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却是皱着眉头,道:“他们将阿痕画的更丑,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画的,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痛打一顿。”
晏天痕义愤填膺地重重点头。
旁边灼夜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们究竟有没有被列为通缉令上头号通缉对象的自觉?
晏天痕这才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道:“什么通缉令?灼夜翻了个白眼,指着画像下面的字,道:“你好歹也看看清楚,你大哥的项上人头,被悬赏了一千万金!
晏天痕定睛一看,果然写了悬赏金额,他不由自主地又去看了他的画像下面的悬赏价格一
万金。
晏天痕顿时更加不爽了,道:“我和大哥分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为什么我大哥悬赏的价格,是我的一千倍?我不要面子的啊?”灼夜道:“因为之前不是有传闻,说你是绝世炉鼎么?虽然炉鼎传闻已经放了出来,但没人相信那个炉鼎是你,大多数人都觉得,你应当是烟雾弹蔺少才是真正的炉鼎。况且,他身上还有重莲盏,又带着像是从魔修手中搞过来的阴鬼幡,自然正道邪道的都要通缉他。”“他们是脑子不好使吗?”晏天痕黑着脸,道:“我大哥的体质,哪里像是冥阴之体?”
灼夜看了看蔺玄之如今这张易容过后看起来乏善可陈的脸,道:“大概是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绝世炉鼎都是靠脸来判断的吧。晏天痕摸了摸自己那张易容过后平展光滑的脸,说:“所以说,以貌取人要不得啊。”
蔺玄之笑了笑,牵起晏天痕的手,道:“我们进城再说吧。于是,一行三人带着一只鸟两只虎崽子,便大摇大摆地朝着泰兰城中走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三人被拦了下来。
那城门侍卫盯着三人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两只摇头晃脑的虎崽子,皱了皱眉头,觉得着实和通缉令上的对不上,便放了他们离开。待到三人走后,侍卫对旁边的人说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是通缉令里面说的那人?”
旁边的侍卫摇了摇头,道:“通缉令上,说的是两只白虎妖兽,这两只分明是野猫,别太紧张了,若真是蔺玄之和晏天痕,怎么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呢?”
另一侍卫道:“这也说不定,玄天宗的那位揽月尊人不是放出消息,说是将会有一样法宝,出现在咱们南洲千星岛吗?蔺玄之既然扬言要拿到所有封印法宝,他肯定得来咱们南洲。”
“反正,咱们是拿不到那法宝的,上面的人打架,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说起来,我听说蔺玄之似乎是修了魔道,修为一日千里,手中还样能把人魂魄给吞噬了的阴鬼幡,啧啧,如今正道人士,都说他是魔修,有不少都在追杀他呢
悬赏一千万金啊,光是有效线索,就能领一千金,咱们可得把招子放亮点丿儿…
蔺玄之等人来到了泰兰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因着上面的包间要提前预定而且已经客满,蔺玄之便选择了视野比较好的三楼靠窗位置。蔺玄之等人坐下之后,晏天痕便朝着周围张望,他吸了吸鼻子,嘴馋极了,道:“以前就听说,南洲泰兰城的干味楼,乃是五洲老饕的安乐窝,今天终于有幸来尝尝了。”
蔺玄之淡淡一笑,道:“所以说,出来走走还是有好处的。晏天痕道:“这里什么最好吃啊?”
蔺玄之道:“这种事情,你当问灼夜了。”
灼夜连菜单都不用看,直接对着上茶顺便报单的小二说道:“金蝉糖丝、银雪碧蜥、白灼火云蛙、罗天姑娘,先将这些上来,其他的之后再说。小二一听,便露齿笑了,道:“这位公子怕是咱们千味楼的常客吧?这四样乃是咱们千味楼不上菜单,却最经典最好吃的菜式,公子真是会点。灼夜扔给他一枚碎金,道:“少说话,快些上菜。”“好嘞!"小二眉开眼笑地将碎金塞到口袋中,转身便跑了。晏天痕惊叹道:“灼夜大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啊?灼夜点点头,道:“家在此处,自然从小吃到大。”蔺玄之看着灼夜,道:“已经到了季家门口,不回家看看吗?灼夜扫了他一眼,道:“你莫不是在寒碜我?我姐应该说过,我和家中关系不怎么样吧?
