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升起了车窗,扔下一句话:“店名发我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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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比任燚先一步到了餐馆,他站在闪着俗气的霓虹灯的店面前,脸色铁青,脚就像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
任燚下了车,就看到宫应弦钉在店门口:“怎么不进去啊?里面有空调。”
“好脏。”宫应弦瞪了任燚一眼,“你就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吃饭?”
“好吃呀。我说少爷啊,你沾点人间烟火气吧,难道你从来不在餐厅吃饭吗?”任燚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儿,不禁吞咽了一下。
“我从来不在这么脏的餐厅吃饭。”
“还行啦,反正你也不吃,你跟我进去坐着就行。”
宫应弦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你真要走啊。”任燚撇了撇嘴,“感谢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宫应弦却没有去开车,而是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餐布和消毒水。
任燚憋着笑:“你查案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顾忌啊。”
“那是迫不得己。”宫应弦又瞪了任燚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步入了餐馆。
他们来的时间很巧,正是晚饭结束了而夜宵还没开始,人不是很多,要是吃饭时间可是要排队的。
任燚要了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服务员还没开始说话,就见宫应弦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拿出消毒水开始喷,一下子喷掉了小半瓶。
服务员看呆了。
任燚道:“你别理他,我来点菜。”
喷完消毒水,宫应弦把一次性餐布分别铺在椅子上和桌子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哎你真不吃啊,真的很好吃。”任燚问道。
宫应弦没好气地说:“不吃。”
“那先上这些。”任燚坐在了宫应弦旁边,看着宫应弦正襟危坐,不停瞪着眼睛打量四周,又可怜又好玩儿。
“来,说说案子吧。”
宫应弦把他目前查到的信息跟任燚分享了一下,主要是蔡婉父女俩复杂的社会关系和近期的动向,其中或许有线索能帮他们找到那笔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钱,或者别的证据。
俩人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一下子上了四个口味的四大盘小龙虾。
宫应弦皱起眉:“你吃的完?”
“这算什么。”任燚舔了舔嘴唇,戴上手套,开始剥虾,边剥还边叫唤,“哇,好烫。”
剥出了特别完整漂亮的一只,任燚拿着在宫应弦眼前晃了晃:“真不吃?”
宫应弦别开脸:“拿走。”
任燚把它送进了自己嘴里,啧啧称赞道,“好吃。”
宫应弦静静地看着任燚,心想,他怎么会吃得那么香?
“宫博士,你说你又不吃外食,又不吃热的,你能吃的东西岂不是很少?”任燚道,“你肯定觉得我吃这些东西不健康吧,我觉得你吃的才不健康呢,成天吃冷餐。”
“我只是不吃太热的,我可以吃温的,我的饮食营养均衡。”宫应弦冷哼一声,“而且干净。”
任燚笑了笑:“你活得不累吗?”
“轻松不是活着的最大意义。”
“好吧好吧。”任燚举起自己的饮料,“来,碰一个?水你总喝的吧。”他指了指宫应弦面前的矿泉水。
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拧开了瓶盖,和任燚碰杯。
“这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再预祝之后的成功。”
两个塑料瓶撞在一起,发出了一点都不响亮的声音,但俩人心中均有些触动。他的“合作”关乎的是惩恶扬善、是司法正义,他们必须成功。
一个吃着,一个看着,这样奇特的一顿饭,竟也意外地和谐。
第二卷 怒
第19章
无论祁寒酷暑、刮风下雨,中队每天六点钟都要准时出早操,只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那就是半夜出了警。
昨夜就是如此,两口子吵架,男的一气之下顺着窗户外延走了出去,结果腿软了,被困在7楼外墙20厘米宽的线条上不敢动弹。
任燚带队赶过去,用云梯车把人接了下来。回来后,他让战士们好好休息,早操取消。
任燚本来也想好好补个觉,结果到了时间,生物钟准时唤醒了他,他赌气地在床上玩儿了会儿手机,才下楼吃饭。
曲扬波端着碗坐到他对面:“吃完饭你去趟支队,陈队要见你。”
任燚一听,脸顿时苦了起来:“见我干嘛?砸窗户那事儿?”
曲扬波耸耸肩:“不知道,不过那个事儿我已经处理完了。”
“怎么处理的?”
“赔钱呗,你还真想闹大啊。”
任燚狠狠扒了口饭,心里十分憋气。
“吃完就去啊。”
“波波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