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是崔莹的鬼仆!
据它自己说,它是在外面游荡的时候,被崔莹偶尔撞见,将它抓到自己家里也就是眼前这所房子里来的。
它在这里,已经有一年左右了,平时崔莹不许它去伤害产妇,而是让它去妇科医院的停尸间,去吸食那些流产婴儿身上没来得及散去的胎气,用作修炼。
食胎鬼用了一年时间,修炼到了怨灵的境界。
除了它,崔莹还豢养了不少邪灵和鬼怪,大部分都在不久之前,被她带走了。
这只食胎鬼,还有另外几个孤魂野鬼,没有被带走的原因,是因为实力不够,崔莹认为带他们去也是送头, 没什么意义。
在走之前,崔莹打开了它们身上的禁制,告诉它们,如果自己回不来的话,让它们自己找地方修炼,或是去阴司报道,只是不许害人。
崔莹这一走,果然就没回来。
食胎鬼所说的这些,与吕小阳之前推测的差不多:
崔莹自打六年前买下这座房子,便开始在这里豢养各种邪物、修炼降头术。
她所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在开启祭坛之后,与里面的东西火拼,但她最后还是失败了。
这说明,在祭坛的内部,有着某种极为可怕的所在!
“我早晚也得面对它……”
想到这里,吕小阳心里有点麻麻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连祭坛怎么开启都还不知道呢,想这么多没用。
食胎鬼还在讲述:
“我跟那几个邪物,在家里待了几天,也不见主人回来,它们陆续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
“可巧隔壁那个大姐要临产了,胎气的香味一直飘到这里来,我一时没控制住,这才……大法师,我真的是第一次害人……”
吕小阳闻言,心中冷笑:
说什么碰巧嗅到了胎气的味道,她明明就是在等着那个胎儿成型,好去吸食胎气。
吕小阳也不揭破,想了想,说道:
“卧室里那些东西,都是崔莹豢养邪物用到的东西吗?”
“是,那些实力不错的,都被主人带走了, 其余的也都跑了,现在大法师看到的那些,都是还没成型的……”
为了讨好吕小阳,食胎鬼主动提供情报:
“听主人说,她本来是预计在半年之后行动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提前了。”
吕小阳心中一动,问道:
“关于她要对付的那个人,崔莹有提过什么信息吗?”
“就只说过,是一个降头师,别的不知道,她平时跟我们没什么交流的,就只有一只玉蝉邪灵,因为实力很强,人也乖巧聪明,跟主人关系很不错,估计,这小姑娘也跟主人一起死了吧……”
吕小阳又问起那只蒙着人皮的稻草人是怎么回事,得到的回答,跟他之前推测的差不多:
那是崔莹最为精心豢养的一只邪灵,人皮是从医院的某个尸体上扒下来的,体内还塞了不少人体内脏。
崔莹大概用了三年时间,才将它养出来。
这只邪灵特别恐怖,平时别的邪物都不敢跟它接触。
因为它达到了化形的境界,崔莹为它制作了新的更强大的魂体,这只稻草人偶便被抛弃了。
崔莹走的时候,将这只邪灵也带走了……
吕小阳又问了一些,感觉食胎鬼也提供不出什么新的线索了,便想要动手送它上路。
这时候,卧室门打开,李朝元走了出来,将一个巴掌大小、上面糊满了粘液的东西递给吕小阳。
是一只塑料封皮的笔记本。
“这在那个稻草人的肚子里发现的,我刚瞄了一眼,好像是日记。”
崔莹的日记?
吕小阳心中一动,如果真的是日记,那里头或许记载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下随手翻了一下,大概三分之一左右写满了字。
“这上面的字,是崔莹写的吗?”
吕小阳拿着笔记本,在食胎鬼面前晃了晃。
“是,是这个本子,主人偶尔会在这个本子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写的什么。”
“嗯,你还能不能想到什么,有关崔莹的事情?”
食胎鬼眼珠一转,说道:
“天师,这么乍一说,我也想不起有什么事情,天师可将我收在身边听用,倘若一时想起什么,再问我不迟。”
“你这主意倒是打的不错。”
吕小阳走过去,俯瞰着以“大”字形被钉在地上的食胎鬼。
食胎鬼讨好地冲他笑着:
“再说我也有怨灵境界,天师将来迎敌之时,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怨灵境界……算个屁啊!”
话没说完,吕小阳已拔出桃木剑,一剑刺中了食胎鬼的眉心,深深扎了进去。
“啊,为什么……”
食胎鬼惨叫着,但因为四肢被铜钉钉住,满眼不甘地望着吕小阳。
“还问为什么,像你这种邪修的恶鬼,老子看了想吐!”
