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难过？”
“是啊。”李导师跪在地上：“都是钱……”
不对，现在人都死了，谁跟他说话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李导师转头。
许夜正一只手插进胸口里，往出掏子弹呢。他嫌不够快，还用手指在里面搅和搅和，刷刷刷的连带着红色内脏一起掏了出来。
李导师脸色泛白：“你是人……是诡？”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你是人。”
诡异的心脏最脆弱，没有一只诡在心脏受伤后还能完好的活下去。
“你不要过来啊……”看着许夜越来越近，李导师脸上惊恐之色愈盛。
他终于明白，自己可能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
夜色撩撩，月光透过玻璃，洒进实验室。
许夜架着李导师，站在中央，和周围的人讲明情况。
一个男生走上前，不可置信的就开口：“你是说，我们做这么多，压根不是在研制解药，而是每天帮人制作病毒培养液？”
他低头，自己身上脖子，腰腹，小腿……身上一大半的地方都绽放出湖蓝色的光芒。
漂亮，却也致命。
“我要死了吗？”
他不能接受，泪水糊在脸上一大片，疯狂的上前摇晃李导师肩膀：“这是为什么啊？”
“哪怕你说，制作解药，要受到不可修复的身体伤害，也好过现在啊”
起码，那样说明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所有人一同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李杰咽了口唾沫：“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研发解药的前提，是先调试出培养液，那东西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就没告诉你们。”
“后来呢？”
“后来解药没研制出来，先有买家上门了……给我两万块钱，说愿意买一些实验失败的残品。我想着只是些残次品，已经没有用了，还能赚钱，便同意了。”
只是人心无尽，第一次，第二次只是残次品。
李杰尝试到这些甜头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渐渐的，他嫌光卖残次品利润太少，并且那些人也不愿意给残次品花费大量的价格。
他只能暗中改变实验方向，制造出更多的优质病毒，将培育培养液变成同事们的首要任务。
“就为了两万块钱？”研究员们不可思议：“这么点钱你就把我们卖了？”
“你的脸呢，你的皮呢，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个混蛋。”
“你简直……是我们学术圈的败类。”
众人挤开许夜，上前七手八脚的殴打李杰，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出说：
“活该你断腿。”
“你活着……就是耻辱。”
等李杰好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青一块肿一块儿，全身上下没有完整的好皮肤了。
“呵呵，我是败类，耻辱……”
许夜惊奇的挑眉：“你不服？”
“我服，但不只我混蛋，是这个圈子早就烂透了！”
李杰不愤道，临到快死了，他反而委屈开了：“我十六岁考上大学，本科四年成绩名列前茅，毕业后直升硕士。”
“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说我前途无限。说我以后一定是业界的新星，是未来的希望，我也那么认为。”
“我当时比你们……优秀多了啊。”李杰眼圈红红的，看着一帮人。
“但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新来的师弟，他明明什么都没我好，却更受老师们和院长的喜爱。他雇人开车撞断我的腿，在我治疗期间，接手即将完成的项目，把最终研究成果拿去发表。”
“那可是我花费数年心血的东西啊……有人顾虑我的感受吗？从此，我在那个学校受尽冷眼，各种奖项和项目的提名都没我的份。”
“好不容易熬完硕士，要去读博了，结果说好的名额，却被一个屁都不懂的大明星给占了。”
“他倒是风光了，人人说他不仅长得帅，学历也高。那我呢？谁为我考虑考虑。”
李杰看着一群门生，落寞的说：“你们就是太年轻了，没经过社会毒打，这个圈子就是如此，没办法的。”
第484章 光明实验室26
弹幕：“我擦，真有这么乱吗？我不知道，我学历低。”
“应该不全是这样。”
