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的药,吃不死人。”周泽友善提醒,并药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两位谁先来选药?”
言露还想去看看庞林的脸色,谁知他第一个冲上去,将两枚方形药盒都紧紧握在手中,仔细分辨其中的不同。
言露忍住想要去抢的冲动,冲庞林冷笑:“别看了,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分辨得出?言朔,说到底你就是想我们两个都死是吗?”
庞林一惊,戒备的抬头望向言朔。
言朔不紧不慢的倚在沙发上,望着他们,竟然露出一抹笑意,让言露和庞林激起一身冷汗。
“杀人犯法,我是守法公民。”言朔语气温和,言露和庞林却谁也不信。
瞥了眼还在纠结哪盒药没问题的庞林,言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言朔说:“你到底相信我们俩谁?”
“你觉得呢?”言朔反问。
“别问我!你让我们吃药是什么意思?我和庞林都不是医生,分不清哪个是你原来吃的、哪个是后来掉包的,就算倒霉吃到后面那种药,你难道就要凭借这样的手段断定凶手?”言露从慌张中找回一点理智,试图说服言朔停止这种荒唐又可怕的报复。
言朔却全然不在意:“你们各执一词,分辨谁对谁错太麻烦了,不如就听天由命。两种药都不会致命,只不过前者带有镇定成分,后者会加剧神经痛。吃完过个一两天就好了。死不了人,你们放心。”
言露冷哼一声,蓦然狠狠踢了一脚庞林的手。庞林吃痛,手掌没力气,握着的药盒摔落在地。
他立刻就想去捡,但言露先一步用高跟鞋踩住,把药盒踢回自己身边,俯身捡起。
“水。”她没好气的说。
周泽从别墅门口的整箱矿泉水中取出两瓶,分别放到言露和庞林面前。
自始至终,他都和别人一样带着白色手套。
庞林见言露要吃,激动的指着她对言朔说:“你看,她肯定是分辨出哪种药是你之前吃的,才敢吃!”
言露狠狠剜了眼他:“放屁!你要是觉得我这是没毒的,那要不跟你换?”
庞林迟疑的望向自己手中的药盒,他刚刚仔细观察过,药盒里有好几款药,但在外形上完全一样。即使气息也相似,完全分辨不出。
他不确定言露是真的胡猜,还是故意诓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交换。
言露拿起矿泉水,对言朔说:“是不是我吃完药,你就能相信我?”
她知道言朔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人,给出两款药,或许只是想试探他们的态度。
这里都是言朔的人,即使她不吃,言朔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不如配合点,说不定还能求到一线生机。
言朔没说话,只是看向庞林,仿佛是在等他的态度。
言露冷斥:“你以为我的好弟弟会放过你吗?吃药!”说完她率先将药服下。
庞林犹豫再三,双手颤抖的也同样吃下药。
言露松了口气,问言朔:“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言朔反问:“凭什么?”
言露恼怒:“我吃药了!而且车祸不是我做的!”
“那录像怎么解释?”言朔问。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庞林找人假扮我呢?总之和我无关!”言露恼恨又不耐烦。
笔记本电脑上的录像停止在某一个画面,看起来只是随意按下暂停,但实际别有深意。
言朔抬起手杖指向示意她再仔细看看:“你是不是忘了是在哪里买凶的?”
言露一怔,注意到录像中,她和肇事者说话的凉亭,呼吸一窒。
那是帝都的中央公园……
就在同一天,言朔因为提前得知政-府有意对中央公园进行基建改造,亲自过来考察,正好和她遇上。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中央公园的改造一直拖到七年后才动工,但言朔很少出外勤,他肯定记得。
言露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你早就确定是我……”
言朔微微颔首。
“那你还让我吃药!”言露尖叫。
“录像我给你放了,是你人蠢自己没注意到。”言朔说着勾起一抹冷笑,“怪不得你那天对我格外和善,原来是对我的临终关怀。”
言露牙齿打颤,想反驳的话愣是没有办法再说出来。她以为自己只要咬死不认,按照言朔多疑的性格,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庞林。
可偏偏那天她和言朔见过面。
录像右上角清晰印着拍摄时间,就在她与言朔偶遇后不久。
言朔说不定还与肇事者见过面,只是他素来不多看旁人一眼,才会漏掉这个重要线索。
言露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甚至现在已经开始觉得全身无力,脑袋有些昏沉的想要睡觉。
看见桌上的药盒,言露感到惊恐:“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你给我的药。”言朔说。
吃了另一盒药的庞林自以为躲过一劫,送了口气。
周泽笑眯眯的提醒他:“不好意思,我出门前手滑,两盒药都是被掉包后的药。”
医生给言朔开的正常药物,吃了会让言朔昏沉沉入睡,从而减少清醒的痛苦时间。
但这效果也因人而异,因此药物被掉包后,言朔睡不着,甚至是从浅睡中疼醒,都一直没人发现原因。
让言露或庞林丧失意志力不是言朔所需要的,他要他们清醒的过着,把他所遭受的痛苦都体会一遍。
言朔杵着手杖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言露震惊他就这么走了,不甘心的追上,又被人拦下:“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