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近劲,反复眼前的李澜江才是他的徒弟。
说完后,便又看向李澜江身旁的凌启玉,继续用他那和蔼可亲的模样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哎,这不是凌道友吗?可好巧啊!又见着了!缘,果真是妙不可言!”
听得小徒弟默默移离自家师父半步。
早前几年还感慨了许久凌道友是个大麻烦,日后可得擦亮眼睛多开着点!现下又缘妙不可言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也不知道师父又要做些什么,但愿挨打的时候能快些撕开符咒,也希望符咒这次能带他们能去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确实妙不可言,前辈眼下这是要前往何处?”
凌启玉也笑着开口。
方才刚见着师抚的时候,李澜江就把对方的事情同他讲了一遍。
别的不说,这种搭救修士的桥段,可不就是活生生的金手指老爷爷吗?再加上古怪的性格,同那乱纯白的长须,简直就是标准配置!随时随地就能换个身份上场搭救主角了!
更绝的是,竟然能从每个‘主角’的故事里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才,还会卜卦,怎么能放过?
更何况对方还欠着李澜江的前世好几条灵脉外加无数阵法符咒的债款,这就更不能放过了!
“唉,岁月不留情,眨眼我年岁也大了,便打算带着徒儿去给我师弟上柱香。”
师抚轻声叹息,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怅然。
可不是不留情吗?
时日过得久了,哪怕是仙神都能磨灭,他能做的不过是上柱香罢。
旁的,那是没办法再多了。
小弟子一听,人也有点懵了,原来师父是真有这么个师弟?是真的打算带自己去给师叔上香来着?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话中几分真假他也能分辨的出来。
眼下那言语中的悲叹可作假不得。
他默默自责半晌,竟以为这些年师父只是胡闹,着实太不应该。
师抚也不等李澜江同凌启玉开口,他轻抚着自己那仍旧湿漉漉的长须,无奈叹道:“师弟还在等着我,实在没办法久陪,这些年符咒也用的差不多,也不知能不能在瞬移阵法用尽之前寻到师弟,人生无常……”
……
别说是李澜江同凌启玉,就连小徒弟及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兔子都听出了师抚话中之意。
就差没明着讨要几张符咒几个阵法了!
麻烦,师抚是不愿意掺和的。
但是符咒阵法,他必定要搞到手!没有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办法躲过麻烦,终有一日,他这身上的毛都会被那些大气运者捋光!
届时,想在人间继续潇洒,都要被逼穷得飞升了!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坑蒙拐骗也不是他想的,而是这人间太难混了,只有不要脸,才能当快乐的老不死。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便随前辈同行罢,既然前辈师弟这么难寻,多几个人也多几份力量。”
李澜江很是严肃的开着口,言语中满满的都是诚恳。
说完后,又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般,犹豫片刻,方才继续说道:“只是我们也要寻些东西,记忆中前辈卜卦之术极为出色,也不知寻完前辈师弟后能否帮助一二,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在青天白日之下提及……”
师抚一听,直接被噎到了。
这李澜江都是同谁学的?明明还是莫问君的时候直来直去,只要他开口,就从未拒绝过!
而现下,竟还会反将他一军?
且那青天白日之下不可提及的事情是些什么?
可不会是他所想的那般吧?
目光微微凌厉,师抚掩于袖间之手迅速掐指,任凭他如何捏算,都被掩藏在重重云雾之中,不知半分消息。
这下他是真的慌了。
距离上一次这么慌张,还是恶念之气初现世间!
天道怎回事的?破事这么多?还成不成了的?
眼看着天际那头黑云滚滚而来,他默默熄去心中所有念头,脑海空空,心如止水。
待黑云渐渐打薄,师抚方才笑着同李澜江说道:“寻师弟不过是我一人之事罢,无需麻烦,心意我领会了,不若我替你二人算上一卦,便就此暂别,他日真有要事,定能有缘再会。”
“前辈之事怎能算麻烦?既然有缘相见,便莫要再等他日。”李澜江笑容未改,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若我未记错,那符咒阵法之外似还有几条上品灵脉,昔日可是签在了天绝峰的名头之下。”
师抚笑容微微僵硬,这事就不能忘记吗?
他不过是在莫问君进镇世大阵时煽情的夸下海口,只道是自己定会还清所有债务与莫问君,绝不会拖欠半分!
就是说说而已!
苍天啊,那么多的东西,他怎还得清?
去找这些年里那些莫名其余总会碰见的大气运者吧,让他们都自己还去!
一直安静着的凌启玉静静瞧着天边那团浓了又淡再又转浓的黑云,见着那滚滚黑云正缓缓朝他们追来,这才开口说道:“前辈暂时是走不了了,您看那云,多黑,像不像老天生气的模样?”
“胡闹!修行者怎可轻易谈及苍天!”
师抚边随口训斥,边顺着凌启玉的目光看去,正好见着那雷游动于云中。
可不就是渡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