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抓起任燚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同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料只是普通的原料,危不危险要看在谁手里。”他拉开车门,“你站在那边帮我放哨,等我回来。”
“应弦……”任燚看着宫应弦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现在虽然是半夜,看起来哦四下无人,但任燚做贼心虚,左顾右盼之后,挑了个堆放光缆的地方猫着,想稍微遮挡一下自己。
才站了没一会儿,一道强光突然毫无预兆地射在了任燚的脸上。
任燚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睛被刺的睁不开,心脏也被吓得狂跳不止。他以为警察来抓人了,拔腿就想跑,可是又想起被通缉的并不是他,他跑什么,他应该去通知宫应弦才对。
“喂,你!你给我站住!”不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任燚的眼睛勉强适应了光线,他眯起眼睛看去,那光束分明是手电筒,且对面只有一个人。难道是打更的?任燚立刻冷静了下来。
一个老大爷一手提手电,一手提棍子,跑了过来:“他妈的!又来偷电缆!”
任燚连忙解释:“大爷,我不是小偷。”
老大爷举起棍子就要打,任燚侧身闪开了,他叫道:“我说了我不是小偷!”
“你不是小偷,你大半夜跑这里来干嘛?”
任燚一时语塞,是啊,他半夜三四点钟跑到一个偏远的、废弃的工地上干嘛?
大爷从兜里摸出手机:“我要报警!”
“我就是警察!”情急之下,任燚脱口而出,“我、我在查案子,保密。”他心想,好歹他以前是武警,不算冒充警察吧。
大爷愣了愣,把任燚上下打量一番:“你警察证呢?”
“……”
“枪呢,手铐呢,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警察?”
“……我便衣。”
大爷怒道:“我混了一辈子工地,你这种装警察骗罚款的我见了多了,你就是小偷,还敢冒充警察!”大爷举起棍子又要打。
任燚赶紧躲开,他也怒了:“你再打我要还手了啊。”
“你还!我这就报警。”
“别,你别报警!”任燚立刻服软了,“大爷,你冷静点,我同事马上就回来了,一会儿他跟你解释,真的。”
大爷举着手机,狐疑地看着他:“你蹲下。”
任燚叹了口气,只好蹲下了。
“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不学好。”大爷冷哼一声,“看着那牌子没。”
任燚看了看电缆旁边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光纤无铜,偷盗无用。
“识字吗。”
任燚懒得开口。
“识字吗!念出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
“念!”
任燚翻了个白眼:“光纤无铜……”
“‘纤’!”大爷吼道,“西一安‘纤’,不是‘千’,小时候不读书,长大了当小偷!”
任燚简直哭笑不得。
这时,俩人身后传来脚步声,任燚扭头一看,正是宫应弦。
大爷紧张起来。
宫应弦走到俩人面前,镇定地把任燚从地上拽了起来:“怎么了?”
任燚道:“这大爷以为我是小偷,我跟他说我们警察办案他不信。”
宫应弦掏出自己的证件,把那大大的带有警徽的一面对着大爷。
大爷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们:“真是警察啊……不好意思了警察同志,那、那你们忙吧。”说完悻悻走了。
大爷走后,任燚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破地方还有人看守。”
“帮我把东西放上车,我们赶紧走。”
宫应弦拖回来一个板车,上面有一个编织袋和几个密封桶,俩人快速把东西搬进了后备箱。
这时,任燚的余光瞥到身后有光亮一闪而过,显然是那大爷在偷看。
宫应弦皱起眉:“他很可能会报警。”
“那怎么办?”
“走。”
上了车,俩人快速离开了。
回到临时居所,宫应弦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卫生间,在地上铺了一张大塑料布,然后递给任燚一张纸:“天亮之后,你去帮我买这些东西。”
任燚接过来看了看,什么电钻,灯泡,棉线,透明胶,消毒液,洗衣粉,乱七八糟的有三十多样东西。
任燚看着宫应弦:“应弦,我还是觉得你应该通知警方,我不想你去冒险,也不想你犯法。”
宫应弦抓住任燚的肩膀,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眸:“距离20年追诉期的最后时限,只剩下四个月了,这是我仅剩的机会,任燚,我这一辈子都在寻找凶手,现在真凶已经呼之欲出。”
“可是……”
“我之所以带着白焰离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在警方内部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了阻力,这次我被通缉更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我们想要往下查,迟早都会出事。如今我变成了嫌疑人,言姐被停职,也许现在只有靠我自己才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