蔺玄之微微一愣,道:“是我失言了。”
晏天痕问道:“你与家中的关系不好,是有多不好啊?季婶娘说,你与她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季婶娘每年都能收到从族中送过来的宝贝,那边也对她多有关心,想来你的家人,对你也不至于太过苛刻吧。”
第437章 偶遇“家人”
晏天痕问道:“你与家中的关系不好,是有多不好啊?季婶娘说,你与她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季婶娘每年都能收到从族中送过来的灵丹妙药法宝器皿,那边也对她多有关心,想来你的家人,对你也不至于太过苛刻吧灼夜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季家乃是炼丹世家,以炼丹名扬五洲,我乃是炼蛊,偶尔也会炼制一些毒丹,更何况,我的一位至交好友,乃是魔道之人,族人皆当我是败类,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你觉得爹娘会待我如何?
晏天痕禁不住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啊。”灼夜斜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对不起?我也不怎么在乎。”小二得了赏钱,果然上菜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四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盘子,便被呈了上来。
晏天痕本兴致盎然地准备大快朵颐,然而当他看到盘子里面一条一条被烹饪的不失原型的虫子,顿时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怎么都是虫子啊?"晏天痕搓了搓胳膊。南洲特产就是虫子啊。"灼夜却是毫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夹了几只,塞到嘴里咬的咯吱咯吱的,听起来很是清脆,道:“别小看这些虫子,可都是吃灵植长大的,肉质鲜美,再加上这里食修的特殊烹饪技巧和调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你在别的地方,绝对吃不上
晏天痕本不想尝试,但是当蔺玄之尝过之后,也表示了肯定,他对美味的渴望,便压到了对虫子的恐惧,心惊胆战地夹了一只塞到了嘴里。俗话说,虫不可貌相,晏天痕吃了一只,便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个人干掉了大半盘,若不是灼夜叮嘱他这些虫子吃多了容易涨肚,晏天痕个人能吃一整盘。
正在酒足饭饱之际,楼上包间呼啦啦地下来了一群修士,蔺玄之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这群人看起来很是年轻,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十分讲究,他们之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被众星拱月地拥在中间,两人每人的身上,都挂着玉色的葫芦样子的瓶子,倒是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历,灼夜扫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那两个少年之中的女孩子不知为何往这边看了一眼,在看到灼夜的时候当即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她顿住了脚步,拉扯了一下身边的男子,道:“二哥,你看那边,是不是灼夜弟弟啊?
被称为二哥的人朝着灼夜这边看了过去,这一看便面色有些变化。季灼夜,你竟然还没有死。”季羽飞皱着眉头,满是恶意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晏天痕听到声音,这才将脑袋从埋头苦干之中抬了起来,他看着那个走到桌前的少年,道:“灼夜大哥,你认识这个人啊?季灼夜脸上露出了不耐之色,道:“不认识,我只认识长得好看的,他这般不堪入目之人,我怎会知道是谁?
季灼夜!”季羽飞抬高了声音,道:“族中已经将你驱逐去,你如今又回来泰兰城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回家,求你家族给你庇护吗?你当初走的时候,那般有骨气,今日切莫让我再低看了你一眼!那少女皱了皱眉头,也走了过来,扯了扯季羽飞的袖子,道:"“二哥,你别这样说,灼夜不管怎么说,都流着季家的血,而且,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切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季羽飞扫了少女一眼,道:“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少插嘴!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季灼夜漫不经心地扫过季羽飞的脸,道:“我愿意回来,是泰兰城的福气,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季羽飞眯了眯眼眸,道:“季灼夜,泰兰城不欢迎你。”晏天痕顿时笑了,说:“你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了,要不要我站到泰兰城门口,对着城门问一问,这城市是否欢迎灼夜大哥?若是它说不欢迎,那我们马上就走也没问题啊。”
季羽飞原本已经自动忽略了这两个其貌不扬穿着打扮也一般般的少年,此时晏天痕一开口,他便立刻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是何人?季家人的家门之事,何曾有你们插嘴的余地?”季羽飞毫不客气地道。
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季家人自己的事情?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灼夜大哥已经不是季家人了,现在却又非要将他归为季家人,莫不是你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所以说话的时候,前说后忘吗?若是论起打嘴炮来,晏天痕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若不是蔺玄之怕他出去乱说话会被打,晏天痕的嘴炮能从东洲打到西洲。不过,若是被人欺负了去,蔺玄之可绝对不会阻止晏天痕打嘴炮的。季羽飞果然黑了脸。
季雨莺忍不住多看了晏天痕几眼,她当真觉得,这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少年,是个真英雄,竟然敢正面和季羽飞顶嘴,还拐着弯地骂他脑子不好使,要知道,整个季家,都没人真正敢招惹季羽飞。季羽飞面色不善地盯着晏天痕,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晏天痕摇了摇头,道:“我是吴真帅,你知道我是谁吗?”季羽飞思来想去,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便道:“怎么,你很有名气?”
