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小老板的南方媳妇 第23节

  “哎,你干啥?赶紧起来!”赵北珩伸手拽他。

  孙州挺大的老爷们哭的像个小孩似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哥,我真知道错了,当初我走是我不对可我也没法啊,我爹还在炕上躺着呢,我妈小儿麻痹干不了活全家就指我姐一个人,我得挣钱啊珩哥。”

  赵北珩这人吃软不吃硬最看不得人卖惨,双手把他架了起来“倒不是我挑你理,你自己这事就办的不地道,哪怕你跟我说一声呢?一声不吭就走了其他人要都跟你这样,我这买卖还干不干了?”

  “我可不会走。”二良子撇撇嘴道。

  “我也不会!”二宝也跟着说。

  二良子让他气笑了抬腿踢了他一脚“滚犊子,你想走也得人要你算。”二宝也不生气,傻呵呵的笑着挠头。

  白芷虽然心里不太喜欢这个孙州,但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也有些同情。

  “你要回来也行,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像以前那么干活可不行了。”赵北珩掏出烟点了一支。“以前不说你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大华比你还小一岁呢你看看他什么时候像你似的竟挑轻快的干?谁都不是傻子干多少活我心里都有数。”

  孙州臊的脸通红,擦了擦鼻涕“珩哥,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再也不偷懒了。”

  赵北珩拍拍他肩膀,朝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大华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帮他捡起地上的行李。盛子最年长,拉着孙州回了后面住宿的地方。其他人都走,只有二良子闷闷不乐的蹲在门口捏雪团。

  “咋了,还不高兴啊?”赵北珩蹲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根烟,别看二良子才十八岁正经抽了好几年的老烟民了。

  “我能有啥不高兴的,回来就回来呗。”

  “熊色,瞅瞅你小气样,快过年了咱们这过几天忙不过来他不回来也得招人,与其招个不认识的还不如叫他回来最起码知根知底,要是真干的不行,明年就不用他了。”

  白芷也蹲过来“别生气了,不值当的,他如果再不好好干活你就跟珩哥说,肯定不惯着他。”

  “小白都看出来了,你跟我干了这么久的活心里还没数啊。”

  “行,我知道。”二良子抽完烟拍拍屁.股走了。

  晚上赵北珩炒了点蛋炒饭,两人正吃着赵北珩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喂?说话啊?”电话那边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谁呀?”白芷咬着筷子询问。

  “不知道,那边不说话。”刚要挂电话,里面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赵北珩瞬间站了起来“刘大爷?”电话那边没了声音。

  “快去刘大爷家,老头出事了!”赵北珩披上大衣鞋都没穿好就朝外跑去。白芷急忙拿起车钥匙,去车库把车倒出来。

  赵北珩赶到刘大爷家的时候大门紧锁,里面黑漆漆的没亮着灯。

  咣咣咣!敲着大门“刘大爷开门!”里面没有反应。

  这大门是全封闭的,门从里面插上了外面打不开。旁边的水泥围墙两米多高上面还装的防盗的玻璃碎片(东北人砌墙爱用玻璃碎片立上面用来防盗),赵北珩脱了大衣后退几步,吸气助跑冲了上去翻过围墙往屋里跑。

  白芷把车开过来的时候,赵北珩只穿了件短袖背着老头朝他招手。

  车子停下,赵北珩打开车门把老头放在车后座上“下来,我来开车!”

  白芷急忙换了到后排座去,双手扶着刘大爷问“这是怎么了?”

  赵北珩紧张的声音都变了“不知道,送医院去看看!”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嗖的窜了出去。白芷一边用胳膊护着老爷子一边探他颈动脉。老人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嘴唇苍白一只手无意识的抽搐。

  白芷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拨打了120,跟他们说了老人的情况并且告诉自己的位置。

  连闯了五六个红灯,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赵北珩十分钟就到,一进医院就有急诊科护士把人抬到担架上,白芷拉着赵北珩去办理住院手续。

  两人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白芷用手机缴了费先垫付上。

  交完费回来才发现赵北珩的手受伤了,手心被玻璃几乎剜下块肉只剩下一点皮粘着。“珩哥!快赶紧去包扎一下啊。”

