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玉本想偷袭锁住李澜江的薄唇,但余光见着两只毛团子正用那圆圆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们二人,也只能中止内心的诸多想法,转而将脑袋靠在李澜江身上。
看着那似是垂手可摘满天星辰,眉眼弯弯说道:“仙界的夜景依旧很美啊,江江我们找个漂亮的地方建个道场吧!不告诉别人,悄悄建。”
李澜江自然不会拒绝,且说道:“寻一个依山傍水之处,就如少时家中那般。”
“其实我偷偷将我们的院子存在了洞府中,但下界之物在此难存,也只能做个念想。不过道场的话,也可以建个青砖碧瓦的大院子!院子种颗大树!树下再整个石桌……”
凌启玉喋喋不休的畅想着,在昔日院子的基础上再加以改造。
这么一说,便过去一宿。
才刚开始寻起依山傍水之处,二人再带一双幼崽就就碰上带着师抚的木无秋,还没来记得多少几句,就被对方顺手带回了道一宗道场。
真的是顺手。
此时四方仙帝仍在道一宗中,连着诸位仙友,一人不少。
这下李澜江与凌启玉的道场想法也只能暂时搁浅。
因东阳仙帝已消散世间,仙界需得有五方仙帝来维持被仙人渗透过度的法则正常运行,而仙帝之位难证。
至少上古至今,也只有不到十人证得仙帝之位。
李澜江也无法拒绝,仙界的法则是真的太过絮乱,五方仙帝的存在也是应天意。
相对于忙碌于接手东域的李澜江,凌启玉可就清闲得不行,时而带着两只团子在昔日旧友特别是师抚身前晃悠,就等着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演技太过厉害。
五日过去都没人猜到他就是当初那个有趣的书黎桦。
而这时,建木也要带师抚回至下界。
师抚虽脱离合道,但他之道与天道息息相关,只能行走人世之间无法突破那层境界。
天不再信走天道之者,仙路全然断绝。
对此,师抚倒也没什么遗憾,特别是当他知道仙界有多么的孤苦,便更是庆幸自己只能留在热闹的人间。且他脱离合道,寿岁可怕是要长着呢,指不定能把仙界大部分仙君都熬死。
师抚离开那日,凌启玉特意前去相送,且很是认真的说道:“师兄,莫要再去给我上香了,我在仙界有道侣相伴可好着呢!也莫要拿我当教育小弟子的借口,万一被他们知道我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跟着学,可就不好了。”
闻言,师抚直接愣了,但没等他说些什么,木无秋便带着他离开了仙界。
凌启玉不喜欢别离,所以选择在最后一刻告之对方,也希望对方莫要再为他忧心,至少那柱香,真的是免了。
半月后,仙界东域又开了场论道大会,准确来说,应当是仙帝大典。
不过是李澜江先行论道,后方才举行大典。
道一宗整个宗门连着道场都从南域迁到东域,在宗门长辈的帮助下,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
因着五方仙帝皆要起仙帝称号,李澜江便选了一个‘临’字,东临。
仙帝大典结束后,其余四方仙帝本还想同李澜江再谈些仙界之事,毕竟偌大的仙界,要管的事情还是不少,除了稳固法则外,交界处的资源方面便更是要点清楚,免得他日再生争执。
可谁知怎都寻不到新证位的东临仙帝。
寻着对方宗门老祖一问,亦是不知。
这才惊觉,东临仙帝似是大典结束后便协道侣不知去向!
而此时。
南域某个小小的山谷之中,李澜江与凌启玉正带着两只小家伙在谷中满是石头的溪流里捡着石头。
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凌启玉怎都应该改掉捡东西这个算不得太坏也算不得太好的习惯。但也架不住他们现下两手空空,下界之物又不能轻易取用,如今就连建立道场的东西都无几样。
东域自然不缺好东西,可李澜江方才证位,这百年份的资源自然还没到手里。而当初东阳仙帝那些,早便被火红雷罚连着道场劈得消散世间,连个残瓦碎砖都见不着。
所以,二人穷啊!穷得建道场还得从捡石头开始!
“江江!多捡这种,亮亮的,清透且入手细滑,炼成瓦片加以点缀定好看的紧!”
凌启玉□□的双腿踩在满是圆石的水中,扎在腿间的衣袍微湿。
他很是高兴的将手里的清透白石举给不远处的李澜江看,嫌距离过远,便踏着水朝李澜江跑去。
因动作过大,溅得两只将爪爪小心翼翼踩在水边的毛团子们吓得飞跳起来。
还好在附近的李澜江顺手一捞,才避免两只小家伙扎入水中。
这时凌启玉已经走到李澜江身旁,很是坏心的将带水的石头往扒在道侣肩头上的白毛团脑袋上一放,引得对方不满的摇晃着脑袋,方才收回石头。
又想起自己还要做正事,便把石头交到李澜江手心,便欢快的踏着水继续摸石头。
李澜江笑着将手中圆圆的小石头交给肩膀上试图用爪爪触碰的黑团子玩,便开始如不远处道侣那般弯腰在水中摸起了石头。
但他此时还不知,这只是个开始。
道场能不能建起来且不说,注定是要一路随着凌启玉收捡所谓的好东西。
当然,他自也是万分情愿的,且这也颇有乐趣。
抬眸看向凌启玉,只见对方捡石头捡得眼眸亮亮,无意间同他对视,乖巧的笑容中满是满足。
李澜江也很是满足。
暖黄的日光穿过山谷之上那不算太大的狭缝,正好照在了山间溪流上。
也将此时相望的二人笼罩在内。
微风轻拂,将水面晃得波光粼粼,也将气氛晃得如水潋滟。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还很长。
甚至,这是故事的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