晏天痕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对着季羽飞道:“你竟然没听说过我吴真帅,你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季羽飞:"
这句话,难道不该是他说的吗?
季羽飞刚想开口反驳,便被灼夜给打断了。
好好吃个饭,能不能别这么多的废话?"灼夜皱着眉头,斜着眼瞅着季羽飞,道:“泰兰城我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回去继续当你的少爷就够了,少掺和我的事儿。”
季羽飞冷冷道:“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这个家族蛀虫?今日,我不过是来给你提个醒罢了,你已经被季家,驱逐出府,别让我看到你在爹娘面前晃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柔柔,我们走。”季雨莺脸上闪过一抹不认之色,她想要和灼夜多说几句话,却又碍于季羽飞的权威,不敢多说一句,只得叹了口气,转身随着季羽飞离开。
而那些原本围绕在季羽飞身边的人,却是并没有插嘴多说什么,只是在出了酒楼之后,为首的一位青年问了一句“方才那人,乃是何人"。季羽飞回想着季灼夜那不冷不热的脸,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个被季家驱逐之人,他自小炼蛊术和巫术,与季家组训相悖,又和大道相去甚远他为人也自私冷漠,眼睁睁看着族人死在眼前,也不屑于搭一把手,还和一个修魔之人,私相授受,不成提供,败坏门风,所以如今早已被驱逐出季家大门,从族谱上抹去名字。只是,我原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的命硬,竟还活着。他不过是个过街老鼠,不必放在心上。”那人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
楼上,一顿饭原本吃的开开心心,有了季羽飞这一波,搞得季灼夜心情不是那么美妙了
季灼夜在旁边黑着脸生闷气,晏天痕见状,往嘴巴里面塞了点吃的,嚼吧嚼吧才说道:“灼夜大哥,原来你是被季家赶出来了啊,之前婶娘都没有告诉我们。”
季灼夜黑着脸扫了晏天痕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告诉你们这种事情做什么?又没有什么用
“当然有些用啊。″晏天痕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说道:“若是我们早知道,就不来泰兰城了,你见不到方才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就不会受他的气了。”
季灼夜微微一怔,脸色好看了不少,甚至还笑了一下一—虽然看起来像是皮笑肉不笑
来到南洲,不来泰兰城怎么行?你不是还想买一些蛊虫的幼苗么。”这两个月里,晏天痕一直都在随着季灼夜学习炼蛊之术,且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有了不小的造诣,这让季灼夜禁不住对晏天痕高看了一眼。蛊虫要从小用自己的血精心喂养,长大后才能听话,晏天痕也想要养育属于自己的蛊虫,便缠着季灼夜帮他寻找蛊虫幼苗,而泰兰城则是整个南洲大路上,蛊虫幼苗种类最多、最齐全的城市。晏天痕眼睛一亮,搓了搓手道:“是啊,我一定要精心挑选幼苗,等它们长大之后,替我当控尸大将!哈哈哈!
季灼夜点点头,道:“会有那么一日的。
季灼夜本就是叛道离经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他自己修蛊道和巫法,自然对晏天痕这等修御尸术的人,没有任何偏见,是以晏天痕愿意让他知道陵赤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