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三十年,一向是光明磊落,从未犯过任何罪。
退伍前,他曾为国家和民族战斗,在退伍之后,他也从不给周围人添任何麻烦,更遑论犯罪。
他只是进入规则怪谈,被迫施加了虚假的罪名。
伊万知道,监狱里不只有杀人犯,还有诈骗,经济犯等等的罪名。
可无论如何,犯罪就是犯罪,那意味着,这个人在某一方面给社会与他人造成了危害,浪费了国家的资源。
他坚信,自己现在,以及未来是绝对不会犯罪的。
“哦,是吗?那还真是有缘啊。”伊万敷衍着回答,他的行为必须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张望在听完,却是一个劲的点头。
伊万想要知道减刑的方法,这决定着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制定通关的策略。
然后他被告知,房间号排名越靠后的犯人,刑期越长。想要出去,需要不断的经过考核以及在监狱里立功,调到前面的房间号。
张望:“1号房间,是刑期最短,也是距离出去最近的地方。”
伊万还想问什么,四周响起刺耳的铃声,一瞬间,所有人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朝外边走去。
伊万紧跟其中,在橙色衣服管理员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一个地下通道,黑漆漆的,地面湿软,空气中涌动着难闻的味道。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尽头。出地道的那一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头上的太阳万分毒辣,伊万忍不住伸出手去遮挡。视线回笼,让他看清楚了眼前的具体情况。
那是座被开采到一半的矿山。
管理员舔了舔嘴唇,开始给每个人安排工作,只有上交到一定数量的矿石,才能休息。
伊万从旁边拿工具,他看到管理员走到一处窝棚下,棚子顶是木头和草做的,罩下一大片阴影,十分凉快。
窝棚里,有黑糊糊的茶水,还有糕点。
茶水里面泡的是一团头发,至于糕点,伊万想起了一个名字:叫仰望星空。
披萨上面插满仰望天空的鱼头,是来自日不落国的经典菜式。
只不过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是,管理员桌子上那道菜,插满指甲盖朝上的手指头。
管理员注意到伊万的视线,故意拿起桌上一块糕点,占满黄油和蓬松面粉的手指头被塞进嘴里。
他咀嚼几下,咽了下去,朝伊万投去洋洋得意的目光。
伊万努力回想,上一次见到这个表情的场景,好像是他的邻居买了新款拖拉机,朝他炫耀的时候。
伊万表情微妙。
弹幕:“救命啊,笑死我了。他不会以为伊万很想吃吧。”
“站在诡异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手指头是美味,伊万吃的馒头反而类似于猪食。”
“懂了,怪不得刑期越短,吃的东西污染越大呢。敢情在诡异眼里,这属于待遇升级啊。”
“笑死,要是这样,我宁愿永远待在最后一个房间。”
此时,怪谈世界的伊万很苦逼,他开始采矿,手里拿着是最原始的镐子。叮叮当当凿在上面,十分费力。
“要命,都啥年头了。”忍不住吐槽几句,继续干活。
最难受的是,头顶的太阳直直照下来,没有一点防晒措施。很快,伊万就感觉到头晕眼花。
“喝点水。”
关键时刻,张望一把扶住了他,递过去一个牛皮水袋。
“谢谢。”
“小心点。”张望提醒:“晕过去的后果很严重,你绝对不会想承受的。”
就在二人说话期间,不远处,一个正在挥动镐子的男人直直倒在了石头上,后脑勺磕出血迹。
第641章 我是囚徒5
但就在他的身体刚与后面接触时,脖子上的金属项圈闪过一层电弧。
男人又……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死死睁开,里面布满红色的血丝。男人面露疲惫,想要抬手。
但很显然,他现在的状态不支持继续工作了,男人的手最终没抬动,捶在了身体两侧。
“滋滋滋。”电流音响起,男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站了起来,疯狂朝着矿石挥动镐头,速度太快,已经划出了残影。
伊万猛的掉头,只见管理员一边喝着头发泡的茶水,一边快速按压脖子前的遥控器。
每按一下,挥动工具的速度就更快。
男人脸上滑过两串血泪,满目皆是绝望。他已经很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继续工作。
那不是突破极限,而是在透支生命。
他已经感受到,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体内的生机在渐渐流逝。
他快要……死了。
见男人如此生动的表情,管理员加快速度,一下子按的更加起劲了。
很快,男人开始口吐白沫,嘴歪眼斜,边吐沫子边凿矿石,全身抽搐抖动。
管理员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精彩的表演。”
对他来说,这就是个节目,比花开了,喷泉喷水……更加的有意思,能够令自己身心愉悦。
真残忍。
伊万别过头去,抑制住内心上去制止的冲动。他努力提醒自己,这是一群罪犯,每个人皆因犯过错被关在这里,不值得同情。
恶人自有恶人磨,说不定,本来就是一群杀人犯呢。
可如果不是杀人犯呢?他们犯过错,就理应遭受如此待遇吗?
