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出现在全国顶尖的公司会议室中应该称得上是诡异，但在开会的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正常。
至于原因？
自然是因为已经震惊过了。
想前几天傅庭深第一次问无水硫酸铜的化学式的时候，几乎所有高管都一头雾水，最后因为没人回答出来还引来了傅七爷非常不满的一声“啧”。
当时众人纷纷以为这是傅庭深想出来的新的裁员方式，后来经过询问严州，确定最近集团没有任何裁员方式后大家才知道是他们想多了。
而后的几天，傅七爷便会时不时地问一句高中的知识点，从数学到物理，从生物到化学，一个不落。
而为了在傅七爷面前露个脸，企业高管们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回家翻找自家孩子的学习资料也罢，向自己的孩子不耻下问也好，没有孩子或是孩子不到高中的就在网上不可，总之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其认真程度堪比应届考生。
现在好几天过去了，他们似乎也回过了味儿来，每次傅七爷问到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的时候，都在收到信息之后。
难道他们未来的老板娘，还是一个高中生？
至于为什么是猜是老板娘而不是傅七爷的侄子？
这不是废话吗？侄子以前就不是侄子了？以前怎么没见七爷对侄子这么认真？
“虽然这个季度的业绩不理想，但原因我可以理解……”终于，傅庭深放下了手机，说出来的话也让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
和女朋友交谈之后的傅七爷果然好说话了不少，古人诚不我欺！
至于黎·未来老板娘·星辰，在看到傅庭深那句“随你”之后，唇角勾了勾，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他问小叔叔等他有时间能不能去公司找他，回答“随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同意了？那等杀青宴结束之后，就可以安排起来！
第二十八章
“星辰, 你就坐我旁边。”姜常安一看到黎星辰，就把他叫到了自己身边, 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按照资历咖位，以及在电影中的戏份, 原本轮不到黎星辰坐姜常安身边。
不过考虑到黎星辰是姜常安亲自请过来的, 年龄也小, 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谢谢姜导。”黎星辰看了看, 房间中全都是剧组的人，而上座的主位留给投资商的位置，也就只有姜常安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坐下后，黎星辰才发现坐在他对面就是余思慕, 她的助理小棠坐在余思慕身后的另外一桌，现在应该是在和余思慕说话, 刚好面对黎星辰。
“哼！”察觉到黎星辰的视线, 余思慕的助理小棠当即冷哼了一声，转开了脸。
“小棠！”余思慕看了小棠一眼，语气严肃，“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昨天看小棠态度坚决, 余思慕原本想着晚上收工之后好好和她说一下, 谁知道晚上接了一个经纪人的电话后就将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结果到了今天这孩子气性还这么大。
责备过小棠后, 余思慕转头给了黎星辰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在看到黎星辰让他不要多想的眼神后，又回头警告地看了小棠一眼。
“你怎么得罪思慕那个助理了？”将几个人的互动纳入眼底, 姜常安失笑。
“没什么，就是昨天……”黎星辰也没想到过了一晚上这小姑娘还想着呢，同样有些哭笑不得，正准备给姜常安说清楚前因后果，房门边被人从外面打开，打断了他的话。
“哐当——”
不知道来的人是故意还是手滑，开门的动作极大，房门砸在墙上的动静让包厢一下安静了下来。
姜常安有些不悦地看向门口，发现来的人他并不认识，正准备呵斥出声，但下一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胡助理？”
“姜导演。”胡瑞文向姜常安点了点头。
“这位是？”确定了胡瑞文的身份，姜常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人，想来刚刚开门的动静就是因为这个人了。
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姜常安非常确定他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位是我们影视投资部的经理，张经理。”看出姜常安的疑惑，胡瑞文连忙指了指身边的人，向姜常安介绍。
“张经理好，”姜常安当即心下了然，没有问胡瑞文原来的投资经理去了哪里，这大公司里面的龌龊，可不比娱乐圈中的少，向主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快请坐。”
“嗯。”张泽新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没舍得撩一下，一摇一晃地走到了主位上，那一举一动，活脱脱一个纨绔子。
“非常感谢盛世对《山河》的支持，张经理，我敬您一杯？”姜常安在娱乐圈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等张泽新坐下后，面不改色地举起了酒杯。
虽然这张泽新一看就知道是是个二世祖，可不管张泽新是靠自己的本事也好，靠老爸也好，只要是盛世的人，姜常安就会笑脸相迎。
“姜导演对吗？”张泽新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姜常安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一点拿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听说您一直都是票房担当，那这部电影能有多少票房？”
虽然张泽新嘴上说着“您”，但言语间一点对姜常安的尊敬也无。
“电影还没上映谁也不敢保证，”饶是姜常安，也因为张泽新这样的话心下有些略微地不悦，盛世集团虽然一向在意结果，但也从来没有在杀青宴上这么不给脸过，但他也不好给盛世的人甩脸，脸上笑意不变，“不过预计能有三十五亿以上。”
姜常安这话说的可以说是非常谦虚，从他历年的电影票房来看，三十五亿的票房都算少的罕见，大多都在四十亿以上，最高的甚至达到了八十亿。
“三十五亿？”张泽新冷哼了一声，“我们盛世给了七个亿的投资，票房三十五亿，院线影院一分，盛世还能捞多少？”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都变了脸，即使脸上挂着笑容，也略显僵硬。
先不说这本就是剧组的杀青宴，谁家杀青宴不是高高兴兴地热闹一番？就说电影还没上映，就开始追究票房的事。
怎么？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新官上任准备拿《山河》开刀？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众人沉默之时，黎星辰撑着下巴，淡淡地反驳，“据我所知，姜导演的平均票房在五十亿左右，抛去这一点不说，就说票房只有三十五亿，最后盛世也能拿到十一亿左右，去掉投资的七个亿，也能净赚四个亿。”
不等张泽新说话，黎星辰敲了敲桌面，继续：
“更别说现在华夏最大的影院便在盛世旗下，其中影院的分成，难道不是左口袋进，右口袋出？而且姜导的电影向来都是得奖热门，到时候恐怕广告费也能让盛世拿到手软。”
要说最开始黎星辰对盛世的人还有那么一点期待，在看到张泽新之后，那点期待立刻便消失殆尽，甚至有些疑惑：
小叔叔手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即使经历了一个转世，傅庭深的性格也没有丝毫变化，在南原国像张泽新这样靠祖上蒙荫的二世祖，是陛下登基后头一个整治的对象。
“你知道……”被反驳后，张泽新本能感到不悦，抬头开口便准备骂人，但在看到黎星辰的脸后，到嘴边的话就直接拐了弯，“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大家这么认真严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