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雪云冷笑:“不就是运气好没被发现吗?我劝你悠着点,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哪天作弊被人抓住,我让你直接退学!”
宁嘉佑一脸无所谓:“反正我要是被退学,宁一凡也别想再安心读书。”
芮雪云恼怒:“一凡品学兼优,你以为能和他比?”
宁嘉佑从善如流:“您说的对,我一个通过正规途径考进帝大的学生,怎么能和一凡比呢?”
芮雪云霎时神色大变:“你胡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宁嘉佑用上帝视角看过这个世界,知道他们那些肮脏的勾当,才不会任由他们搓揉捏扁。
芮雪云吃不准宁嘉佑是真的知道,还是装腔作势,正要再试探,办公室内有别的辅导员回来。
多了个外人,芮雪云也不好再逼问,压低了声音问宁嘉佑:“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嘉佑用另一位辅导员能听见的声音说:“主任说你帮我找到实习医院了,让我来找你。”
另一名辅导员听见欣喜道:“哇哦,是宁嘉佑吗?”
宁嘉佑乖巧的跟他打招呼:“是我,老师您好。”
“你好呀,真有礼貌。”辅导员眼中闪着羡慕,“我可都听说了,天才学生啊。加油,医学的未来靠你们啦。”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芮老师,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乖巧懂事还聪明的学生。”辅导员每夸一句就像是往芮雪云心上扎一刀。
她狠狠瞪了眼宁嘉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地址和联系人,你明天早上8点去报道。以后每个周末都要去,算考勤。”
“那薪资呢?”宁嘉佑问。
芮雪云轻嗤:“实习生是去学东西的,你还想要工资?人家没跟你收学费就不错了。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推了,现在各大医院都不缺人,好不容易才帮你找到这么一家。”
宁嘉佑才不信医院有不缺人的时候,但现在光靠他自己找医院实习不仅麻烦,而且还不一定被学校认可,索性先去这里看看再说。
翌日清晨,宁嘉佑迎着朝阳出发。
帝都有很多名为胡同,实际是四车道的大马路。宁嘉佑昨天看到地址时也没多想,直到他跟着导航停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停下里,看到蓝色门牌号上的地址与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宁嘉佑的内心犹如哔了狗。
小巷不过两米宽,隐藏在重重高楼之后,没有一丝阳光洒入,阴冷又潮湿。
灰白的墙上透着黑色的霉斑,坑坑洼洼的青石砖路上蓄着黑色的积水,墙角的垃圾桶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这里只是一处民居,不可能有他要实习的医院。
被算计了。
地址被打印在一张普通A4纸上,芮雪云完全可以推脱的干干净净,再倒打一耙是宁嘉佑没准点去为他安排医院报到,错过了实习机会。
宁嘉佑暗自琢磨该怎么收拾这个坏心肠的女人,忽然身旁的门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四十来岁,带着一副样式老旧的厚底片眼镜。
男子身材偏瘦,见到宁嘉佑,殷切的问:“来看病?”
宁嘉佑摇摇头。
男子低头瞥见他手里的地址,意识到什么,“来实习的?”
宁嘉佑错愕:“您这还真是个医院?”
“称不上医院,就是个诊所。昨天通知我有学生来实习,就是你吧?叫宁嘉佑是吧?”
宁嘉佑点点头,掠过男子的身子朝里面望去。
这是由间屋的普通民居改造而成的小诊所,靠门的这间屋子是门诊,摆着桌椅、药柜等物。左边一扇门通向另一间屋子,隐约能看到隔帘与床位,估计是处置室或治疗室。
“我们诊所病人不多,还算清闲。你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就成。”男子一边说,一边把门框边半人高、写着“诊所”两个字的白底红字霓虹灯搬出去。
宁嘉佑忍不住问:“恕我直言,您有执照吗?”
非法行医害人害己啊……
男子板起脸:“当然有,我们这是正规诊所。不信你跟我来。”
他将宁嘉佑带进屋子,门诊桌上方的墙上就挂着诊所的营业执照和医师执业资格证,证件的主人便是眼前名为钱国胜的男子,也是宁嘉佑纸条上的联系人。
宁嘉佑对比了下营业执照上的地址和自己手上的地址:“您确定这是同一个地方?”
被拆穿,钱国胜虎着脸道:“我要不是创业失败,没那么多钱再租大店面,会搬到这个小地方来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事的。”
没事个大头鬼!
执照都过期了,以为他看不出吗?
宁嘉佑好心劝他:“您还是早点另谋出路吧,窝在这里就算是正规诊所都变不正规了。”
被一个晚辈说教,钱国胜面色不悦:“你这人怎么话这么多?你们老师让你来实习,你难不成还想走?”
“走了。”宁嘉佑是个有原则的医生,转身就走。
钱国胜一愣:“嘿,气性还真高。你们这种学校又找不到好医院实习,你走了小心没地方实习。”
“不劳您操心。”宁嘉佑冲他挥挥手,走得丝毫不留恋。
芮雪云肯定没跟钱国胜说实话,要知道是帝大的医学生,打死他都不敢收。
宁嘉佑沿着来时的小路朝外走去,在巷子口迎面走来两个女生。
“你怎么在这里?”其中一个女生诧异的问他,上次宁嘉佑涂在言天浩海报上颜料就是问她借的。
她叫楚琪,与宁嘉佑同宿舍的聂宏杰关系不错。
另一个陌生女生留着齐刘海,黑长直的头发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她低头紧咬着唇,似乎是不想见人,悄悄扯了扯楚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