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你还看不明白?那个如果就是形同虚设嘛!纪年一出手,哪次不考年级第一?”
“对哦……所以他们真要复合了?”
人群散开了些,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陆西因为摸不清纪年的态度,站在原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一个男生捡起角落的手机,找到程诀,道:“这个应该是纪年掉的。”
程诀叹气一声,事情一茬接一查,烦的不行。
他接过手机,正准备揣进兜里,道:“谢了,我等会给纪年送去。”
“你敢送!”彭满满还挂着鼻涕泡,突然发难,指着程诀拿着的手机,激动道,“你要是敢跑去送给他,我们绝交!你要还把我当兄弟,就别管他的破事!反正他有什么事也从来不告诉我们!”
程诀头疼,安抚道:“好了,你消消气吧,这毕竟是手机,离了不方便……”
“程诀我们绝交吧!”彭满满眼泪又冒了出来,哽咽着扭头就走。
“我靠!”程诀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陆西恰好经过。
程诀连忙上前,不由分说地把手机塞给陆西,急急道:“陆西,帮个忙,看能不能追上纪年,追不上就麻烦你送一趟手机,等会我把地址发你。”
陆西拿着手机,还在茫然中,正要问什么地址,程诀已经掉头去找彭满满了。
“……”
***
纪宅。
陈姨端着晚饭走到二楼某间房的门口,敲了敲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音。
她面容平静,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挡光窗帘拉得严实,将夕阳的余晖隔在外面。
只有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昏懒的黄色光晕。
床上,纪年看似在睡觉,侧着身微微蜷着,怀里抱着一罐雪碧。
陈姨走过去,把准备精致的一人食晚餐放到床头柜上。
知道纪年没在睡觉。
陈姨站在床边,微微弯下腰,抚了抚纪年额角的发丝,道:“年年,起来,把饭吃了,药也要按时吃,不然你父亲回来看到了,又要发脾气。”
纪年好一会儿没动。
陈姨耐心等待。
等纪年终于睁开眼时,就见原本湛黑的瞳孔像是蒙了层玻璃纸。
纪年抬眸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托盘。
饭食,药和水都备齐了。
他显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又蜷了蜷身,埋着头,灰心道:“吃药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呢?”陈姨道,“你总是凭心情,服药也是断断续续,医生都叮嘱过了,这样不行……快,别赖了,起来先把饭吃了。”
纪年却摇了摇头,在衣领口蹭了蹭鼻尖,道:“再怎么配合治疗……我都是废物……”
陈姨不说话了,目光怜悯又慈爱地看着无法走出黑暗之地的少年。
“还以为在他身边……我就好了,像个正常人……”纪年声音很低,含着点不明显的哭腔,断断续续道,“我以为能不出国,留下来,跟他一起……以后也会慢慢变好……但我就是废物……”
“你……”陈姨想了想,只能苍白地安慰,“你不是,你很优秀。”
纪年像是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不想他守着一个病人,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陈姨知道现在不适合打扰纪年。
他已经完全陷入到情绪里去了。
无奈之下,她叮嘱了句记得吃饭,便留下晚餐,暂且先出去了。
***
纪年的书包还扔在门口。
陈姨返回去收拾的时候,发现拉链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被拉扯过,坏了一半,耷拉下来。
她重新去拿了个一样的新书包,把原先的那个坏的替换掉。
陈姨在收拾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书本。
突然,一张纸从某本书的书页里掉下来,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
陈姨瞥了眼,捡起来,看到上面有张画后,不禁放慢了动作。
她打量了那副画许久,不知道纪年画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来自于纪年的幻想还是真实中存在,只是觉得这幅画得极好,并且看得出很用心。
她刚把书和文具放进新书包里。
门铃响了。
陈姨走到门口,查看门旁边的视讯屏幕。
当屏幕亮起的一瞬,陈姨愣了一愣。
过了会儿,她按下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