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 第228节

段琮之带着汤圆转身,身后秦睿又笑了一下。

段琮之的鸭子还没挑好,秦恪就说要出差。段琮之习以为常,秦恪经常会出差。他没什么时间休假,一般出差的时候会顺便休息一两天,抽空去走走。

行李有人准备,段琮之只需要把自己带上就行。他也不问去哪,一直到下飞机上车,将近一小时后他才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看的那个电影的取景地吗?秦恪来这干什么,买果园置办不动产?

大概是因为这是喜剧电影的取景地,段琮之也比较放松,和秦恪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他随口说了两句话,秦恪都应了。

段琮之忽然想起来,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曾经,可能是在他二十岁生日之前?这样的交流是很寻常的,自从秦恪拒绝他,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们就很少再这样随意地聊天。

段琮之看了秦恪一会儿,秦恪也回过头看他,秦恪不论做什么都很专注,看人的时候也一样。

段琮之在他的注视下,心跳略微加快了点,他骂自己不争气,撇开眼,去看其他东西。随手指了一张海报,问秦恪:“那个是不是说8月22日开业大酬宾?”

那张海报上有三种颜色,加上字体本来就花,一眼看过去更像是画。

秦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是。”

段琮之低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他:“你能看懂?”

秦恪颔首。

段琮之正想说什么,前方的人群一阵骚动,几个人追着一个人跑过来,段琮之想到那部电影中的一个情节,看上去是后面的人在追前面的人,其实他们都是一伙的。

为首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尖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段琮之和秦恪停下来,往边上靠了靠,那人却好巧不巧地往这边来了。

哟,冲他们来的啊?

段琮之挑眉,不闪不避,站在原地,等那人冲过来的时候,抓住他拿刀的手,脚下位置不变,但是转了方向,握着那人的手腕往前一送。

那个人顺着惯性往前冲,又被段琮之伸出脚绊倒,三两下,刀就到了段琮之手中,他看着前方冲过来的那群人,上下抛了抛手中的刀,朝他们吹了声口哨,张扬得不行。

那群人站在原地,显然是有点忌惮。

段琮之回过头看看秦恪,脸上挂着笑,想要邀功。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忽然看到秦恪脸上溅了血,表情巨变。

段琮之第一次看见秦恪这样的表情,想问他怎么了,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胸口的疼痛,他想低头去看,但是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了。

因为刚才那一群人,所有的人都靠街边站着,他们周围相对空旷,秦恪迅速抱住他,往边上躲,随之而来的第二颗子弹打在墙面上,激起一阵惊叫。

街上瞬间混乱起来,刚才给他们找事的几个人见势不妙都趁乱跑了。

段琮之靠在秦恪怀里,他好像要死了。

体温随着血液一点一点被带走,段琮之想要说话,但他一张嘴,口中的就会不断流出血液,他甚至没有力气咳嗽。

他想对秦恪说点什么,总该说点什么,这是他喜欢了六年的人。

段琮之什么都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睁着眼,多看他一会儿。死在他怀里,或许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秦恪张了张嘴,段琮之知道他在说话,但他听不清,如果他还能说话,他一定会笑,秦恪还有说那么多话的时候。

视线也渐渐模糊了,段琮之轻轻合上眼,再也没有睁开。

秦恪双指并拢探向他颈间的动脉,闭了闭眼,哑声喊他:“琮之。”

琮之再也不能应他了。

*

戒指已经快要完工,他们出国之前,设计师刚向秦恪确认戒圈内的刻字纹样,但段琮之看不见了。

遗体修复完毕之后,他为段琮之换上礼服,带他回国。

去的时候秦恪想,或许出去走走,琮之可以快乐一点,回来的时候,他却永远失去了笑了能力。

秦恪向来一步三算,这是他不曾预料的,他从未想过,琮之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秦家高速运转,龙城的豪门富户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灵堂设在善义堂,火化前,秦恪在灵堂坐了一整晚,天色微亮时,他轻轻吻了吻段琮之的额头。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段琮之,在他死后。

秦恪起身时,脚步有些不稳,他捂了捂胸口,呼吸重了一些,再站好,他又是八风不动的秦三爷,只是更冷了。

他打开供在祠堂的族谱,在自己的名字旁边,一笔一画,写上了段琮之的名字。

他的配偶。

太阳完全升起时,秦恪捧着黑色的骨灰盒回到秦家,保镖在他身后撑着黑色的伞。汤圆被应小钟牵着,冲他狂吠,似乎随时都要冲破束缚。

秦恪没有立即去灵堂,他带着骨灰盒回了卧室。

他打开骨灰盒,拿出曾经收集的,那些已经切割打磨完毕的宝石,一块一块的,放进骨灰盒里。

秦恪的动作很轻很轻,骨灰盒中,不大的红色的袋子,很快被一圈各色的宝石包围。

最后是一枚戒指,是设计师赶工完成然后连夜空运过来的,戒面是一块方形的蓝宝石,戒圈内,刻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秦恪仍然记得,段琮之到秦家的第一天,见到他的第一面,尚且稚嫩的面容带着桀骜与不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秦恪仍然记得,段琮之第一次到他的书房,问他:“我可以在这里吗?”

秦恪仍然记得,段琮之指着草地:“家里可以养羊驼吗?不行吗?不行的话牧羊犬也行啊。”

……

秦恪闭了闭眼,单膝跪下,哑声道:“琮之,我们结婚吧。”

戒指被放在了小小的装着整个段琮之的袋子上,骨灰盒盖上前,红色的绢面袋子上多了濡湿的水痕。

再起身,秦恪第一次对着镜子,戴上了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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