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河看过来,也笑着挥了挥手。
林宇直跑过去,刚走近,脑袋就被罩住了:“嗯?”
廖星河伸手给他拨正:“把你的帽子给你带过来了。”
林宇直伸手碰了碰帽檐,咧嘴一笑:“谢谢。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还好。”廖星河也刚到:“你就这儿住?”
“嗯。”林宇直说着,又抬手指着右边的从墙内伸出来的桂花树,他道:“这颗树后面那栋白色房子是高小壮家,但他们一家人都去苏州玩了。”
廖星河问:“那你今天想去哪儿玩?”
林宇直笑,双眼弯成月牙:“你不是说新上了电影,特别好看,我们去看电影吗。”
看电影当然是借口,约会才是目的。
但话都撂下了,也不能言而无信,廖星河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公园,对面就是商场。”
林宇直知道那个地方——是白桦公园,只因栽种了许多白桦树,所以便取名为白桦公园,商场也因此叫白桦商场。
俩人到时正值午后,行人不多,有坐在石凳上专心下棋的、小朋友三五成群踢毽子的、几位大妈带着孙子坐在木椅上聊天的。
廖星河道:“这会儿看电影还太早了,我们先可以四处逛逛。”
林宇直无所谓:“都行。”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掌声,两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张石桌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似在看什么好戏,俩人互相看了眼,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写书法的。
一位穿着飘逸的中年男子右手握着一支毛笔和大家说话,石桌旁边放着墨汁,宣纸,他右手边站着一位青年,刚才的掌声便是给青年的。
那位中年男子笑着道:“来,下面谁愿意来啊?如果没人了,那这一百就是这位朋友的了。”
“什么意思啊?”廖星河问。
林宇直解释道:“就是让人路人写字,一般写得好的才会去写,写得不好一般都藏拙。以前是奖品,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现金了,五十一百的,不多,就图个乐子开心。”
廖星河觉得有意思,他问:“你会写书法吗?”
“书法?”林宇直挠挠头:“毛笔字我会,但称不上书法。”
廖星河完全没想到:“能写就很不错了。”
“是吧?”林宇直经不住夸,尾巴翘起来了:“嘿嘿,那我写得还不错。”
估计两人声音太大,这时,身边有人道:“欸欸等等,这位小兄弟说他写得还不错啊。”
倏地,几十双眼睛注视过来。
林宇直:“…………”
林宇直尴尬:“啊,我没说。”
刚才那位说话的人道:“怎么没说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跟你朋友说你写得不错啊,快,写几个,露两手。”
一时间,身边人都起哄,林宇直骑虎难下,看看廖星河,发现对方同样一脸期待的模样,也不打算帮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林宇直已经许久不写了,他一开始是林培文让他写小楷,后面他才开始写行楷。别看他年龄小,写毛笔字已经有□□年了。
他的行楷如云烟般流畅,完全不拖泥带水,字形正倚交错,跌宕有致,总之,没把这功夫还给林培文。
一行字规整落于宣纸上时,周围的赞许声比刚才还要多。
林宇直放下笔,谦虚地笑笑:“不好意思啊,献丑了,好久没写了。”
说完,又下意识瞧瞧廖星河,后者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最后一百元拿到手上时他还有点儿飘飘然,朝着白桦商场走去,两人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他对廖星河道:“我还第一次靠这个挣钱。廖哥,你想吃什么啊?我请客。”
廖星河笑:“可以了,大一就能赚钱养家了。”
林宇直乐:“我也没想到,毕竟我以前写字都是免费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钱。”
廖星河抓住重点:“以前写是免费的?”
林宇直眨眨眼,忽然不说下去了:“绿灯了,过马路了。”
廖星河却不放过他,一手轻松拧住他衣服,把人拧回来:“什么意思啊?”
林宇直双手捂住脸,从指缝看人:“啊太丢脸了。”
廖星河不明白会写毛笔字有什么丢脸的,直到听完林宇直解释后,他才知道原因。
原来他的小男友写得一手毛笔字并不是因为他勤勉好学,陶冶性情,而是……
廖星河哭笑不得:“你以前是给别人写吊唁词的?”
林宇直嘟囔:“以前是我爸写,但因为小时候我字丑,他不给我买字帖,说草纸就是最好的字贴,于是把我拧去写吊唁文练字。因为是给亡者烧的,字好字丑没关系,刚开始写得不好,后面越写越好了,连老师把我的字当范本贴在教室呢。”说到最后,林宇直语气里满是骄傲。
廖星河:“???”
这他妈也行?
廖星河无奈地摇头,要是刚才那些人知道那样的一手好字是写吊唁的,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过,写得一手好字的小男友依旧是那么可爱,而现在是有才华的可爱,就连获得才华的途径都那么可爱。
林宇直用一百元买了两大杯杨枝甘露,又点了四只大福,和两盒香草冰淇淋,因为东西太多,于是两人便坐在店里等待了。
坐下后,廖星河打开手机购电影票,他选了一部评分较高的国产电影,直接购买了最近的场次。
购完后,冷饮也做好了。
林宇直先打开大福,推到廖星河面前,露出两颗小虎牙:“廖哥,你吃这个,是酸奶味的。”
大概是习惯使然了,他点吃的都会莫名的按照廖星河的喜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