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晋似嘲似讽地勾了勾唇,道:“有什么可决定的?我与白小姐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两家门当户对,白家还能助我皇甫世家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
“你要娶媳妇儿了啊?”晏天痕结完账回来,便听到皇甫晋的这段子话,他错愕地说道:“可是,你不喜欢冷大哥了吗?”
皇甫晋揉了把晏天痕的脑袋,道:“问这么直接做什么?有些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的。”
晏天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所以说,你还喜欢冷大哥,但却必须要娶别人当媳妇儿了吗?”
皇甫晋:“......”
蔺玄之将晏天痕搂了过来,道:“你再问下去,皇甫少主就要哭了。”
皇甫晋笑道:“哭倒是不至于,总有一日能放下的。”
他摆了摆手,道:“走了。”
白逸尘对着蔺玄之轻轻点了点头,白无涯推着他的轮椅一起离开了酒馆。
第424章 —封书信
晏天痕不知为什么有些难受,拉了拉蔺玄之的袖子,道:“大哥,他们之间,就这么算了吗?”
蔺玄之淡淡道:“否则,你认为还能如何?冷寂雪修得乃是太上忘情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皇甫晋,皇甫晋无法逆天而为,便只能走另一条路了,他再热乎的心,怕是也要凉下来了。”
晏天痕摸着心□,说:“还怪难受呢。”
蔺玄之道:“这世上,总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
晏天痕说:“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唏噓罢了。”
皇甫晋对冷寂雪那么认真痴情,最终却仍是惨淡收场,悲剧落幕,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无常。
只是,晏天痕并不知道,上辈子的皇甫晋与冷寂雪,结局更是惨不忍睹。
不过......
蔺玄之闭着眼睛略一思索。
上辈子皇甫晋迎娶白家大小姐的时间,可并非此时,而应当在几年之后。
那时候,皇甫晋同冷寂雪不知因何原因闹崩,转头便向白家大小姐求婚了,而且两人从求婚到完婚,只不过一个月时间罢了,绝不止有三个月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皇甫晋与白逸尘之间,绝对不存在如同今日这般的交情。
所以,这辈子,一切似乎都已经提前了,也都有了细节之处的改变,就连蔺玄之都无法预料,将来皇甫晋的路,会走向什么方向。
上辈子,让蔺玄之至死都未曾搞明白的,还有冷寂雪的死亡。
他死之后,竟是连魂魄都寻找不到,就连蔺玄之用了搜魂之术,最终也没有寻到他的魂魄。
皇甫晋受人所惑,将仇人当成了晏天痕,多方污蔑他,蔺玄之最终也与晏天痕生出了一些嫌隙......
冷寂雪因何而死?
又是谁在皇甫晋面前挑拨离间?
冷寂雪的魂魄,最终去了什么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蔺玄之都不得而知,他在魂盘之中沉睡了太久,等待他醒过来的时候,五洲大陆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代新人换旧人,旧人早已成为传说,或被湮没在历史尘埃之中,轻易不被人提起。
饶是去了九界,蔺玄之更多的也是赏一赏名山大川,沿途风景,他既没有这个心思去了解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又潜心炼制溯世镜,就这么一晃神之间,千年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蔺玄之至今仍然不悔于他的选择--哪怕他错过了无数接触到真相的机会。
不过,所有的真相,最终都会浮出水面。
白逸尘和皇甫晋在流家山庄并未停留太久,三日之后,他们便启程前往中洲了,临走之前,晏天痕将紧赶慢赶炼制出来的一瓶聚气丹先交给了皇甫晋,剩下的待到他之后炼制完毕,再给皇甫晋送过去。
那日喝醉酒的皇甫晋似乎就是蔺玄之他们做的一个梦,待到梦醒之后,皇甫晋又成了之前那个傲气满满的少城主。
“如今外界都在传言你身上有重莲盏,此事我虽然多方解释,但效果不佳,不只是正道,就连赶尸宫和冰火盟,都已经派人行动。你在流家山庄的时候,他们碍于流家的面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只怕你一出风回城,便由不得你了。”
皇甫晋难得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蔺玄之侧耳倾听之后,道:“师尊也是如此作想,但我总是要出去的。”
皇甫晋说:“你自己且掂量着吧,我离幵家太久,家中事务繁忙,先行告辞了。”
蔺玄之点了点头,道:“说句交浅言深的话,有些执念,当放下便要放下,不妨看看身边的其他人。”
皇甫晋以为蔺玄之在说他未来的夫人,便轻笑了一声,道:“这各取所需罢了,来路便不正,之后又怎可能正起来?”
蔺玄之看了看离皇甫晋不远的白逸尘,便没再多说什么。
皇甫晋离开之后,又过了半月有余,一道青虹贯日而出,直冲云霄,凛冽的青光宛若刺破天穹的利剑,余声阵阵,争鸣不断。
蔺玄之收了剑,看着周围倒了一片的树木,有些激动地捏紧了手。
“恭喜大哥。”晏天痕走了过来,面带惊喜道:“大哥如今的剑招,要比以前干净厉害多了。”
“是啊。”元天问也被这一招给引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蔺玄之,道:“敢问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蔺玄之看着自己尚未出鞘的止戈剑,道:“这一招,名为青莲问日,乃是《青莲九式》当中的第三式。”
之前蔺玄之的剑式,都是以清逸灵便为主,而这一招青莲问日,却被他挥出了几分厚重之感,也正是因此,剑招的杀伤力,较之以往覆盖面积更大,俨然是有几分群攻之感。
元天问禁不住有些感慨,道:“才不过第三式,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若是九式全部练完,怕是已经天下无敌手了。”
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才不过第三式,就已经让我琢磨许久,不知之后的招式,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相信这是早晚的事。”元天问道。
同一时间,天极宗。
任不吝气冲冲地走到了印星寒的屋子中,看着慵懒地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印星寒,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情绪,道:“神机尊人,我这几日,派人前去风回城流家和流主做交易,没想到他竟是油盐不进,宁可拼着得罪九界天族,也不愿将蔺玄之与晏天痕给交出来,说不定,是因为流家从重莲盏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
印星寒无可无不可地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任不吝,道:“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一宗之主的模样?如今谁不知道流梦尘是被蔺玄之身边的一个仆人勾走了魂儿,正巴不得讨好蔺玄之,你贸贸然地威逼利诱,他理会你才怪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与任不吝说这种话,怕是早就已经命丧黄泉,然而印星寒却不同寻常,他可是天族来者,代表着光是听名号就令人腿软颤抖的紫帝天都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