  “啊?”赵北珩迷茫的看着手才发现上面那么深的伤口,血已经止不住了一直滴答滴答往下淌,地板砖上流了一地。

  白芷吓得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按在他伤口上,拉着人往护士台那跑。

  伤口太大要缝针,大夫连麻药都没打直接缝的。赵北珩愣是一声没坑,倒是站在他旁边的白芷哭的像个泪人。

  “呜呜呜,珩哥你疼不疼啊。”白芷心疼的揪在一起。

  赵北珩嘴唇惨白“不疼,别哭了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拍他脑袋。

  缝完针大夫嘱咐七天过来拆线,期间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东西,又开了药单子让他们去一楼缴费拿药。白芷拿着药单子马不停蹄的跑到楼下。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一个小护士走过来询问。

  赵北珩起身“不…不是我们是……”

  “老人病危,必须要家属签字赶紧通知一下吧。”护士拿着单子走了。

  这上哪通知去?!刘大爷的几个孩子天南海北不知道在哪呢!想起上次刘大爷的大儿子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让赵北珩帮他爹找个保姆的事,掏出手机翻通话记录。

  终于找到这个北京来电,别的字他不认识自己的大名还认识的急忙拨了过去。

  刘大爷的大儿子叫刘树深,在北京毕业后留在首都一家电子企业做中层研发人员,年薪也有几十万。接到电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就提了起来。

  “刘大爷的儿子吗?你爸病了在医院抢救呢,要家属签字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刘树深正在陪领导吃饭呢,手里的筷子吧嗒掉在桌子上,头都不回的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给两个妹妹通电话,让他们抓紧时间回家。

  这个时候正赶上春节返乡潮,机票、火车票、高铁票、长途汽车票一票难求,刘树深定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张回家的票,绝望的跪在楼下花坛里嚎啕大哭。

第30章 病危【2】

  白芷拿着药回来的时候, 看见赵北珩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手肘拄着膝盖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往下流。

  “珩哥……”

  赵北珩抬起头尴尬的拿衣服擦了擦脸“别笑话哥。”

  白芷蔫蔫的走到他旁边坐下,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你自己穿,我不冷。”刚刚走的太着急,大衣脱了扔在雪地里忘捡起来,只穿了件半截袖。

  “披着吧,我给二良子打电话让他们再送两件衣服过来,还不知道刘大爷什么时候能出来呢。”白芷掏出手机跟二良子说了这边的情况让他带衣服过来, 没一会那几个小子全都来了。

  “珩哥,刘大爷怎么样了?”

  赵北珩哑着声音说“不知道,还在抢救,我给他儿子打了电话。”如果老人真有个三长两短……总的有个亲人帮忙操办。

  盛子把衣服递给赵北珩“要我们帮忙不啊?”

  “你们先回去吧, 这里也没地方呆明天还是二良子帮我发货, 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成,那我们先走了啊。”几个小伙子浩浩荡荡的又开三轮回了批发站。

  赵北珩的手不方便, 白芷帮他拉着袖子把衣服穿好,自己把羽绒服也套了回去。医院虽然有暖气,可人来人往带的凉风还是有点冷。

  走廊不能吸烟, 赵北珩心里装着事起身去旁边的楼道点了根烟,白芷也跟了过来。

  “小白, 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为啥呢?”赵北珩吐了一口烟, 问了个连哲学家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唔……我不知道, 无非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

  “刘大爷这个人你看他平时说话挺冲, 其实人很不错。”

  白芷点头“看出来了,每次去都要给我拿吃的。”

  赵北珩轻笑了一声“那是拿你当孩子呢,搁他眼里咱们都是孩子。”

  白芷眼睛有些模糊,眨着眼抬头看着赵北珩,发现他眼里有也泪光。

  “我刚干这批发站的时候贷了三十万的款,村里人都说我疯了,败家子。我爹妈又怕又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半夜披着衣服坐在炕头抹眼泪。可是他们又劝不动我,我是家里的长子从小主意就正。”

  白芷不知道他说这些干什么,只是静静的听他娓娓道来。

  “刚干这行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不是怕赔钱而是怕干不好。钱是死的人是活的钱没了可以在赚。那时候选到刘大爷这块地想问他租,老头脾气又臭又倔死活不肯租给我。就在我都快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又改口了还是低价租给我的,当时我特别好奇心想这老东西怎么变卦了?”

