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长陵仙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我们这便回宗。”
说完这句话,长陵仙人手中灵力一动,过了一会儿,天边便有一只巨大的白鹤飞来,落在他们二人面前。
长陵仙人道:“走吧。”
苏钰点点头,便与他一同站到白鹤之上。
脚下的长风城越来越远,前方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山脉。
苏钰正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长陵仙人突然开口道:“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苏钰微愣,接着便垂了垂眸。
“收了不义之徒,是我临渊派的过错,断然没有责怪你的道理。”长陵仙人道,“今日之事虽会对我派名声产生一定影响,但这点影响并不算什么,如若不是你将苏岑的本性暴露出来,我们必定还被蒙在鼓里,往后若让这人当了我派掌门,毁的便不是一点名声,而是我派的千年根基。所以我临渊派非但不会怪你,反而要谢你。”
苏钰看向他。
长陵仙人笑着道:“你且等着,待会儿到了临渊殿,必定会有长老为你讨赏,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现在便同我说说,过会儿我便可以顺势赏给你。”
听过他这话,苏钰心中最后一丝隐忧也消失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只是为报私怨,当不得赏。”
长陵仙人却是摇头:“总归是旁人提出来的,徒儿只管接着便是,不必推辞,反正门中好东西多,放在那儿不用也是浪费,咱们师徒就当是为宗门做好事。”
苏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逻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长陵仙人只当他是同意了,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宗门宝库中还有一块护心玉,此物的作用你方才也见识过了,是个好东西,不如就它了怎么样?”
苏钰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方道:“全听师尊安排。”
见他应下,长陵仙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临渊派内,巨大的白鹤直接飞过山门,落在了主峰大殿前。
他们所乘的白鹤速度较快,因而他们到的时候,风越带着的新弟子也刚到,而其他长老们则早已进了临渊殿。
新弟子统一由目前排行最高的风越带过去,苏钰自然也要同其他弟子同时进去,长陵仙人走进殿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徒儿可千万要记着,无论其他长老说了什么,都不能改变心意。”
苏钰点头:“师尊放心。”
长陵仙人这才安心进殿。
“苏公子!”
听到有人唤他,苏钰回过头去,就见到沈忱在朝他挥手。
苏钰走到他旁边,道:“沈公子。”
沈忱看着他的目光极亮:“苏公子,你方才对付苏岑的时候简直太帅了!”
苏钰笑着摇了摇头。
沈忱还要再说,前方风越已经开始整顿新弟子,他只得停下话头。
风越将所有新弟子整顿好,待殿内长老传唤后,才带他们进去。
临渊派主殿便是临渊殿,进到殿内,便见所有长老都坐在殿内,而长陵仙人此时作为代理掌门,自然坐在上首。
此次临渊派收徒大典一共收了二十位弟子,苏钰方才没注意,此时进到殿中,所有金丹期弟子都站在一起,他方注意到越若华不在。
想来也是,苏岑为越若华刻了克灵阵,便如同是在收徒大典上作弊,临渊派自然不可能收他。
新弟子进殿后,长陵仙人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话鼓励,接着便是长老挑选亲传弟子的环节。
按照门派中的职权次序,自然是长陵仙人先来,他看向苏钰,神色自然,仿若他们没有事先接触过,他问道:“不知苏钰小友可有兴趣入我门下?”
苏钰正要回答,另一个长老却打断了他的话:“苏钰小友不必急着答复。”
苏钰闻言看去,开口的长老慈眉善目,年龄维持在凡人五十岁左右,看着极为和蔼,对上苏钰的目光,他先介绍自己道:“老夫乃药堂长老,号清风,门中弟子皆唤我‘药长老’。”
苏钰便对着他行了一礼:“苏钰见过药长老。”
药长老拂了一把胡须,道:“老夫看苏钰小友灵力性寒,恰好许多草药初摘时为了保持活性,皆需以冰镇之,可见苏钰小友与我药堂是极为有缘的,老夫亦是有意收苏钰小友为徒,苏钰小友不妨考虑考虑。我药堂弟子皆心性纯良,一心研究丹药,断然不会有如苏岑那般的败类,定然不会让苏钰小友受委屈。”
“药长老此言差矣。”不待苏钰说话,又有一个长老开口,“灵力性寒的修士极为罕见,听药长老的意思,竟是想让苏钰小友为你药堂采药?”
苏钰闻言再看去,开口的是一个背上负剑的修士。
“老夫何曾说过要苏钰小友采药的话?”药长老当即反驳,“老夫方才那般说只是想说明苏钰小友与我药堂有缘罢了,剑长老何故如此曲解老夫的意思?”
“我只是叹息药长老大材小用罢了。”剑长老道,“苏钰小友是剑修,寒性灵力极为刚烈,攻击力强,自然要入我剑堂才是。”
说完这句话,剑长老便看向苏钰:“苏钰小友,在下乃剑堂长老,号如疾,门中弟子多称我‘剑长老’,我看苏钰小友与我剑堂极为有缘,不若入我剑堂如何?我剑堂中生了剑灵的剑虽不多,但三两把还是有的,正好与你那剑灵作伴。”
许是想到方才药长老的话,剑长老又立马加了一句:“剑堂弟子向来心思单纯,一心修剑,也是断然不会有苏岑那等小人的,苏钰小友大可放心。”
“剑堂皆是闷葫芦,哪有我药堂弟子善解人意,苏钰小友可千万要考虑清楚。”药长老道。
“我剑堂弟子虽不活泼,但也做不出拿同门师兄弟试药之事来,苏钰小友可千万想清楚,药堂去不得。”剑长老反驳。
“试药试的都是经过提炼后的初级药草,不过是为了帮着同门更好地了解这味药的药性,剑长老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药堂是个毒膳房似的。”药长老气得不行。
“药长老想必是忘了百年前你药堂一位弟子因试药而修为尽毁之事。”剑长老勾了勾嘴角,“不若我提醒提醒你。”
“那不过是一次意外,剑长老何故记到如今?”药长老脸色涨红,“你剑堂弟子终日切磋来切磋去,平日里我药堂可没少为你剑堂弟子疗伤,以苏钰小友的实力,去了剑堂上门来切磋的人不知多少,麻烦倒是其次,时不时受伤可就不好了。”
“不切磋如何有提高?身为修士,受点伤算什么?”
……
这两位长老在大殿上便吵起来了,苏钰一时都插不进话,他抬头去看长陵仙人,就见长陵仙人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当下便明白过来,什么话也不说,只听着这两位长老吵。
旁的长老神色平静,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
随着时间流逝,药长老与剑长老的话题便不再围绕苏钰应当去哪儿,反而单纯变成了互相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