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臻黎站在药谷前进退两难又焦急之时,谷内传来了声音,那是弘虚子的,臻黎大喜,立即传音下去。
很快,弘虚子上来了。
当弘虚子看到昏迷的人时,暗忖不好,但又不敢说出来,他让臻黎跟着进到药谷。
鬼医正在谷中关内制药,没制好她不会离炉,等她出来时,跟弘虚子交流了一阵后,才安置宗政墨宇。
“如今之计,先让宗政墨宇睡寒床,保住筋脉先,他的功力很强,万一一下子暴发的话,会震断经脉和内腑。”
等臻黎被弘虚子哄回修齐殿,弘虚子才问羽玲珑关于她的看法。
“如果半年内宗政墨宇不能吸收掉功力,他必死无疑。”
弘虚子亦是一样的诊断,“千万不能让师弟知道,否则师弟又得钻牛角尖。”
那当然会保密了。羽玲珑心想着,然后继续摸着宗政墨宇的筋骨,其实,还是有疑点的,现在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峰取物
“羽师兄,你跟我说实话吧。”对于叫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作师兄,臻黎慢慢习惯了,已经在山上住了一周,弘虚子总是在他问有关宗政墨宇病情的事情上支支吾吾,臻黎也能猜到,两位师兄并没跟他说实话。“师兄,告诉我吧。与其现在不知道,等到突发事情后才了解,到时我可能更受不了。”
“好吧。反正说出来我也能舒坦点。宇儿……”顿了顿,羽玲珑才继续说:“宇儿要赶紧接受妖色产生的功力,时间最多只有半年,如果情况糟糕,那么他命不久亦。”
听到了真实的情况,臻黎那总提着的心反而能放下一点,“小宇能醒过来吗?真的没有治的方法吗?”
“醒来也得看造化了,宇儿的脉像很诡异,不在我所知之内,治的方法除非是师尊现世。”羽玲珑看着平静的人,那平静之后估计是一场风暴吧,她最近一直在看师尊留下的记载资料,刚好有查到一种方法,但是师尊并没有留下配方。
看来,找到师傅是最好的方法了。宗政郦也让他找人,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有用的消息。
“师兄这些年有师尊的消息吗?”
羽玲珑摇摇头,她学成下山之后,就不曾再见师尊了,而且,师尊曾说过他们五人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他老人家。
师尊是得道之人,行踪不定,不在祁连山而去云游四方的话,他们肯定无法知道方向,还有,如果师尊不愿别人知道他的消息,你再厉害也查不到。
“为什么师尊会说我们五人只有一次的机缘?”臻黎想起以前宗政郦的话,再加上羽玲珑和弘虚子的,他可以确定“一次机缘”确实是事实,但好像那句话还隐含着其他信息。
梧桐真人在哪?
臻黎是无从下手。
现在臻黎所表现出来的平静让羽玲珑有点担心,她却不知道,臻黎已经下定决心去找梧桐真人,如果祁连山上找不到,那么臻黎就要下山了。
“小宇,我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很快会回来的。”臻黎是想到就做的急性之人,当天,他便收拾了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然后来跟宗政墨宇告别。
望着像是熟睡的人,脸上和身上都结上了一层冰,臻黎心情复杂。如果没有他出现的话,宗政墨宇会按自己设计的路线走他太子的人生,而且现在本应该是登上帝位的。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让宗政墨宇早日醒来,所以他自己更不能太容易放弃。
臻黎转身,惊讶地看到他的两位师兄就站在屋外等着他。
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师弟,在下山之前,跟我们去灵峰一次,以前我们曾经许过诺,如果同时回来的话,就去灵峰取下师父留给我们的东西。”羽玲珑先开口。
臻黎心想,大师兄不是没来?
