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那个男孩儿吗?”西装男微微一笑:“他看起来确实不错,你们是同学?”
温别宴:“我说过了,与你无关。”
“嗯,确实与我无关。”西装男笑笑:“不过你男朋友是个Alpha吧?A的占有欲都很强,某些方面也贪婪得令人讨厌,你受得了么?”
温别宴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西装男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你知道吗?同样情况下B会好很多,而且没有易感期,没有无穷无尽的欲望,也更会照顾人。”
他将指尖压在名片上,朝温别宴的方向推了些:“我的收入不错,家境也不错,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你让我很有好感,要不要考虑跟我试一试?”
令人作呕的言辞让他伪善的笑看起来更让人恶心,像极了一甩不掉的软体虫。
再次被拉近的距离让温别宴难以忍受,腾地站起来拉开距离,一字一顿:“说了没必要,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不要给我们制造麻烦!”
“男朋友并不能代表一切。”西装男从容站直身体,淡淡得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小同学,或许你现在还不大懂,结了婚都能再离婚何况只是没有法律约束的恋人?”
“现实里可有很多东西比你们这个年纪所谓的承诺好上很多,别将自己局限起来,完全标记都可以被洗掉,更何况——唔!”
男人的话被一记拳头硬生生打断,剧大的冲击力叫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算勉强站定,对方下手太狠,他现在整个颧骨痛得发麻。
余惟将温别宴拉到身后,以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站在他面前,指节被压得咔咔作响,下巴微微扬起,半眯着眼挑衅意味十足。
“刚刚就看你猥琐得不对劲,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没看见人有主了?还死不要脸凑上来?”
西装男脸上挨了一拳,捂着伤处站在原地,却依旧没几分狼狈的姿态,淡定自若的态势断得十足。
“优秀的Omega有选择交什么朋友的权利,就算是他的男朋友也没有权利阻止。”他目光从他背后露出的身影扫过,随意地笑了笑:“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并没有被你标记。”
“没标记又怎么样?就算没标记,那我也是他的男朋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余惟快被他这幅死皮赖脸的模样恶心死了:“大街上随便对人Omega进行骚扰,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骚扰谈不上,我只是想要跟他交个朋友。”西装男,扯了扯嘴角,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是他的自由,不是么?”
“去你妈的自由!有畜生粘上我男朋友,合着我还不能管了?!你他妈就是故意找揍的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惟这个暴脾气还忍得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给他教训,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温别宴拉着他的手腕:“哥,别冲动,他是Beta,不是Alpha。”
谁都知道,在这个社会,b和o在a面前都属于弱势群里,如果出现类似打架斗殴这种纠纷,闹到法律面前,无论什么缘由,a都会是承担主要责任的一方。
如果放任余惟冲上去,估计他今晚就得在局子里度过了。
“......靠!”余惟拳头紧了又紧,想揍不能揍,憋屈得肝疼:“弱势群体保护法保护得就是这种玩意儿?!”
早知道刚刚那拳就该揍得更重些。
“我不也在保护行列里吗?”
温别宴捏捏他的手当作安慰,随即从他身后出来,拿起桌上的名片走到西装男面前。
男人见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朝余惟看了一眼,复又低头对温别宴道:“小同学,不用急着给我回复,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话音刚落,所谓的私人名片在温别宴手里被唰地撕成两半。
大概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解气,他垂眸认认真真又将名片叠在一起撕成无数张碎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撒在地上,只是顺手放在身侧桌面,随后抬头,对上西装男复杂的目光。
“抱歉,我很急。”
他认认真真道:“我不需要联系你,也对你没有兴趣,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行为,有没有资格去代表所有的成年人。”
“至于你的AB观点,我无法改变你的思维,但是我想告诉你,这种事情都是因人而异。”
“如果对象是你,我大概对恋爱这种事不会有任何兴趣,甚至是反胃恶心。但如果对象是我男朋友,无论是他A还是B,我都会跟他在一起,因为我喜欢他,我心甘情愿接受他易感期的一切索求,以及所有的贪婪和占有欲,不需要外人来做评价。”
“未来他在我身上的标记,我这辈子都不会洗去,并不存在您所说的可能,所以先生,现实都是需要自己来认清,不要企图为您龌龊的行为寻找光面堂皇的理由。”
温别宴说完后再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拉着余惟转身离开。
两道清瘦的身影肩并肩消失在街角,独留面色铁青的西装男站在原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气渐渐入秋,行道树开始掉叶子了,夜里被风拂下来的来不及打扫,零零星星落了满地,踩上去能听见沙拉沙拉的响动,是独属于初秋的味道。
从这里到他家已经很近,路程不过短短十多分钟,温别宴牵着余惟走了一段,发现身边的人异常的安静,不由侧头疑惑地看他:“哥,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么?”
“啊,是啊。”余惟似乎才回过神来:“没好好揍那个畜生一顿,当然生气...”
温别宴轻声安慰他:“别生气,为了那种人浪费情绪,不值得。”
“这不是他太恶心人了么……”余惟说着,偷偷往温别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那个,宴宴啊,你刚刚说的那些,认真的?”
“哪些?”温别宴问。
余惟老脸一红,抵着嘴角干咳了两声:“就是,就是易感期,标记...啥的,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纯粹好奇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温别宴看着他因为不好意思四下躲闪的目光,眸中划过浅浅笑意:“是认真的。”
想要帮你度过易感期,愿意被你标记,染上你信息素的味道,都是认真的。
余惟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个傻缺,只知道自己心跳加快,耳朵烫得堪比刚煮熟的小龙虾。
不敢看温别宴的眼睛,只能目不转睛盯着脚下的落叶,故作淡定道:“你是一个Omega,得好好爱惜自己,这种话不能这么随便就对别的Alpha说知不知道?”
“知道的。”温别宴轻轻用指腹在他手心挠了一下:“所以我只对我男朋友说。”
“......”
算了。
余惟放任自己的小心脏飞速跳动,自暴自弃地想,他现在脑子有问题,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我跟他计较这些干什么,等他清醒了不就知道了?
淡定,淡定。
慢悠悠的脚程也总会走到终点。