在男人抽搐的时候,现场每个人看向这里,都露出悲哀的表情。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同伴受折磨而死,更加叫人绝望的了。
因为那不止是同伴,还代表了千千万万个和自己同样身份,受制于人的小人物。
……
龙国,陈跃被带到一间工厂里,在指定的流水线位置前坐下。
他的任务很简单,拼接流水线上传送来的不同种类小动物,三只腿的猫,半只耳朵的羊等等……
将盒子里其它动物的零部件,用强力胶水粘上去。
于是就得到了,拥有一只远比其它三条腿长的鹅脚猫咪。
长着灰色驴耳的小绵羊。
陈跃越干越心惊,因为他逐渐发现一个问题,那些被传送过来的小动物,丢失的四肢,出现在了其它工友的盒子里。
这与他原先的想法产生大的出入。
小动物们,好像并非是不小心遭受到了意外才残疾的……
……
与此同时,只比陈跃房号靠前几名的阿三国天选者维娜,做的事情也差不多。
她的任务是给一些残破的布娃娃,缝上人类婴儿的器官。
虽然残忍了些,但这俩人干的活计,还是要比伊万好上不少,起码不用动不动担心自己会不会累死,或者被太阳晒死……
……
这里面,最舒服的当属许夜。
他被带到一个桌子前,上面有一大堆未拆封的书信。而他的工作就是,回复这些信的内容,再由专人寄出去。
没有时间,也没有数量的要求。
许夜转身看去,自己的其它室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有人在奋笔疾书,也有人拿着信件折纸鹤。
明白了,这是在做游戏吧?
为了帮助精神病人恢复,特意设置的交流游戏。
弹幕:“这些是什么?”
“好奇,谁会给监狱里的人寄信啊。”
“快打开看看。”
“其实不打开才对吧,反正没有强制性要求,打开反而会受到污染。”
人类与诡异天生处在对立面,如果把人类比喻成一盆清水,那么诡异就是黑漆漆的墨汁。
墨汁不容易被稀释,清水却很容易变黑。
想要不变黑,最好的办法不是与墨汁对抗,而是躲远远的,永远不要见面。
许夜拆开一个脏兮兮,上面带着泥点的信封:
“您好,老师。”
光凭这个开头,许夜就确认自己在精神病院。
没有人会跟一个,连自由都受到限制的人,这么客气的说话。
强者之所以受人尊敬,是因为他强大。
许夜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和强大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非常的落魄。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继续往下看: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万不得已下才写了这封信,希望您能够看到。
我的继父在母亲上班离开后,趁机将滚烫的牛奶全部灌入我的喉咙,逼我下跪,爬行……
这些年,他总是这样。我想杀了他,又怕母亲伤心,因为我的母亲非常爱他,而我非常爱我的母亲。
我曾试图解释,但母亲不相信我的话,她斥责我没事找事,想要破坏她的好不容易找到的真爱。
请您告诉我该怎么抉择……
我已经准备好了茅草和柴油,准备在午夜行事……到时候我愿意一起葬身在火海里,以此弥补对母亲的愧疚。”
许夜提笔:“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了吗?”
唰唰唰,他的笔尖摆动,在纸上写下一个化学方程式。
你可以给他们喝下这个配方。
将你的母亲和继父摆在同一张床上,这样,你母亲的视线,就可以永远追随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上。
弹幕:“……”
“没看错的话,这个成分好像致使人瘫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