结果弘虚子不以为然地说:“大师兄啊,原来竟然是苗月溪,你不知道以前苗月溪是怎么恶劣的,跟你抢老婆,还逼师尊出关,而且因为师尊欠苗家的人情债,答应了苗月溪一些事,反正,现在大师兄是东临侯,他不会回来的。”
能逼迫梧桐真人的苗月溪,倒也要有本事,罢了,那些事已过去,只要他能协助宗政倾华登帝位就好。
“大师兄的野心,很大。”
“华儿不会被利用了吧。”
……
羽玲珑和弘虚子的谈话,也是臻黎所思考的,但总的来说,现在的局势,苗月溪不会作乱,宗政倾华不会那么容易被苗月溪控制的。
“我跟你们去。”
五个师兄弟,只有三人相约上去灵峰,怕是当初他们相约之时也不曾想过的。另外,现在弘虚子和羽玲珑要臻黎一起上灵峰,也是怕以后再没机会聚首。
灵峰在祁连山的冰川屏障之后,以前就算是武功再好的梧桐真人也很少上去,上去的险是整个祁连之最,但那里却是他们闭关之所,当初五人学习时的每一次考核,都是得在灵峰进行。
现在,上去的路对于弘虚子他们来说,轻车熟路。不一会,几人就用轻功,来到灵峰。
臻黎跟在他们身后,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宗政郦有反应了!
等臻黎落脚之时,他眼前有些恍惚……
“郦,你又比我慢!”
谁?!臻黎望着四周,声音刚刚就在耳边。
“师弟,快过来。”
[师弟,你们快过来!学武的人,怎么比我们学医的还慢!]
不远处的弘虚子,跟一个年青人的影像叠在了一起,那……不就是年轻时的弘虚子!
臻黎摇摇头,他好像把记忆和现实混在一起了。
“很久没来了,以前我们总比三师兄和五师弟更早到。”羽玲珑说完之后,看了一下臻黎的表情,因为三师兄可是宗政郦的禁忌。
那时他们两个学武的,也总是打得不可开交,连上来灵峰也是一路打上来,可不像她跟弘虚子,怕功力不济掉下万丈深渊。也因为燕夜桦和宗政郦总打着上来,反而到达时是最慢的。最可怜的是,每一次宗政郦都会比燕夜桦迟上来,而师尊有规定,那个最晚来的人,要受罚。
想到这里,羽玲珑笑了,宗政郦从来都是被罚的那个人,但陪着宗政郦一起受罚的,肯定是燕夜桦。
对了,也并不是总是宗政郦最晚上来,有一次,也仅那一次,宗政郦早上来了,但那次宗政郦却很不高兴,考验也没通过。以宗政郦的资质,怎么会没通过考验?那不就是因为有人一直都没有上来,而宗政郦放弃考验了。
“师弟,你怎么啦?”
“没事。”臻黎扯了一个笑容,然后继续跟着他们走,他刚刚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一样,闷得慌,在这里,肯定有宗政郦最深刻的回忆,否则不会这么难受。
灵峰上有一座楼阁,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建在这里,那里面就是师尊和他们闭关的地方。风雪的侵袭下,那楼阁依然屹立着。
臻黎他们走进去,开启机关,他们每个人对这里都很熟悉,越走进去臻黎眼前的影像越模糊,他的记忆突然出现了一个对他微笑的男子。
[郦,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但现在不是看的时候,等十年后,你要亲自取来看哦。]
[十年?你要是很有空,不如去抄剑谱!浪费时间。]
[不要这么冷淡嘛,以后一定记得来看,到时叫上我也成。]
……
原来那个阳光少年就是燕夜桦,而另一个则是少年模样的宗政郦,他们相约十年取信,有来取吗?
臻黎搜索了一下记忆,应该没有,十年之后,他们变成陌路人了。
那东西,也是放在这里。
“师弟,是这边。”
“师兄,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臻黎一定得去拿,他身体里的宗政郦,也希望他去拿,宗政郦很想看。
绕过中堂,臻黎独自来到东边的阁室,那东西就在东阁的屋顶,臻黎跳上高高的房梁,四处找着,很快便找到了当初燕夜桦放的东西,那是一个盒子,上面布满了灰尘。
臻黎跳下来之后,轻扫上面的尘,慢慢打开。
一张纸?
