他手臂当中脱离出来，在空中飞旋起来。
无声无息。
秋风看着这两道黑气，紧张了起来。
但紧张管个屁用。
“快点！”秋风喊了一声。
魔障又挥了挥手，操控着两道黑气开始朝秋风甩过去。后者被两道气体萦绕起来，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当黑气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已经覆盖到了秋风的身体表面。它们现在汇聚到了一起，形如一层薄薄的盔甲，落了下去。魔障注意到，此刻秋风已经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两只拳头，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用“扭曲”来形容。
该来的还是来了。
秋风哀嚎了起来。
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他可以感觉到，渗透进皮肤的黑气，已经混到了他的血管当中，与流淌起来的血液一起，开始朝身体的各个角落冲了过去。火焰，不！准确来说是汹涌的火海，已经燃烧了起来，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被点燃了！秋风因为痛苦的哀嚎不断地增大音量。
痛苦！
疼！
他现在只剩下了如今这样的感受。
到最后，一缕缕黑气，如同蒸发出来的水蒸气一般，从他的皮肤内缓缓飘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