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挨了一顿揍。
需要扶着墙回家的那种揍法。
陆西回到家,陆南靠门边打量他一番,叼着烟懒洋洋道:“下次打不赢就别回来,给谁丢人呢?”
陆西不服气,急于证明自己,忍着眼泪嚷道:“我还把他们老大给打了!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我能赢,但他们人太多。”
陆南嗤笑:“几个人?”
陆西摊开一只手示意,回答道:“五个人。”
“五个人?”陆南搂着陆西的脑袋进家门,笑道,“不多啊……别哭了,丢人。”
第二天。
“本市知名985法学院高材生知法犯法,围堵殴打初中生”的新闻见了当地小报。
陆南在拘留所里待了半天就被保出来了。
陆西从学校气喘吁吁赶到警察局,就见他哥正跟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警察局门口谈笑风生。
“他是律师,我朋友。”等人走后,陆南摸出烟,解释道,“现在你哥还没毕业,是个实习律师,以后也会穿西装,打领带,成为那样的人。”
陆西看着陆南夹烟的那只手,白皙骨感,手背和手指上伤痕累累,应该是打人的时候留下的。
他又想象了一下自家哥哥穿西装打领带时的样子,肯定很帅。
“你把他们怎么了?”陆西不是很上心地问。
陆南吐出一口烟,不答反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让其中一个脑袋开花了?”
“嗯。”陆西轻声应道,又盯着陆南的右手看了会儿,伸手一并牵住陆南的无名指和尾指。
“我让另外四个也脑袋开花了。”陆南换了只手夹烟,很自然地反握住陆西明显比他的小了很多的手,道,“他们那种做小团体的,形象上就应该整齐点不是吗?”
兄弟两人慢慢地朝车站走。
陆西憋住笑,故意呛他:“那你犯了错,怎么关了半天就被放出来了?”
陆南瞥了陆西一眼,笑着吐烟圈:“你知不知道律师在本质上都是流氓?”
陆西不屑,微微撇了下嘴角。
这时,陆南道:“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别硬撑,告诉哥哥。”
陆西看着脚下的路,没吭声,却在暗中捏了捏陆南的手,觉得哥哥连掌心都是滚烫的。
“你哥认识的流氓一大把,以后也会成为了不起的大流氓。”陆南弹了弹烟灰,声音放轻了,道,“谁敢欺负我弟弟,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听至此,陆西偏过脸看向陆南。
九月傍晚的夕云呈现温柔的蔷薇粉,却将陆南的侧脸映出了几分属于成熟男人的野性。
那时,陆南是他的天。
以一当百,坚不可摧。
***
“放学……套麻袋……”突然,一人在身后出声,缓缓念道,“那小l逼崽子……”
陆西瞬间从回忆中抽神,回首一看,纪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那人是谁?”被发现后,纪年不闪不躲,朝手机一扬下巴,问陆西道,“叫谁小l逼崽子?”
陆西懒得理他,拿起书包准备走人,道:“偷看别人手机不是好习惯。”
纪年往旁边挡了一步,没让陆西走成,他朝陆西摊开一手,眯着眼笑:“偷看女朋友手机光明正大。”
四周立即响起嬉笑声,还有人在小声起哄。
陆西强忍着没看向周围,知道纪年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这样他就不得不配合着演下去。
陆西暗暗咬住牙关,看了眼纪年摊开来的那只手,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到他手上,仅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你别乱搞!”
“乱搞?”纪年拿过手机看了眼,接着又撩起眼皮看向陆西,同样放轻了声,道,“我这种良家妇男,不会乱搞的,要搞也只搞自己的人。”
“那你还搞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陆西的尾音结束得仓促,抿抿下唇,没再说下去。
他才不承认是纪年的人。
陆西单肩背着包,转身靠在储物柜上,有些不耐地皱着眉,话锋一转,道:“看好了吗?能还给我了吗?”
纪年转过身,跟他并肩靠在储物柜上,低头看着手机,语气轻松懒散:“这人是你哥?亲的?姓林……好吧,应该是表哥。”
“你哥对我误解好像很深……”纪年也不期待陆西能给他什么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道,“你不跟他解释解释?不怕我放学后被人套麻袋?啧,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很盼望我被人打……”
“对。”陆西一直没说话,却在这时冷不丁地出声接话。
“……”
纪年偏过脸,就见陆西倚靠在储物柜上,抱着双臂,低着头看地板,神色冷珏的少年鼓了鼓一边脸颊,分明就是置气的意思。
纪年不在意对方呛声,反而觉得这样气鼓鼓的陆西多了几分生动,他笑了笑,把手机递给陆西,好好说话:“你解释一下,我哪敢欺负你?再不回消息,你哥怕是已经在联系人、四处找麻袋了。”
不自觉就脑补出林声尧四处寻麻袋的画面,陆西居然有些想笑。
他侧目,看向身旁纪年,结果直接撞进那双含着温暖笑意的眼睛里。
十八九岁的纪年还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半熟不透,却有着十分出色的长相,肤色是少有的白,带着种细雪的通透感,五官漂亮张扬,不输任何男女。
应该很少有人在面对这张脸时还能生得起气来。
又见对方主动递还手机,一向吃软的陆西减少了一些敌意。
陆西低垂了一下眼眸,接着扭头看向另一边,淡声道:“要解释你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