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行役听完,只觉甘建周和那个所谓的红姐真有病。别人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来审判,那些缺口德的人,他们生时人憎鬼厌,损福折寿,死后地府拔舌耕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真以为老天爷是瞎的?用得着他们打着公义的旗子指手画脚,给人增加罪孽?
那些个丈夫害发妻,儿女谋夺父母财产,背叛兄弟姐妹的人,被他们这么一折腾,不外乎是多加了一条罪,在地府赎罪时原本要上刀山,现在多下个火海而已。
他们是罪有应得,而那些被诅咒死的人是何其无辜?
甘建周被三人冷飕飕的目光刺得纸片身体不自觉一缩。
命行役冷呵了一声,问道,“那个红姐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对红姐了解不深,她不怎么说自己的事。名字我也不知道,红姐这个称呼还是我给取的,因为我每次见她,她都是穿着一件红裙子。年龄,最多三十岁吧,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为人处世老练,长袖善舞,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甘建周说道。
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这描述怎么那么熟悉?
吴蔚问,“你能不能联系这个红姐。”
甘建周摇头,“红姐很神秘,平时都是她找我。况且我这一个月来,都没见过她了。”
“哦,对了。”甘建周举起了纸人的独臂,“红姐无名指上有戴着戒指,可能结了婚。”
“没有其他信息了?”命行役眯了眯眼,手上却掏出了个打火机。
甘建周感受到屁股下的热源,急了,“我想想,你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
小五觉得命行役是真阴险了,但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甘建周深怕命行役真把自己烧了,认命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命行役把打火机拿到甘建周的脑壳前,“说。”
甘建周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火焰,咽了咽口水,“红姐跟我说过,只要我把许愿灵池的事弄好,就会把我引荐进他们的组织。他们组织里会有鬼修的法术,能让我们从厉鬼晋升成鬼王。成了鬼王,我们就能跳脱三界的管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害怕被阴差发现,东躲西藏。”
组织?
命行役蹙起了眉头,怕不是邪教组织。
最近的邪修是不是过于活跃了?
那个红姐,和卖铜钱手链给敖义阳,在鬼街开过一间店的女人要不是同一个人,命行役可以去申请智障保证金了。
命行役一番思虑后,甩了甩甘建周,“没了?”
大佬,你怎么还一脸嫌少的样子?
甘建周拼命摇头,“真的没了,我的存货全被你们搜光了。”
看甘建周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没有更多的线索提供了。命行役十分可惜。
吴蔚问道,“甘建周怎么处理?”
甘建周闻言,立马喊道,“我曝了那么多料,大佬,饶我一命如何?”
“不如何。”命行役斜了他一眼,就把手中的纸人卷成了蛋卷,然后塞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中。
盖上塞子,命行役对吴蔚说道,“我要招来阴差,你不用害怕。”
吴蔚笑了,“好。”
被屏蔽在外的小五:“???”
他这个电灯泡是没有存在的价值吗?为什么不问问他害不害怕?还有阴差是说召唤就召唤的?这个神棍到底何方神圣啊!!
在小五一脸咆哮的表情下,只见命行役掏出了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咒语,接着那符纸无火自燃,最令人惊奇的是,那火不是红色的,而是蓝紫色的,非常妖冶,不似凡火。那篮紫色的火窜得极快,数秒就烧到了命行役指尖,但命行役的表情毫无变化,手指依然夹着符纸。
等火蔓延至符顶,窜到他指肚,命行役直接说了声去,就把符纸扔至半空。那带火的符在空中静立了一两秒,倏地一声就突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等小五揉了把眼睛后,吴蔚和他耳朵里都听到了咔嚓咔嚓,锁链拖地的声响。
窗帘忽然刷刷地摆动起来,玄关的灯滋啦一声,突然一暗一亮不停闪烁起来。
一个带着黑帽,穿着黑色带金边,类似于民国时期的唐装长款马褂的青年,已经笑吟吟地立在了门口方向。
青年手上缠绕着一串手链,可想而知,刚才锁链拖地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注意到青年的同时,小五已经发现,青年的脚下没有影子!这不是人,这是鬼,还很可能是命行役口中说的阴差!
不过想想他都见过鬼了,有阴差存在稀奇吗?不稀奇!
虽然不稀奇,小五面对着阴差大佬时,还是觉得双腿发软。
阴差大哥对命行役拱了拱手,“命天师,许久未见了。”
命行役还礼,并把手中装着甘建周的玻璃瓶递给了对方,“这只恶鬼就拜托你了。”
“小事。”阴差恭敬地接过,收入衣袖中后点了点头,“命天师,可还有其他事?”
“还有一件。”命行役弯腰拱手,认真地问道,“阴差大人,不知我爷爷在下面如何?”
“命天师无需这般大礼。”阴差摆了摆手,而后笑说,“行天大人被陆大人压着最近在参加地府的公务员考试,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试,相信不日便会上到阳间与命天师相聚。”
小五咋舌,“地府也有公务员考试?”
阴差大人脾气很好地解释,“阳间在发展,我们阴间当然不能落后。酆都大帝觉得人间司法制度也适用于地府,便借鉴学习,编了一套适合我们阴间的司法程序。其中,要想成为阴差,除了是大功德主外,还要参加类似你们阳间的公务员考试,考试分笔试和面试,过了才能正式成为阴差,领证上岗。”
小五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你们酆都大人真是有高瞻远望,牛逼!”
阴差大人一副与有荣焉地昂了昂首。
小五心里发笑,忽然觉得阴差也没那么可怕。
命行役待他们说完话,这才对阴差大人道,“多谢。”
阴差拢了拢腕中的锁链,“我也差不多要走了,最近地府诸事繁多,我们人手不足,也是忙得没有一点歇息的机会。”
命行役有些意外说,“最近死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