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的望向言朔,正要询问,一声爆炸的巨响从浴室传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得令人心惊。
周泽第一时间冲到言朔身边。
浴室的门这时打开,在一阵古怪的白烟中,宁嘉佑顶着一头蓬松的小卷发狼狈的从浴室出来。他扶墙咳个不停,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烧焦,也不知道被伤到没有。
见到言朔,他立马道:“不是我弄坏的!”
周泽疑惑他怎么会在言朔房里:“怎么回事?”
“电吹风好端端就炸了,幸亏我发现得早,看见火花就切断电源,不然说不定都脑袋开花了。我是正常使用,它突然就炸了。”宁嘉佑想起来就一阵后怕,有些埋怨,“这哪家的伪劣产品?太可怕了。”
周泽意识到什么,脸色苍白:“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宁嘉佑干咳着挥手将飘到他身边的白烟挥开:“吹风机爆炸的时候把镜子也炸了,里面的地砖和墙砖也受到波及,起了裂纹……”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但宁嘉佑一想起原主的死,就怂得不行,拼命告诉言朔,“真的和我没关系。”
要不是他反应快,看见镜子里的吹风机开始滋火星,立马就拔了电源线将吹风机丢开,这会儿铁定已经被爆头。
周泽脸色难看,低声对言朔道:“言总,我这就派人来调查,恐怕是有人故意害您。”
言朔面容阴鸷,垂眼望着自己的腿,没有出声。
如果是他,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就已经这么等不及了么?
言朔冷笑。
宁嘉佑还以为他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怕得快给他跪下了:“真的和我没关系……您别生气……我赔您个吹风机好不好?镜子、地砖、墙砖我也给您修……”
言朔没有理会欲哭无泪的宁嘉佑,冷声吩咐周泽查清楚,随后转身离开。
周泽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宁嘉佑趁机想溜,然而才迈出一步,周泽便喊住了他:“宁先生,请再详细说一下爆炸发生的整个过程。”
生怕反派直接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宁嘉佑胆战心惊地说完全部经过,还带周泽去浴室内还原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很快卧室里来了几个人,在屋内到处搜查。
宁嘉佑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一个吹风机事故都能有这么大阵仗。
这些人效率极高,没多久就将浴室和卧室都搜查干净,随后去了外面的书房和起居室。
周泽正在小心翼翼的将散落在四周的吹风机碎片捡起来,准备送检。
宁嘉佑跟在他身后问:“我可以走了吧?这么大的事故,你们要不要找个专业机构检测?再跟厂家去谈赔偿?”
周泽面容凝重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没那么简单。宁先生是案发现场第一人,言总没发话的话,暂时还请留下来。”
“那我去问他。”因为发烧,宁嘉佑头晕的迹象不断加重,眼看就要倒下去,他连忙就近在一旁的床上坐下。
他原本只想休息会儿,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竟然直接躺了下去。高烧下,他的身子忽冷忽热,下意识卷起了一旁的被子。
柔软的大床上,宁嘉佑蜷缩在温暖的被褥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言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床上躺着另一个人。
“起来。”他冷声道。
宁嘉佑睡得熟,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似乎还觉得他吵,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言朔的脸色黑了两分,他控制着轮椅上前,想要掀开宁嘉佑的被子,手背不慎碰到他的脸颊,被宁嘉佑身上的高温烫到。
发烧了?
言朔的手停在空中。
这时,周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言总,走廊监控停掉了一段时间,没录到什么有用画面。安保说是线路内部故障,他们跟言先生报备过。”
周泽说的言先生是言朔的大哥、言天浩的父亲,言怀令。
言氏的经济命脉与家族大权掌握在言朔手中,但家内这些杂事都由言怀令打理。
“您说会不会是……”周泽从卧室外走来,说到一半,见到了床上熟睡的宁嘉佑,吓了一大跳,“他怎么在这里?”
“这不应该我问你?让你清查,这么大个人放在这里也看不见?”言朔声音冰冷。
周泽忙解释:“您的卧室是第一时间就排查的,当时宁先生和我一起在浴室里还原爆炸时的情形。后来我去安排吹风机残片送检,他说去找您,没想到他还在卧室……”
吹风机爆炸后,言朔房间门口就派人守着。但因为是套房,卧室又在最里面,没人注意到一直在屋内的宁嘉佑。
周泽越说越慌,他跟着言朔工作多年,虽然还是第一次犯这么大疏漏,但今晚说不定他和宁嘉佑都得完蛋。
面对言朔冰凉的眼神,周泽立马道:“言总,我这就把他送走。”
“去叫医生。”言朔却说。
周泽一愣,见言朔望着床上脸颊不正常蕴红的宁嘉佑,机警的没有多问。
楼下的宾客已经散去,但言家的家庭医生孟骏还在。
周泽去喊人的时候,言天浩正拉着孟骏给白桐瞧病。
屋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言天浩的父母言怀令和潘芳。
除老爷子外,言家人都怕言朔。周泽来要人,言天浩不敢不给。但他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我三叔哪里不舒服?”
周泽心想傍晚差点被炸死,言总现在哪哪儿都不舒服:“不是言总。”
“是爷爷吗?”言天浩又问。
周泽摇头。
这下言天浩的腰杆子直了起来,家里只有老爷子和言朔能让他让步,否则谁都争不过他这个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