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感觉到他眼神不太对,扭头看了他一眼,“干嘛这么看我?”
常江明很虚假地咳嗽了几声,问:“之前时机不对,都忘记问你了,你和陛下当真同榻共眠啊?”
宋普平静地说:“是啊,陛下晚上都要听我讲话本,所以干脆一起睡了。”
常江明说:“我想也是,陛下虽然没有纳妃,也一直有不太好的流言,但是吧,如果那些流言是真的话,我觉得陛下怎么都不会对雍和哥那张脸下手的。”
宋普努力回忆了一下沈雍和的长相,到底不是他的脑子,怎么回忆都有些困难,只能想起来“沈雍和长得非常好看”的这个印象。
常江明越说,宋普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严肃了表情,小声问:“你说,我和雍和哥谁长得好看?”
常江明一愣,很委婉地说:“你们各有特色吧……雍和哥是那种属于让人第一眼就惊艳的人,阿普你呢,像是大人都会夸的那种人。”
又说:“我倒希望陛下喜欢男子,若真的如此,我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宋普:?
宋普被他逗笑了,“你的意思是,陛下要是喜欢男人,你就不会害怕了?”
常江明理直气壮地道:“若陛下喜欢男人,对我们肯定也会怜香惜玉吧?”
宋普被他逗得咯吱笑,“少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常江明见他一直笑,恼了,“我说真的,你笑什么?”
宋普笑完了,想对常江明说狗皇帝那话超级大,看他还不敢说这种话,但话到嘴边,忽地心里一跳,又囫囵地吞了回去。
一个真正的直男,怎么可能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干事儿,尤其梁国风气保守,他这种话要是说出来,百分百惹人怀疑啊!
他嘘了一下,庆幸自己收话收得及时,他改口道:“我只是觉得,你要庆幸陛下不喜欢男人,不然你现在就不是朝臣,而是陛下后宫里的男妃了。”
常江明还真的幻想了一下,结果还是被和澹台熠朝夕相对的画面吓得哆嗦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可以。”
宋普被他逗笑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够傻了,结果常江明也是个憨批。
宋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他擦干净湿漉漉的脚,穿好鞋子,又洗了手,坐回去将鱼串全都吃掉了,没给澹台熠留。
常江明倒是没多问,这种粗鄙的东西他们自己吃吃无所谓,真要拿去给皇帝吃,吃坏了肚子遭罪的还是他们,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比较好。
吃完了烤鱼,几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宋普开口提议道:“不如在这里洗个澡吧?”
李宗义思虑比较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过常江明比他先开口应和了,“洗啊!我身上都是汗,热死了。”
说罢,就带头脱衣服。
李宗义和谢糯玉也只好跟着开始脱衣服。
宋普贼眉鼠眼地看着他们,果然见他们不肯脱裤子,便哄道:“你们裤子不脱怎么行?洗澡就是要全脱的,都是男人,忸忸怩怩的像什么样子,都脱掉吧,省的还要穿湿裤子回去,你看我都脱了!”
他说完,身先士卒地脱掉了亵裤,当真全果了。
被他这一番鼓动,几人都稀里糊涂地脱掉了裤子。
宋普扫了一眼,顿时心满意足。
果然,他还是名列前茅的好吉尔,该死的狗皇帝,凭什么跟他比,他才是正常水平!
还没宽慰几秒,身后就传来了澹台熠清凉的声音,“光天化日的,宋卿当真好雅兴。”
第52章 生气(修)
澹台熠总是神出鬼没, 这点宋普是明白的, 但他现在自认没有做出格之事, 因而除却一开始的惊吓, 情绪倒是很快稳定了下来。
“陛下安好。”宋普问候了一声,因为全身果着, 只好将身体沉进了溪水里。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只是都比宋普更紧张, 更尴尬。
澹台熠要笑不笑地道:“宋卿如此, 孤简直大开眼界。”
宋普对澹台熠道:“庄子里的溪水凉爽, 臣等刚出完一身汗,所以干脆就在这里沐浴一番,省的大汗淋漓,冲撞陛下。”
常江明等人都赞同地点点头,方才他们当真出了一身热汗,也沾染了烤鱼的气息, 若是直接回去, 也怕不妥。
其实在何时何地洗澡也算一种自由, 即使是皇帝都不能对他们太过苛责, 因而常江明等人虽然紧张尴尬, 但也不觉得澹台熠会因此责罚他们。
只是澹台熠到底不是这么讲道理的人, 他的视线穿过前面的李宗义他们, 直接落到了宋普身上, 此时他脱掉了全部的衣服, 直接暴露出了他那洁白又纤细的身体, 此时阳光正好, 不热烈,是和煦又温暖的那种程度,因而光线也恰到好处,为他皮肤晕出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一般通透细滑。
虽有一半浸没于水中,但这样清澈的溪水之中,又能遮挡住什么?
澹台熠眼力极佳,从他这个角度看,都能看到水下宋普的身体,更何况和他那样近距离的常江明等人?
澹台熠莫名觉得恼火起来,他也不知此时的怒火源自于何种心情,只知道宋普此举着实让他暴躁,语言顿时含了一股讥讽来,“岂有此理,宋卿满口怕冲撞孤,将孤庄子当成男汤来使便不是冲撞了?”
宋普还未反应,眼前的李宗义等人便低着头上了岸,在澹台熠面前跪下了,“臣等知罪!”
宋普只好也跟着上去跪下告罪,“是臣想当然,请陛下恕罪。”
澹台熠道:“恕罪?孤看宋卿胆子是越来越大,是不是觉得孤疼爱你,便不敢罚你了?”
宋普声音紧绷了起来,“……臣从未有此想法,只是臣脑子愚笨,不知此举犯了陛下忌讳,臣知罪,只求陛下怜惜,从轻发落。”
他当真觉得澹台熠这顿火气来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委屈,只是洗个澡而已,倒还真能犯他忌讳?有时候,他都不太能看得懂澹台熠到底在想什么。
澹台熠冷笑道:“宋卿脑子是不行,但李宗义,谢糯玉还有常江明,孤莫非只是看你们长了一张好脸才让你们伺候的吗?”
李宗义一向老实,闻言只干巴巴地道:“臣知罪,是臣没有带好头,未曾劝阻他们,理应受罚。”
宋普想说什么,谢糯玉在背后拉扯了他一下,让他住嘴。
这一打岔,便错过了说话的时机,只听澹台熠道:“孤不罚宋卿,但若是谁都不罚,恐怕你们不会长记性,既李卿有此觉悟,孤便罚李卿三十大板,以示惩戒,日后不可再犯,李卿可有异议?”
李宗义听了,倒是松了一口气,道:“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