“好了，别讨论了，都是不能说的话题。”
世界安静下来。
许夜上前，揪住人后脖颈：“这跟你杀人有什么关系？”
“你惨就算了，有什么资格把受过的罪行加诸在别人身上。”
“你的惨又不是他们造成的。”
“对啊。”
众人反应过来，李导师就算要算账，为啥不找当年欺负过自己的人，凭啥让他们顶包。
还不纯纯的欺软怕硬？
许夜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凄惨的叫声。
做这行折磨人的方法多的很。
李杰没有死，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叮，恭喜天选者完成任务，后续研究员们带着孱弱的病体去医院治疗，情况勉强得到好转，他们将在基地内发生的一切宣扬了出去，谎言被戳破。
病毒的制作并不算复杂，越来越多的人效仿研究。
不过由于你改良病毒的行为，使得整个交易市场发生本质改变，资本家与平民之间，更多的成为买命与卖命，互相合作的关系，没有出现抓捕大量普通人，改造成战斗机器的局面。】
许夜听着熟悉的机械声，朝实验基地门口走去。
有个人早早的等在那里。
“可以留下来吗？”赵晓辉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认真开口道。
他还是原来的形象，瘦瘦的，也不高，样貌普通。
此刻，却不敢丝毫让人小觑。
“你要拦我吗？”许夜开口。
赵晓辉摇摇头：“可惜啊，那些人太不中用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呢。”
许夜：“然后？”
“等你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我充当英雄，把你救出来。”
“那你想错了，我不会因为一条命，为你所用的。”
“没关系。”赵晓辉笑意盈盈，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拿袖子擦拭，声音里带着蛊惑：“我什么都可以提供给你，所有想要的。”
“而你也不需要为我干什么，只要发挥正常水平，努力搞研究就行了。”
许夜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屏幕上刷过一片弹幕：
“不要啊，许夜大佬，别听他胡说，快回来。”
“天呐，让许夜大佬搞研究，也太炸裂了吧，都不知道最后研究出个啥玩意。”
“你舅宠他吧。”
“这个赵晓辉到底是什么身份？”
许夜仰头：“那些人是你叫来的，你知道极恶之城怎么去？我有个朋友……”
“极恶之城是天下罪恶之人的聚集地，那里不是谁想去就有资格进的。”
“只有时间，机缘同时到了，会被主动吸纳。”
赵晓辉：“我看好你，在这里干一年，一定会获得资格。”
“怎么样，答应吗？”
“我的伙伴。”赵晓辉极其自信的开口。
为了副本任务，许夜还是要问清楚心底的疑问：“李杰是你故意招揽进来的吧，这个实验基地，其实本来就是为了研究各种坑人的产品而生。”
“比如张猛身上致人肥胖的因子，比如X病毒，还有其它实验体。”
“对。”赵晓辉点点头：“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简单。”
“少年得志，天之骄子。”
“这样的人，一旦受挫，最容易心态发生变化，产生怨气。事实证明，后续都不需要我亲自引导堕落，他自己先沦陷了。”
赵晓辉上前几步，试图抓住许夜的袖子：“好了，不要理会那些无用之辈了，明明我们才是同一种人。”
“喜欢搞破坏，喜欢做实验，我们就是天生的坏种。”
他说这话时，特别的骄傲，仿佛能当个坏人，是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许夜脸色阴沉：“我只问一句，X病毒是不是你投放进人群的？”
毕竟，李杰进来找工作的时候，是病毒已经面世了，他起初打着救世的念头。
屏幕里忽然涌出许多弹幕：“明白了，这么说全部解释的通了。我早就奇怪，实验基地这么大，又不止李导师一个人，为什么他权利这么大，在里面干这么多坏事，还不受阻拦，不被人发现。
合着李导师就是个托，被人摆布了还不自知。他以为自己是慢慢变坏的，实际上整个实验基地里，其它项目的负责人，都在配合他变坏。
赵晓辉作为基地负责人，故意扩大了他的权利。”
“好有道理啊，你之前怎么不说？”
“马后炮。”
怪谈世界，
赵晓辉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对，病毒是我放的。”
他高兴的笑了：“我只是不小心释放出一点点而已，他们自己先乱了，还送出李杰这样的礼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