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搬过来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宁嘉佑就先收拾东西。
等到处理完,发现角落处还有个写着言朔名字的快递盒,里面是一套理发工具。
宁嘉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网上订购过一套,当时因为有两样工具缺货,店家延迟发货了。
后来治疗言朔的腿疾有进展,宁嘉佑一高兴就忘了这事。
这东西原本是寄到言氏公司的,宁嘉佑就把收货人填了言朔的名字,估计是言朔收到后就带回家了。
“这什么时候到的?”宁嘉佑问。
“有段时间了。”言朔挥舞着逗猫棒,胖橘蹦蹦跳跳的去抓。
这段期间,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但因为人长得好看,什么造型都能hold住,竟也看不出违和感。
“之前说给您理发,后来耽搁了。要不就今天?”宁嘉佑问。
言朔手上的逗猫棒一停,胖橘整个扑上去抓住,咬个不停。
“好。”言朔将逗猫棒丢开,神色期待。
“你先去洗头。”宁嘉佑说着一顿,言朔光洗头可能不大方便,“要不等你洗完澡我们再剪?”
言朔示意他去后院看看。
那里有一台理发店同款的洗头椅,看样子还是全新的,刚装好没多久。
整个房间被改装成了理发室,除了洗头椅,墙上还贴了镜子,甚至门口还放了个旋转彩虹灯。
不愧是有钱人。
言朔坐着轮椅悠悠从前屋驶来:“缺什么随时吱声,我让人补上。”
“就缺您的头了。”宁嘉佑玩笑道。
言朔的脑袋微微前倾:“这儿,自己来拿。”
“别说得这么惊悚嘛。”宁嘉佑去客厅把理发工具抱过来,在理发室中央的空地上铺好废报纸,又把需要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忽然笑了下。
“怎么了?”言朔问。
“放个吓人点的BGM,感觉我这样像是个变态杀人狂在做准备工作。”宁嘉佑举着剪刀反复交合,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言朔却全然不怕,反而觉得有趣:“你怎么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想象力是创造力的基础,这说明我还没有被现实压垮。”
言朔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继续保持。”
“我努力。”
宁嘉佑将准备工作做好,见言朔坐在洗头椅旁没有动,只能走过去将他抱上去。
反派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宁嘉佑还有点怀念一开始那个什么都自力更生的言朔。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涌出,宁嘉佑试过水温,慢慢打湿言朔的头发:“要是热或凉,您就跟我说,我再调。”
“正好。”言朔抬眼,正好能看到宁嘉佑认真的侧脸。
认识这么久,似乎就没他不会的。
洗发露的清香传来,宁嘉佑顺带帮他按摩头皮。
言朔惬意的闭上眼。
车祸后,这大概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洗完头,宁嘉佑又将言朔抱回轮椅上,把他推到废报纸上,用大号围布将他和整个轮椅一起包住。
“还剪成您原来的发型吧?”宁嘉佑问。
言朔意外:“你还会剪造型?”
宁嘉佑嘿嘿一笑:“不会。我只能剪出来你原来的头发,就是比现在短一些。”
原本言朔也没做造型,任由头发肆意生长。等觉得碍事了,再去剪断。
闻言,言朔对宁嘉佑的业务能力感到担忧:“你真的会理发吗?”
“剪剪短有什么难的?你放心,我小外甥的头都是我剪的。”
“听着有点可怕啊。”言朔故作感慨。
“我是说头发,不要动不动就说恐怖故事。”宁嘉佑与他聊着天,将言朔的头发吹得半干,随后开始下剪子。
半指长的碎发从他指尖飘落,理发室内安静的只剩下剪刀“咔咔”的动静。
言朔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剪短后,人的确比之前精神了些,甚至连阴郁都少了三分。
“怎么会给你小外甥剪头发?”言朔想了解宁嘉佑更多。
“我们那儿有个习俗,男孩子六周岁生日时,要舅舅理发。其实象征性拿推子推一把就好了,但我那时候年纪小,以为要整全套,就给他剪了个小平头。”
“你姐他们没拦你?”言朔一边问,一边思索这是哪里的习俗。
宁嘉佑想起这个就想笑:“我小外甥很皮的,之前怎么都不肯去理发。但是他跟我关系好,那天乖乖站那里给我剪头发。我不知道要停手,我姐觉得正好可以趁机剪掉儿子乱糟糟的鸡窝头,就示意谁都不要说话。等到剪完他才知道这事,以为我是同谋,囔囔以后每年正月都去理发,差点跟我断绝甥舅关系。”
言朔噗嗤笑出声:“去了没?”
“没,被我哄回来了。”
小外甥可比反派好哄多了。
“后来他的头发都是你剪?”言朔问。
宁嘉佑点点头:“一直到我读博前……”他说着一顿,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