  白芷忍不住笑了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总跑他家租房跟老头唠嗑唠习惯了,冷不丁不去老头还不适应了,说到底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白芷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父母,这几年因为跟陈昊在一起几乎跟家里断了联系,他已经四年没跟他爸爸通过电话了。还记得他爸当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真给我丢人,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以后也别再回来!”当时两人都在气头上,白芷真就收拾了东西离开那个生活里二十多年的家,再也没踏足一步。

  “小白,如果这次老爷子没挺过去……”赵北珩说不下去了,仰着头喉结滑动喘了口粗气。

  “不会的,刘大爷人那么好,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白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拉着赵北珩的胳膊呜呜的又哭了起来。他这个人太感性,最见不得悲欢离合。想起每次去他家的时候老大爷颤颤巍巍的给他拿好吃的,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十一点多护士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老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脑梗动脉硬化,上次直接把半个身子栓住了,这次就算救回来也下不了床了。

  两人静静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上带着绝望的悲伤。

  刘大爷的儿子是在第二天傍晚才回来的,花了几千花钱打车从北京回到白城。下了车几乎是跑着进了医院。

  刘大爷昨天夜里三点多才抢救回来,现在还躺在ICU里依然没脱离生命危险。

  刘树深一边哭一边跑,找到赵北珩后拉着他胳膊询问“我爸呢?我爸怎么样了?”

  赵北珩领他来到ICU门外,透过玻璃能看见老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刘树深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门外,抽搐了半天才哭出声“爹啊!!!”

  赵北珩伸手拉他,刘树深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几乎是半扶半抱的把人送到旁边的椅子上。

  白芷刚去补交了费用,上楼时看见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瘫坐在椅子上。

  “珩哥,这是……”

  “刘大爷的儿子。”

  白芷侧目看着他,明知道他爹身体不好居然还把他一个人放在家。这次是赵北珩反应及时,如果没有他老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刘树深哭够了拉着赵北珩的手道谢“我痴长你几岁叫你赵老弟吧,这次真的太谢谢你!我父亲时常提起你,说你经常给他帮忙干活。”

  赵北珩抽出手“互相照应,刘大爷也帮过我。”

  “但是我还是要好好谢你,我作为儿子没有尽到儿子的义务,你一个邻居做的都比我多我深感忏悔。”刘树深低着头叹了口气,年前他就跟老爷子商量过搬到北京跟他一起生活。可老人不愿意离开家,放心不下房子,放心不下养的鸡鸭,更放心不下已经去世的老伴……他父亲时常念叨,自己留在家老伴要是想家了还能回来看看,自己走了老太太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思及此处不免又是悲从中来,双手掩面哭泣。

  “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连父亲最后……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赵北珩拍拍他后背“别这么说,大夫说大爷现在情况还好,没准过几天就出院了。”

  刘树深点点头,这次不管老爷子说什么一定要把他带去北京一起生活,留他一个人自己实在是不放心。

  晚上九点多二女儿刘树瑛也回来了,带着老公和孩子一起回来的。兄妹二人不免又是抱头痛哭一番。

  哭够了感谢的话又说了一遍,刘树瑛满脸泪痕拉着白芷的手道“小兄弟花了多少钱我先转给你。”

  “不…不着急。”

  “这钱哪能让你们花,快把账单给姐。”

  白芷拗不过她把缴费的账单递给她,一共交了三万五还有不少钱没用上呢。

  刘树瑛加了白芷的微信直接把钱转了过来“真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俩我和哥哥恐怕要内疚一辈子。”

  刘树深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我们在这看着你俩回去休息吧。”

  白芷一天一夜没睡,这会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但本能的还是不想离开,想看着刘大爷安全转到普通病房再走。

  赵北珩也摇了摇头“我们再看一宿,老爷子要是没事我们再走。”

  刘树瑛打心底感激这两个人。

  他们回来这一路没吃东西,大人没事孩子不行,她丈夫去楼下买了现成的盒饭和热牛奶,一人分了一份。

  刘家两兄妹胸口堵的难受吃不进去东西,赵北珩没管那么多端着盒饭扒拉干净,这两天医院的伙食量太少,根本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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