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烟呢?”
“去后面打电话了。”
安玲将铅笔放到笔筒里,没好气道:
“补拍的素材我已经弄好了,你下次可长点心吧。”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陈亦儒不好意思地说:“现在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你不如跟我们一块回去吃顿饭吧。反正你回家也是吃外卖。”
……
……
【小阁高画】后面是一条逼仄小巷。
暗红色的墙砖,堆积在一块的黑色塑料袋,抬头瞧去,空调外机错落有致。
“喂。”
花晴烟轻关铁门,接通电话。
“花小姐,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耳畔响起一道奸猾的苍老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拿。”
“过几天吧,你直接来我家里。”
花晴烟略微思忖,当即回答。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急刹车,立见一道身影直直飞了进来,巨大的冲撞力使它在地上连连翻滚好几下。
她偏头看去,是一只大黄狗。
视线尽头,还有一人从地上爬起来,往里头看了眼,便重新骑上外卖电动车离去。
“去你家啊,也不是不行。”
苍老话音陡然一转:“对了花小姐,老鬼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你上次留下的烂摊子,老鬼可是托了人好不容易才解决掉的。
“你最近应该没找男朋友吧?”
“呵呵。”
花晴烟轻笑了两声,踱步来到黄狗跟前,缓缓蹲下身子。“老先生请放心,该是多少费用就是多少,这点请您放心。”
“有花小姐这句话保证,老鬼也就放心了。”
苍老的声音嘿嘿笑了两声:“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电话挂断。
花晴烟低眉看向地上的黄狗。
只见它黄色的毛发沁出鲜血,一点点浸湿扩大,犬吻微张,发出痛苦的低声呜咽,黝黑的眼珠哀求地看着花晴烟,救救它。
“痛苦分为两种。”
花晴烟将手放在黄狗脖颈,轻声说道:
“一种使你变得更加强大,另一种是娱乐,毫无价值,但是很快乐。”
“嘎巴”
骨骼应声断裂。
……
……
当花晴烟回到店里,正好瞧见陈亦儒喜悦地望过来:
“晴烟,我请安姐去咱们家做客怎么样?”
“好呀。”
花晴微怔,扬起笑容。
陈亦儒当即朝安玲挑起眉头,得意笑道:“你看,晴烟哪里会介意。她跟一般女的不一样,善解人意多了。”
“这……好吧。”
安玲只好答应。
于是乎,三人来到了陈亦儒的家中。
“晴烟,你来帮我打个下手。”
“来了。”
陈亦儒带着花晴烟走进厨房,留下一句话:
“安姐你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吧,我们就不招呼你了。”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安玲无奈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抬眼四顾,却惊异发现屋里的陈设完全变了个模样,与以往相比,更干净也更不同。
她来过几次陈亦儒的家,对这里的陈设还算熟悉,卫生情况更是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有时候外卖的各种饭盒都能堆满整张桌子。
毕竟电视台的工作向来繁重,一个人住的屋子能保持干净算是谢天谢地了,可是现在她眼前竟然摆着一束玫瑰花。
还是活的。
我的天!
最重要的是连他那堆宝贝都消失不见了。
恰逢陈亦儒从厨房里走出来拿东西,见到安玲左顾右盼的样子,不由问道:
“安姐怎么了?”
“亦儒,你的那堆动漫手办搬家了?”
安玲指着面前的玻璃柜子。
原先这里摆着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手办,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排排书本。
“没有搬家,扔了。”
陈亦儒扯了扯嘴角。
“扔了!”
安玲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手办最便宜的也有近千块,怎么说扔就扔了!
“嗯,晴烟不喜欢那些玩意。”
陈亦儒叹了口气。
安玲上下看了他一眼,试探性问道:“你们同居了?”
“没有。”陈亦儒摆了摆手:“不过我把家里的钥匙给晴烟了。”
“……”
安玲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
就在这时,花晴烟突然从陈亦儒背后走出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
……
窗外的夜色朦胧。
躺在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冷汗浸湿刘海,紧贴额前。
安玲……
安玲……
耳边似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啊”
恐惧的尖叫乍响。
陡然,安玲猛地睁眼直起身子。只见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剧烈的喘息使胸膛似风箱般拉动,整个人久久无法回魂。
过了一会,安玲捂着额头,精疲力尽地说:
“原来是梦啊!”
第510章 潜伏在暗处的手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出现在一个特别破败的屋中,微尘在灯光下飞舞,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好像是几十年前的老楼,呈回字形的筒子楼。
楼道里很脏很破,十几家住户。窗户透出暗黄色的灯光,并没有给人明亮的感觉,反而那光亮像是重物般沉甸甸压在心头。
安玲有点害怕。
但在潜意识里,她认为这里就是她家,因此并没有跑出去。
然后天黑了。
整栋楼的光都消失了,黑暗像是张恐怖大嘴瞬间吞没了这里。寂静的夜里,听不见丁点的声音,只有怦怦直跳的心脏。
踏!
踏!
踏!!!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环境里乍响。
安玲小心翼翼地从窗沿探出头,忽然看见走廊里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游荡,虽然看不清脸,但心里莫名肯定那是死人,恐惧瞬间如攀升的海水淹没身心。
就在这时!
那道黑影突然做了个抬头的动作。
眨眼不到,安玲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起来,心脏似被只大手攥住。
那个人发现她了!
再一看。
那道黑影仿佛瞬移般在每层楼闪烁,越来越靠近她的位置。
“跑!”
安玲惧得面容扭曲,手脚并用钻进卧室。
这是个相当逼仄的肮脏主卧,一张两米的床就几乎占用了全部空间,她蜷缩身子挤进了缝隙当中,紧捂着口鼻生怕发出丁点声音。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