由于年月太久,都老黄了,但里面的墨迹还是看得清。
等臻黎看完,他有点站不稳。
虽然他不知道信里所指的真正意思,但毕竟,信让宗政郦看到了,刚刚有一会,宗政郦很激动,但不久又平复了。
现在臻黎之前出现的症状都消失了,他有些奇怪。
算了,先跟弘虚子他们取梧桐真人留下来的东西吧,希望会有梧桐真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臻黎他们走到一个高炉之前,弘虚子将炉移开,并在地面上敲击了几下,机关启动之后,地面裂开,地底放着的五个坛子升了上来。这五个坛子每一个有脑袋一般大小,都是青花瓷,按顺序放着的是他们五人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孤独新帝
“殿下,您的朝服……”女人面带惧意和紧张,她帮着倒忙了,眼前冷冽脸色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她不过是想为他做点事,可是现在,她带来的早膳,其中一碗杏仁汤洒了,还污了朝服。
“来人,请王妃回屋。”
作为妃子,她一直想亲自为自己的丈夫服侍更衣,这个做不了,那至少做一点妻子该做的吧,可是她能做的,殿下都不喜欢。本来昨天殿下回府的消息让她激动了一个晚上,现在……
简艺嫣欲言又止,男人有急事,是她没做好本份吧,现在应该误了殿下上朝时间。简妃退出去的时候,只有自我安慰,她回望那个俊逸的背景,想起了殿下唯一对她的一次好。
那日,是在皇宫的樱花树下,他深情为自己摘去头上的花瓣。
但也是在那日之后,一次糕点事件,殿下从此对她冷漠。
殿下没休了她也算是好的了,虽然后来证实不关她的事。
“殿下,这是东临侯送来的信,侯爷请您先到南门。”龚石递上密信,退到一边。
重新整理好衣冠的宗政倾华,取信看后便毁了。
南门?当初父皇拿下帝位的做法苗月溪还想用一次?
父皇的手法真的很血腥,但很有效,之后却得用很长时间才平息大臣的恐惧,现在这个时期,可不必用到极端方法吧。宗政倾华颇不赞同,他令龚石先去打点一切,皇宫内卫还有朝政之上,可不全是苗月溪的管辖范围,他不会做一个残暴君王。
黎……放下了他的心血,而自己将代他管理这片江山,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突然,宗政倾华觉得心有些闷,随着而来的是一阵不安。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感觉不到宗政墨宇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信息,他们之间的感应,从来很准,也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臻黎不可能死。
他不会放弃寻找的,现在帝座就是他的囊中物,就算苗月溪是祖父也是师父,他不会让谁为所欲为。
“吩咐下去,简妃要回娘家住几日,跟随的侍者务必要侍候好王妃。”宗政倾华交代府中管家之后,才出门。
当初下赐的婚,给他的是全朝庭最刚正不阿的简御史之女,简树狄的职位仅次丞相,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对他这个往日的花花皇子颇有微词,如不是皇帝之旨,怕是简树狄不会参加皇婚,也不会认他这个女婿。
简树狄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到处树敌,这也许是官职和其性格决定,如今自己要坐上帝座,那个老头虽不会跟别人同流合污,怕只会找借口辞官了。简御史是难得的好官,他要留下那老头。
简妃回去,必会说服她的父亲。这个女人很单纯,她在严厉的家教下,只会以男人为天,她容貌秀丽,端庄贤良,这本是无可挑剔,但在他看来,她只有依赖和懦弱。
臻黎为他选的王妃,也是将来的皇后,她会母仪天下的。
齐国孝康十八年,齐帝薨,太子失踪,同年,齐帝四子出奇不意归都继位,称齐惠帝,始用辕德之号。
齐惠帝登基在新年的除夕,举国欢庆。
三天国庆之后,有臣提出立简氏为后,帝默认却无下圣旨,十日之后,有臣提出帝之后宫空虚,夏季选秀可提前至春,帝允之。
“父亲,女儿有礼了。”
“快起来,女儿已是皇贵妃,该是为父拜礼才是。”简树狄耿直,该做的礼节必须要做到,而简贵妃也无法改变顽固老头的思想。
简贵妃不知老父来找她何事,平常简树狄极少与她见面。
“女儿做了贵妃,可不能恃宠而娇,后宫女子不能独宠,皇帝会有三宫六院,女儿多劝劝皇上才是。”
简贵妃听着,她的父亲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她有宽容之心,不能独霸皇恩,还得劝皇帝纳妃。父亲何其残忍,让女儿劝夫君娶其他女人,但皇家规矩,她独宠后宫必是失德。
简贵妃其实是有口难言,皇上对她是相敬如宾,自登基以来月余时间,无一日在她处留宿,新皇难免事务多,她不能胡思乱想,况且皇上能让她掌管后宫,已是对她最大的恩宠了。
“女儿知道。”
送走简父,简艺嫣带着她准备好的东西,送去给皇帝,虽同在皇宫中,她也很久未见帝王。
简艺嫣听得宫人讲,这个时间皇帝必在御书房,她整好仪容便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