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缙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不喜欢哪一句,怕你生气,索性就不说了。”
江逐月:……
不知道为什么,纵然心里很是无语,可听了林缙这句话,江逐月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想了想,江逐月就念在林缙还是伤员的份上,不计较了。
只是这边伤口刚刚包扎好,林缙便已经缓缓凑上前来,江逐月刚一动,便感觉到林缙温热的呼吸喷在了他耳侧。
江逐月心头一颤,有些想躲,却又被林缙轻轻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江逐月身体有些软了,忍不住结巴道:“你、你不是要修炼吗?”
林缙轻轻吻上了江逐月的耳垂,湿润一吻:“来日方长,不急。”
江逐月:……
我信你个鬼啊!
可江逐月终究还是嘴硬心软,自己抵抗了一会,便不自觉地靠到林缙怀里去了。
当若是要问,他也一定还是气呼呼地说,都怪林缙!
·
江逐月这一觉睡得是又香又甜,甚至梦到林缙后来摆脱了杀手的身份,同他一起回了江家。
梦里江逐月笑容甜美,却不知道林缙一夜没睡。
这时,林缙悄悄静坐而起,在柔软的月光下,凝视着江逐月凝白绝美的面容,心口一阵阵抽痛。
他原本以为,修了唯识法之后,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做心痛。
但现在,他全都知道了。
就在林缙贪婪地凝视着江逐月的面容,想要再多看一会的时候,一个清淡温和的嗓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还不走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缙正欲伸出的手微微一颤,随后他的攥紧了拳,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
那嗓音又道:“长痛不如短痛。”
林缙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忽然便俯身,轻轻在江逐月额头上吻了一下。
然后,他便取出那块被江逐月吸光了所有灵气的通天碑,轻轻放在江逐月身旁。
接着,林缙头也不回地起身一跃,消失在了幽深的峡谷中。
明月高悬,一袭黑影掠风而过,削瘦的身形利落如箭。
齐骥原本正靠在峡谷旁的一棵树下打盹,却忽然惊醒,这时他抬头一看,便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掠而过的黑影。
齐骥剑眉一皱,提步便追了上去。
然而林缙的动作太快,齐骥追了几下,便再也搜寻不到林缙的身影,这时他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幽深的峡谷,最终还是选择默默回到了原地。
旁人他不管,但他得等着江逐月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齐骥心中总觉得,这通天碑非江逐月莫属。
因为江逐月是他第一个见到的,真气如此纯粹的修士,而性情虽然骄傲了些,却十分纯真自然。
这让他觉得,自己先前一直崇尚的补养炼体之法似乎是走偏了。
想到这,齐骥便又回到了那棵大树下,开始打坐。
可齐骥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山峰上,一袭黑衣正静静凝视着他。
林缙立在寒风中,玄衣和长发被吹得飘飘荡荡,就如同他的一颗心一般,有如不定飘萍。
而这时,他脑海中那个温润的嗓音又淡淡道:“那修士应当是齐国侯府的小侯爷,他小时候我见过一次。家世倒是同阿玉很般配。”
林缙闭上眼,猛地回归到自己的识海中。
一片空旷荒凉的茫茫雪原之中,只有一方极为渺小的棋桌,一身白衣的顾剑书就静静坐在那,衣衫上不沾半分雪花,姿态淡泊从容。
一袭黑衣的林缙走过去,冷声道:“你又想说什么?”
顾剑书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要克制。”
林缙眸中隐约有红光浮现,但很快他便垂下了眼睫,闭上了眼睛。
顾剑书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目光微动:“你若不是天魔之体,只是个寻常修士,即便你是东方闻鹤的徒弟,我也愿意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可惜你不是——”
林缙淡淡道:“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顾剑书又问:“所以你要不要帮我杀东方闻鹤?”
林缙:“你要杀是你的事。”
说完,林缙又淡淡道:“你是觉得,激发了我的天魔之体我便会恨他,杀他。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
顾剑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反而又笑道:“我早就猜到他养你的目的,天魔之体修炼本就不同于常人,一日千里也是常有的事。当年我和阿碧联手伤他,想必伤得不轻,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让你去替他光耀天剑宗门楣,若是你一直听话,他便一辈子都有靠山。若你有朝一日不再听话,他也可以告诉所有人,是为了压制你身上的魔性,才功力大减,还可以借刀杀人。”
林缙漠然不语。
顾剑书又道:“让我猜猜看,他对外已经闭关多少年了?三百?还是五百——”
“即便他再如何卑鄙无耻,我也不会杀他,利用是一码事,养大我又是一码事。”林缙淡淡打断了顾剑书的话。
过了片刻,他又道:“我会带你去见他,但不会让你杀他。”
顾剑书沉默了。
林缙这时又看了顾剑书一眼,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