食胎鬼身上,分明笼罩着一层血雾之气,其浓郁程度,根本不是杀两三个人能够达到的地步。
死在它手上的胎儿和产妇,恐怕不亚于十数人之多!
130、高紫阳的心路历程
对李茉莉那种真没杀过人的苦鬼,吕小阳也愿意帮上一把,超度他们,而像眼前这个杀人邪修的食胎鬼,直接干死就完了。
之前吕小阳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是因为有话问她,现在话问完了,也该送她上路了。
“啊,你骗我!”
食胎鬼绝望地嚎叫起来。
不一会工夫,食胎鬼的魂身,便被桃木剑的灵力撕成了碎片,分解成了数十颗精魄,被吕小阳阳挥了挥袖子,赶出了房间。
吕小阳转头看到穆一辰和赵钰茗,正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于是给她们解释了一下自己弄死食胎鬼的原因。
得知这东西害死过不少母子,两人也觉得它死的活该。
“像它这种恶鬼,魂飞魄散都算便宜它了!”
穆一辰恨恨地说道,
“对了吕小阳,你快看看那本笔记,有没有写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嗯,不过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臭了。”
吕小阳扇了扇鼻子,转头朝卧室看去。
卧室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石灰和硝石粉,正在对邪气进行“消杀”,散发出了一股类似石楠花的气味,说不出的难闻。
“你们觉得很难闻吗?”
穆一辰看他们都捂着鼻子,不解地说道,
“我还觉得挺好闻的,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走之前,吕小阳拍了拍李朝元的肩膀,说道:
“三哥,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辛苦一下,对了,你之前清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就几个没成型的邪物,被我弄死了,别的……没有了。”
李朝元一只手背在身后,将一枚玉蝉悄悄塞进了裤兜里……
…………
“我是崔莹,如果你能看到这篇笔记,说明我已经死了,而你也多半对整件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接下来,我会写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奉上我所掌握的关键信息……”
“身为法师的你自己,估量一下风险,确定要怎么做吧,我毕竟已经尽力了。”
赵钰茗将车开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段,停下来之后,三人凑在一起,翻看起了崔莹的笔记。
第一页最前面,写着上面这段文字。
“崔莹怎么知道,看到笔记的人一定是法师?”穆一辰好奇地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能找到她家里来的,肯定是深度参与了祭坛事件的人员,除了法师,没人能查到这一步的。再说她家里到处是毒虫的遗骸,还有活着的邪灵,普通人吓都吓死了,也只有法师才敢进行细致的搜查……行了,你要看就一起看,别再说话了。”
吕小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开始阅读。
因为是写给“后来人”看的,崔莹记录的比较详细,最前面,介绍了她跟高紫阳的关系:
原来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
他们的老家,是位于云南和缅北交界处的一个小镇(具体地址上面没写),他们家族修炼降头术,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按族里的辈分,高紫阳还是崔莹的叔叔。
高紫阳年轻的时候,在他这一代降头师里,曾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原本他很有希望继承宗伯的位置,结果最后却成了家族的叛徒。
而导致这个结果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一次意外事件。
那一次,他们家族派了几个年轻的降头师,前往缅北的一处深山老林中,去完成一项委托。
高紫阳和崔莹的父亲,也在其中。
这段往事,崔莹便是听他父亲说起的,因此记录的比较详细。
当时这群降头师完成了任务,返回家族的途中,遭遇了暴雨引起的山洪爆发。
几个人差点没命,一路奔逃之下,他们误闯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
这个山村有好几百个居民,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汉人,祖籍在云南某地。
大约在清朝初年,当地爆发了土客之争,他们这一方打输了,被剥夺了土地,只好一路向南,寻找新的家乡,最后来到此地定居。
关于这个村子的情况,大概因为跟事件关系不大,崔莹一笔带过,只说他的父亲和几个族人为了躲避雨季,在这个山村逗留了将近一个月。
他们发现,这群村民信奉着一位叫做“太岁老爷”的神明,在那么简陋的条件下,他们依然尽可能地在山上修建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神庙。
所有村民,每天傍晚种地归来,都要进神庙祈祷一番,用村民的话说,他们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能保证粮食每年丰收,靠的便是太岁老爷的恩赐。
几名降头师,对这位太岁老爷也很感兴趣,但神庙有人日夜把守,不许他们这些外地人进去,关于太岁老爷的来历,当地人也不愿多谈。
在住进山村没几天,崔莹父亲他们就发现了一宗怪事:
他们当时寄宿在一个老人的家里,刚住进去时,这位老人的右臂是空的,起初降头师们也没当回事,但是大约一周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
老人原本整个没了的手臂,竟然长出来快一半!
面对他们的询问,老人说这是太岁老爷的恩赐,只要脑袋还在,不管他们受多重的伤,都能在很短时间内复原。
降头师们闻听此言,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在之后几天里,他们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